他狀似好心的提着意見,「不然,乾脆我寄一份光盤,給我那親愛的大哥去看看!」
「不——」
聞言,女人心魂懼震,快速傾上前抓住男人古銅色的手腕骨,被疼愛過染着潮紅的面孔上,黑睫輕顫,瞳孔里的光芒破碎而驚懼,「別,不要,我求你……」
那惶恐而懦弱的模樣,徹底征服了頂上高高在上鄙夷着她的男人,唇邊噙着滿意的笑意,手腕骨輕翻,下一秒,她的下頜早已落入了他的手掌心裏。
扣着她不算白皙的下頜,男人俯下身去,一個冰涼如蛇般濕熱的吻,烙在她唇角的位置。
那話語更如蛇信子般,危險的傾吐出聲,「所以,你要乖乖的知道麼?」
「若是你不聽話,後果……」那末尾的字體,淹沒在他濕滑滑膩的舌 吻里。
女人的身軀輕顫着,被迫的迎合着男人唇舌手掌的玩弄,全身猶如被蛇類動物爬過一般,讓她倍覺噁心。
可即使如此,卻有一陣陣熱流不斷從某處而來,激盪着她為數不多的理智……
在這樣的屈辱里,她竟然……有了那種可恥的感覺。
心裏不斷的唾棄着自己,可身體卻完全背叛了她的內心……
她仰頭,凝視着頭頂那潔白的白熾燈光芒,和着窗外的月夜,眼前漸漸出現一陣迷濛,然後越來越模糊……
閉目,在仰頭垂倒之前,她只看到頭頂那刺目的燈光,似在嘲笑或是譏諷,那樣不堪又骯髒的她……
一夜,如夢似幻。
晨光,漸起,又一日的旭日東升。
霍行衍醒來時,懷裏已然沒有那柔軟的嬌軀。
緩緩睜開眼,他側了個身,觸手只摸到冰涼的床面。
一瞬驚醒,清冽的眸中閃過慌亂,起身的同時,床單滑落,露出底下一絲不掛的精瘦身軀。
「蜜蜜?」床側依稀還縈繞着少女身上的馨香,卻是,伊人已然不見。
掀開床單,霍行衍隨手抓過地板上的睡袍穿上,臥室里沒有人,浴室內沒有人,衣帽間,同樣沒有人……
慌亂急促下,他匆匆拉開房間門而出。
「蜜蜜!」
『蹬蹬蹬——』一連串木質樓梯被踩響的聲音,霍行衍匆匆下樓,清潤的面目上,一閃而過的慌亂失措,甚至連那眉宇間也沁出了點滴薄汗。
像是有一隻手,抓住了他的心臟口,讓他連喘氣都覺得困難,在清晨醒來第一眼未見到那個想念的人的時刻。
落地窗前,陽光刺眼,初秋的清晨,日光撒射在窗面上,折出一圈一圈的光痕。
「小乖……」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時針它不停在轉動,滴答滴答滴答滴答,小雨她拍打着水花……」
忽而,有清甜乾淨的歌聲,在耳邊響起,和着俏皮的伴奏聲,似乎如水花激打在水面上一般,入耳脆響。
腳下一頓,霍行衍轉身,朝着發聲處而去。
溫暖的陽光如同春風的手般輕撫在那瘦弱纖細的身影上,有光圈在她的身後跳躍。
開放式廚房裏,少女穿着一身粉色家居服,圍着一個小熊圖案的藍色圍裙,一頭黑髮束成馬尾,高高的紮起在腦後,露出那光潔的腦門。
金色的水龍頭下,水聲嘩嘩,晶瑩的水珠子串串而下。
而少女輕哼着歌曲,雙腳在地板上跳躍伴奏者,蔥白晶瑩的手指間,一顆鮮紅欲滴的西紅柿正在那水龍頭下不斷翻躍。
她的紅唇輕啟着,那柔軟清甜的音調就出自她的喉間,那溫柔似水的眉眼,因為被滋潤過而增添了一抹嫵媚風情的俏臉,猶如那古老時光里,一紙從畫卷里生生脫穎而出的仕女畫。
有波濤洶湧的情緒,不斷的衝擊着他的心房處,似是那潮漲至巔峰時,最激盪人心的那一刻。
呆滯的站在原地,霍行衍雙目失神的凝着那頭充滿青春氣息的少女,忽而不敢靠近。
怕一靠近,會破壞此刻那美好的氣氛,他從未見過她那般柔軟似水的一面,美的讓人窒息。
似乎是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封蜜拿着西紅柿回身,見到來人,忍不住甜蜜笑開,「阿衍,你再等一會,早餐馬上就好了!」
說着,便回身,拿起水果刀,將西紅柿切成一片片。
霍行衍沒有作聲,上前,卻禁不住從身後摟住了她,並且將她摟的死死的,一絲縫隙都不存在。
他倨傲的下頜就抵在她白嫩的頸間,細細的摩挲着,闔眼,輕嗅着少女身上的馨香,這一刻,他並不想清醒。
察覺到他不穩的情緒,甚至於那急促的呼吸就噴在她的頸間,有些癢。
封蜜輕笑,放下水果刀,轉而去握住摟住她腰肢的大掌,「怎麼了?」她輕聲詢問,猶如每一個安慰失意丈夫的溫柔妻子。
「我還得做早餐呢,你這樣,我怎麼做!」
「……」
「阿衍,」伸手,撫上窩在她頸間那溫潤的面龐,封蜜輕問,「你這是怎麼了?」
照理說每個吃飽喝足的男人,在醒來後應該情緒更飽滿才對,怎麼偏生到他這裏,反而不正常了?封蜜搞不懂。
「……我醒來的時候,沒有看到你,」薔薇花瓣般豐潤的唇瓣緩緩輕吐,霍行衍擁着後者,不願放開。
「我還以為你走了……」
他的音質清冽中夾着絲沙啞,那口氣中,似有一絲鬧氣的成分,封蜜驚愕不已。
「不會,誰說我要走了?我哪裏都不去,就陪着你!」
輕靠在後者的懷裏,封蜜溫聲安慰,順便拍了拍緊攬在她腰間的手臂,「你就在這裏,我還能去哪兒呢。」
一句輕輕的嘆息聲,從她的口中溢出。
封蜜驚愕於霍行衍今天情緒的轉變,這一瞬間,她恍惚想起書上說過一句,男人都是孩子,偶爾也需要哄一下。說的,難道是這樣嗎?
「小乖……」緩緩睜開眼,霍行衍灼灼的清瞳凝視着懷裏如同嬌花般美麗的人兒,忍不住俯下頭去,就着背後的姿勢,狠狠的覆上她的唇瓣。
「不要離開我……」在唇齒交纏間,一句充滿苦痛的話語,從他的喉間溢出。
顫抖着黑色的羽睫,封蜜扭頭,保持着與他唇齒交纏的姿勢,「嗯,不會。」
「我們說好的,一輩子都要在一起!」
聞聲,男人的大掌一扣,忍不住將她擁緊的更深,「記得你說過的話,這是你對我的承諾!」
唇齒間,男人霸道出聲,那重重吸允的力道,幾乎像要將她整個吞入腹中。
封蜜沒有言語,而是抓緊了覆在她腰間的手臂,將後背更深的貼入他的懷裏。
落地窗前,暖陽炙熱,層層光芒輕篩了下來,在室內跳躍出道道光影。
開放式廚房裏,一個嬌小的身影在廚房內不停忙碌着,而一個高大的身影湊在她的身後,不時問東問西。
「在做什麼?」湊上前,霍行衍的下頜輕擱在封蜜瘦弱的肩頭上,看着她將兩片麵包刷上果醬。
「嗯,三明治,起司麵包片,還有水煮蛋……」封蜜每說一個,心下便漸漸發虛,很顯然,這些都是極其簡單的早餐。
「嗯,聽起來很不錯!」霍行衍輕挑着眉宇,誇讚道。
「不過,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准你再進廚房!」霍行衍想起上一次的事,依然心有餘悸。
「呃,這個……」
封蜜尷尬的想用手去抓頭皮,結果那滑膩的手心卻被霍行衍抓在手裏,伴隨着一句,「很髒!」
封蜜才霍然想起,她的手上還留有許多汁液。
上一次火燒廚房的事件,還歷歷在目,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並不是煤氣爆炸,否則恐怕這座房子也在所難免。
「阿衍……」一想起上次的事件,還有一星期的下廚體會,封蜜聳下肩膀,頗有些邪氣,「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有用啊?連這麼簡單的事情,我都做不好……」咬住下唇瓣,封蜜覺得很沮喪。
偶爾想想,她確實是個很沒用的人吶!
小時候,母親送她去學鋼琴,結果學了一個月,鋼琴老師換了好幾個,她依然連最基礎的聲調都彈不好,後來去學小提琴,依然以失敗告終。
準確來說她從小到大學過許多門技藝,卻沒有一樣學有所成。
那些豪門千金小姐,哪一個不是淑女,身上有一門技藝,不是這個畢業就是那個畢業,偏生只有她,落在她頭上的頭銜,只有闖禍精那三個字。
「誰說的?你看,你不是會做早餐麼?」看着她垂頭喪氣的模樣,霍行衍心有不忍的勸慰道。
「可是,這麼簡單的,人家根本都不用學!」
確實,水煮蛋不過需要扔進去煮熟就行了,偏偏她研究那幾樣廚房機器,就用了很長時間。
「……蜜蜜,你到底怎麼了?」抬起她的下巴,霍行衍凝向她水霧蒙蒙的眼眸。
「我只是覺得……」在他的目光注視下,封蜜有些無所適從,揪着身上的衣擺,她弱弱出聲道:「阿衍,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呢?」
終於將這句話說出了口,她卻覺得心下有幾分輕鬆。
的確,霍行衍為什麼要喜歡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