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這樣看着我、干、幹嘛?」
饒是封蜜稀里糊塗,被這種目光灼灼盯視着,依然有種頭皮發麻的發緊感,幸好霍行衍一直強摟着她,才不至於讓她慌然失措。
「媽,她不是柳瑤,你嚇到客人了,媽!」
那中年婦女激動於母親居然能說話,一人攙扶不起母親,便揚聲呼喚,「軍子,來扶你奶奶一把,將奶奶攙到裏屋去。這樣唐突了客人,真是不好。」
那小男孩一得母親的召喚,及拉着鞋子快速跑了過來,孝順懂事的扶住老婆婆一邊肩膀,邊扶邊逞能說道:「媽,還是讓我扶着奶奶進去吧,奶奶今天還沒吃藥,我去給奶奶取藥去!」
「你啊,要是你爸在就好了,可你爸——」見兒子如此懂事,中年婦女不由悲從中來,許是想到她那外出打工久久未歸的丈夫,一時間哽塞不已。
稍加情緒調整過來,便再度與叫軍子的小男孩扶着老婆婆欲進裏屋去。
「抱歉姑娘,我這老母親年紀大了,老眼暈花認錯了人,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
那中年婦女有些尷尬的沖封蜜說着,封蜜張口剛想說沒事,便被霍行衍強行箍住了胳膊,她不由抬頭看了後者一眼,只見霍行衍沖她搖搖頭,封蜜下意識閉了嘴。
「不,她是瑤瑤,她是瑤瑤啊……」那老婆婆被攙扶着往裏屋走,一邊還喃喃自語着,那渾濁的雙目仿佛失去了光芒,有些迷惘的回望着封蜜,歪着頭一副又像是肯定又像是不確定的模樣。
「瑤瑤,我的瑤瑤,你說她怎麼年紀輕輕就走了呢……」
一聲輕若嘆息般的聲音落在冬日的微風裏,澆熄了院落里所有的生氣,隨着「吱呀——」一聲裏屋門的打開,關閉,仿佛關上的不止是聲音,還是兩個世界。
那老婆婆嘆息似的呼喚似乎還落在空氣里,一聲一聲,封蜜遠山含黛般如煙的眉目微微蹙起,唇口微張表示了她的愕然。
「阿衍……」
封蜜怔怔然的還想再說,霍行衍俊朗的面孔已然傾了下來,他豐潤的唇瓣印在她的額頭上,如陽光般溫暖的溫度,頃刻間讓她的一切不安都散去,「別擔心,沒事!」
「可——」
「封小姐,」封蜜從未見過白展辰這般嚴肅認真的表情,因為在她的認知里,後者不過是一個在感情世界裏玩弄蟢戲的危險花花公子而已。
不知何時,他已然走至她的面前,他很高,封蜜抬眸,只看到他高大的身影將陽光籠罩,只余陰影投射在地面上,那影子搖搖晃晃,像是他不確定的話語。
「你,真的不認識柳瑤?」
「恕我直言,」封蜜也很無奈,「我的確不認識柳瑤,如果我認識,我不會否認。」雖然這話很矛盾,可封蜜就是這樣的人。
白展辰足足凝視了她有一分鐘之久,直到霍行衍那毫不掩飾的警告之意濃濃而來,白展辰才意味難明的說道:「……可你真的跟柳瑤很像,除了眉毛鼻樑跟臉型輪廓封小姐真的很像混血兒之外,其它五官,我可以說跟柳瑤一模一樣,我想我不會認錯!」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您的母親或者您母親還有個孿生姐妹?或者說,白家旁支,曾經出現過柳瑤這樣一個人物?你難道就真的不對這感到好奇麼?為什麼你會跟柳瑤那麼像?」
聞言,封蜜忍不住笑了,那笑意有些冷,「白先生說笑了,我外公只有我母親跟舅舅兩個子女。」
白展辰自然聽懂了這言外之意,但現下他就是病急亂投醫,回顧過來才知道自己亂了分寸。
「也就是說,這是你潛伏在a市的其中一個目的之一。敢問,這個柳瑤與你有什麼關係?」
不等白展辰回答,霍行衍已然冷呲一聲道:「白先生真是好手段,既然這是你的目的,你潛伏在a市多日,如果早知白家有這一號人物,想必你早就查出,又怎麼需要借我未婚妻的手?只是,白先生這手段會不會有些不恥?」
霍行衍的話語清清淡淡,面上更無多餘的表情,三兩句卻將形勢分析的極為明白。
封蜜倒從未見過霍行衍這般伶牙俐齒的一面,瞧着白展辰被堵的一句都說不出來,頓時冒着星星眼看霍行衍,崇拜的不要不要。
「呵,霍四少果然好口才!」
在這兩方劍拔弩張的當口,裏屋的門被再次推開,許是安頓好了老母親,那中年婦女關上門朝這裏走來的同時,神情顯得很是愧疚,只是在看到白展辰時禁不住害怕的縮了縮身子。
「抱歉姑娘,剛才嚇到你了吧,我替我這老母親跟你道歉。」農村人的樸實在中年婦女的身上顯露無疑。
「沒有關係大嬸,只是——」封蜜有些不安的睨了那緊閉的裏屋門一眼,聽不到任何聲音後面全憑想像,「奶奶她……沒事吧?」
「沒,」女人擦了擦眼裏的淚水,「我兒子在照顧,等下估計就睡了,她醒着的時間不長。」
「往常醒着,她也不愛說話,已經有兩年是這麼個情況了,我沒想到她今天居然會開口,如果不是見到姑娘你——」剩下的話,她自知不該說便沒說下去。
「那——」
女人拭乾了眼淚,眼睛仍然是紅腫的裏面還充着血絲,「柳瑤是她年輕時偶爾收留的孤女,有一年10月,丁家村下了三天的雨。那會我在外地打工,我老父親早逝,家裏只有我老母親一個人。好像是第四天早上放晴,她推開門的時候,一個女人就昏倒在門外。我老母親心善,看她無家可歸就收留了她,兩個人就如此相依為命……只是大概過了一年吧,柳瑤突然失蹤了,我老母親誤以為她死了,得病後也一直記掛着,久而久之成了心病,總覺得柳瑤沒了跟她有關。」
「那她當時是不是懷孕了!」
白展辰的話落,封蜜不由警告的瞪了他一眼,就連霍行衍都斜了他一眼表示不滿,他只能恨恨的抑制住自己的情緒。
女人似乎格外害怕白展辰,尤其是剛才封蜜兩人走後,他帶着保鏢破門而入,她當時都快嚇尿了。
現在更是害怕的兩腿直哆嗦,嘴唇也直哆嗦着道:「不、不知道啊,我也不清楚她當時有沒有懷孕,我老母親沒提起過……」
白展辰的藍眸一沉,轉身就預備往裏屋衝去詢問究竟。
「喂,你、你想——」那女人是被嚇怕了。
「等下——」封蜜毫不猶豫的衝上前攬住了他,「白展辰,你不能進去!」
「滾開!」白展辰的神情很是平靜,只是要忽略這平靜後的暴風雨。
霍行衍剛想拉開封蜜,就看到後者昂着頭厲聲喝道:「呵,你以為你進去有什麼用?她現在神志不清,你認為一個精神病人的話能作數!?」
許是這句話起了效果,白展辰目光森森的盯視着封蜜,封蜜也不客氣的回盯着後者,兩人的氣勢在那刻忽然有勢均力敵的效果。
良久,白展辰頹然的敗下陣來,那一刻他居然脆弱的有些像個孩童。
封蜜不再理睬她,徑直回身走向那已然鬆了口氣的女人,「我跟那個柳瑤,真的很像嗎?」封蜜這話問的很猶豫。
那女人聽着,盯着封蜜足足好幾秒,才忽然反應過來,跟着喃喃道:「別說,姑娘,我剛才倒是沒發現,現在一看,倒確實有幾分像。」
「不過我也不是太清楚,我就見過那柳瑤一面,當時還是遠遠的看着。」
又詢問了幾句,得知小男孩是為了奶奶的病才這樣做後,封蜜更是不顧那女人的推辭,硬是將幾千塊錢塞給了女人,不顧女人想要留下他們吃頓飯的話,與霍行衍一起離開。
他們走的時候,白展辰跟那些黑衣保鏢都跟着不見了,想必是在他們不注意的時候悄悄離開了。
封蜜與霍行衍走後很遠,那女人依然握着那一疊紅鈔,站在破敗的院落前凝望着他們離開的方向,久久才用手背擦了下眼淚,然後進屋去。
「老闆!」駕駛座上的男人小心翼翼的詢問着,偶爾才敢抬頭看一眼後視鏡,觸到後座上那雙陰冷邪魅的藍眸時,立刻縮回去。
出門在外,白展辰統一讓他們喊老闆。
「……」
「要不要,跟上去?」
從剛才出來後,他們這輛豪車就在村口逗留了將近半個小時,一直都在繞圈,後來白展辰更是吩咐跟上前面那對男女。現下他們停在這,已經引起了不少目光,好像他們是什麼稀有動物。
許是這句話起了效果,白展辰目光森森的盯視着封蜜,封蜜也不客氣的回盯着後者,兩人的氣勢在那刻忽然有勢均力敵的效果。良久,白展辰頹然的敗下陣來,那一刻他居然脆弱的有些像個孩童。封蜜不再理睬她,徑直回身走向那已然鬆了口氣的女人,封蜜不再理睬她,徑直回身走向那已然鬆了口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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