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柒月看到外面的情形,差點兒沒把鼻了氣歪了。
好啊!沐彥霆!你還有理了!我辦一個brbry,你就要辦一個美女派對來給我點兒顏色看看!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在乎了?我偏偏不在乎!我看你還能鬧出什麼笑話來!
夏柒月說是不在乎,卻忍不住憋了一肚子的氣。她憤怒地把窗簾拉上,然後回到床上,把自己悶在被子裏。過了好一會兒,她覺得自己快窒息了,不得不把頭探了出來,於是外面那歡快的音樂聲和說笑聲又清晰了起來。
夏柒月「呼」地坐起來,看了看床頭的小座鐘,已經凌晨三點多了!外面鬧騰了一個多小時了,還沒有要結束的意思。
夏柒月爬起來,在床上愣愣地坐了一會兒,突然跳下床去,衝出了屋子。
派對正進行得熱火朝天,沐彥霆端着一杯紅酒,被幾個女人圍在中間。那幾個女人像蛇一樣扭動着,貼着沐彥霆的身體跳舞。沐彥霆喝着酒,偶爾會動一動肢體,配合着她們的舞蹈。
夏柒月站在那裏看了一會兒,突然抬起腳,將離她最近的那張桌子踢翻。桌子砸倒了椅子,噼哩啪啦倒了一片。
所有人的目光「刷」地投過來,夏柒月卻根本不去看那些人,她手腳並用,連踢帶掀,她走過的地方,桌椅遮陽傘東倒西歪,倒了一片。
沐彥霆依舊站在女人們中間,端着酒杯,靜靜地看她。
林琅覺得自己是女主人,這種時刻應該顯一顯女主人的威風了。她走過來,抓住夏柒月的肩膀:「夏柒月!你幹什麼?趕緊住手!」
夏柒月一甩手掀開她,直奔着餐枱而去。她拉住餐枱布的一角,用力一扯,餐枱上的裝着點心酒水的杯盤碗碟紛紛落到地上,碎了一地。
林琅被她掃了面子,又撲了過來,扯住她的手腕往一邊拽:「你這個瘋女人!你沒看到彥霆在這裏嗎?你敢不把彥霆放在眼裏!」
夏柒月懶得跟她費力氣,操起手邊的一隻酒瓶子,在桌沿上一磕,酒底子就掉了。她舉着碎酒瓶子對準林琅的臉:「你離遠點兒!否則別怪我劃你的臉!」
林琅嚇得立即鬆手,又覺得自己太慫,怪沒臉的,就哭着撲到沐彥霆的身邊:「彥霆,你怎麼不管一管她啊,她是不是瘋了?」
有人上前來勸:「喂,有事好商量,誰惹了你?你怎麼這麼大的火氣?」
夏柒月推開來勸她的人,走到音響那裏,將電源拔掉。音樂聲一下子就停了,世界終於安靜了。
她將手中的碎酒瓶子揚了揚,對在場的所有人說:「我沒別的事,我就是來告訴你們,天都快亮了,你們該鬧騰夠了,派對結束了!我要睡覺了!誰再敢弄出噪音來,我砸碎他的腦袋!」
大家紛紛把目光投向沐彥霆,等着看他的反應。
沐彥霆勾唇輕笑,將手中的酒杯丟到地上:「我們大家都玩嗨了!光顧着自己高興,忘記了有人還沒有休息呢!現在場子被人砸了,想玩也沒得玩了,大家都回去吧,以後我們改白天聚會。」
「好!」女人們鼓掌,給沐彥霆撐面子。
隨即大家各自散開,各回各處了。
人都走光了,沐彥霆狀似喝多了酒,站立不穩的樣子,向旁邊一栽,倒在了林琅的身上。林琅趕緊扶住他:「彥霆你醉了,我們也早些休息吧。」
「真有點兒喝多了,趕緊扶我去躺着。」沐彥霆倚在林琅的身上,揮了揮手。
林琅朝着夏柒月揚了揚下巴,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然後她扶着沐彥霆,進了屋裏,關上了門。
夏柒月站在那裏,渾身都在發抖。她恨不能將手裏的酒瓶子丟過去,砸碎對面的窗玻璃。她咬牙,深呼吸,警告自己不要衝動,不要出醜。
然後她丟掉手碎酒瓶子,繞過東倒西歪的桌椅,回了自己的屋裏。
夏柒月回到屋裏,躺到了床上,卻怎麼了睡不着。許多鏡頭在她的腦海里閃回,像是一部剪亂了的電影一樣,畫面很亂,情節也很亂。
翻來覆去折騰了兩個多小時,仍然是毫無睡意。肢體僵硬,肌肉泛酸,她實在是躺不下去了,就從床上爬起來,悄悄地穿好衣服鞋子,悄悄地出了屋。
她推門一出去,沐彥霆站在外面,盯着她這間屋子的門,手撐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一見她出來了,立即轉身回屋了。
沐彥霆一進屋,躺在地鋪上的林琅一骨碌爬起來:「彥霆,你回來了?」
沐彥霆沒有應她,從她的身邊走過去,坐到了床沿上。他想了想,低頭看着林琅,說:「你叫幾聲。」
「啊?」林琅沒有領會他的意思,「叫叫什麼?」
「就隨便叫幾聲,大聲點兒!」沐彥霆不耐煩地揮着手。
林琅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見他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就清了清嗓子,一張嘴,爆發出一聲大喊:「啊!!」
沐彥霆被她嚇了一跳,撲過去掐住她的脖子:「你會不會叫呀!有人殺你了嗎?叫得這麼悽慘?」
林琅那一聲大喊的尾音被掐沒了,臉都漲紅了。她驚恐地看着沐彥霆,一臉茫然。沐彥霆見她是真的不能領會他的意思,就解釋說:「叫床!你懂不懂啊!」
林琅趕緊點頭,沐彥霆鬆開她。
她撫着胸口順了順氣,醞釀了一下情緒,嘴唇微微一張,突然又嬌羞地低了頭,沒有叫出聲音來。她往前湊了湊,挨在沐彥霆的身邊:「彥霆就這樣叫,我叫不出來呀。」
「那你想怎麼樣?要不要我給你倒杯水,讓你潤一潤嗓子?」沐彥霆生氣了,這女人太笨了,這麼點兒事都辦不好。
林琅身體往前一傾,整個人都撲在了沐彥霆的懷裏,手一邊往他的胸上撫摸,一邊嬌聲誘惑道:「如果你能幫一幫我,我就會叫得很動聽了」
沐彥霆正心煩意亂呢,哪裏有耐心應付她的調情?他把她掀到一邊,沒好氣地警告她:「你叫不叫?你不叫明天就搬走!我再找一個會叫的搬進來!」
林琅趕緊爬起身:「我叫恩恩」
好小的聲音,估計屋外是聽不到的。沐彥霆抬手指揮:「再大點兒聲!」
「哦哦」林琅提高了一點兒音量。
「再稍微大點兒聲,加上一點兒變化,說點什麼。」沐彥霆繼續給她加戲。
林琅掌握了要領,叫得漸漸像模像樣了:「彥霆恩太好了!彥霆你快一點兒啊!」
沐彥霆衝着她比了一個k的手勢:「就這樣,繼續叫,我叫你停你再停。」
然後他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把耳朵貼在門上,聽着外面的動靜。外面好安靜,她剛剛不是出來了嗎?難道她到樓外面去了?
沐彥霆又走到窗口,將窗簾掀開一個小小的縫隙,偷偷地往外瞄去。外面一個人也沒有,他把窗簾的縫隙又拉開了一些,貼到窗子上四處張望。
大概夏柒月在他進屋的時候,就已經回去了吧,反正他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他失望地回身,將窗簾摔上,衝着林琅一擺手:「停!別叫了!」
林琅大概叫得興奮了,臉上紅撲撲的,媚眼如絲,扭着身子撒嬌:「彥霆,幹嘛這樣對人家人家」
「別廢話,睡覺!」沐彥霆打斷她的話,走到床邊,胡亂脫掉外衣,就撲到床上去,面衝着內側躺下了。
林琅滿心滿懷滾燙的熱情,被沐彥霆潑了一盆冷水。她委屈地坐在地鋪上,撅着嘴望着沐彥霆的後腦勺,心裏生着悶氣:她還以為自己的機會來了呢!弄了半天,只是叫她來半夜干叫幾聲!
沐彥霆昨晚就沒睡好,這一會兒已經過了凌晨,他實在有些睏倦了。睡意襲來,可夏柒月卻還在他的腦子裏跑來跑去。
好不容易睡着了,他做了一個夢。
夢中,他和夏柒月一起潛游在藍寶石一樣的海水中,他們兩個竟然像魚兒一樣,能在水中自由地呼吸。他牽着夏柒月的手,身邊有一群一群色彩繽紛的魚兒在陪着他們悠遊。
突然前面出現兩隻海豚,它們面對着面,一隻在上面的時候,另一隻就在下面仰游,它們會同時優美地翻轉身體,變換位置,它們像兩個相擁舞蹈的戀人,身體緊緊貼纏着對方,目光深情地注視着對方。
夏柒月被這兩隻海豚打動了,她拉住沐彥霆,游到他的對面,抱住他的腰,要學海豚那樣在水中起舞。
沐彥霆摟她的身體,帶着她在海水中盡情地翻轉舞蹈起來。她在他的懷裏,笑得很開心。而他沉醉在她明燦燦的笑容里,忍不住湊上去吻她的唇。
她的唇軟軟的甜甜的,是他最愛的一道點心。而她也熱情地回應他,頑皮地輕咬他,用舌尖挑逗他。
海水中是涼的,他的身體卻熱了起來。他將她越抱越緊,手從她的背到她的腰再到她的臀,一路撫摸下去。她身上的那件白色裙子,就在他的撫摸之下,化成了透明的水泡泡,不見了。
她的黑髮在水中蕩漾出優美的弧度,她的眼神迷離,她像一隻心懷渴望的美人魚,等着他的愛去拯救她。
沐彥霆想要做她的王子,他將她輕輕往一托,她的身體在水中浮離。而他則撤身到她的腳前,懷着最虔誠的愛戀,去吻她的腳趾。
他將她的十個腳趾仔細地吻遍,又從她的腳背吻上她的小腿然後是她的膝、她的大腿
然後
他醒了!就在那樣美好而關鍵的時刻,他突然從夢中醒來了。對面是一堵牆,牆紙的紋很陌生,他不是在自己房間裏,也不是在夏柒月的房間裏
在幾秒鐘的懵怔之後,他想起來了,他在夏柒月隔壁的客房裏!
意識一清醒,身體的感覺也清晰了。他真切地感受到,在他的身下,真的有一個人擠在他的兩腿之間,親吻他撫摸他。
他急忙低頭,就看到林琅y絲不,像蛇一樣盤踞在他的下半身。他嚇了一跳,呼地坐了起來,將她推到一邊:「你幹什麼?」
林琅撞到了牆上,看着沐彥霆惱火的眼神,她有點兒害怕。可事情已經做到這份兒上,她再退縮,豈不是可惜?豁出去了!就不信男人能經得起勾引!
於是她鍥而不捨地爬起來,貼上沐彥霆的身體。她的手在他的雙褪之間撫摸,她的唇吻上他的胸膛,她說:「彥霆,我好想你,你為什麼不要我」
她的聲音含着三分委屈七分情慾,沐彥霆聽在耳中,渾身的毛孔都張開了。
剛才做了那樣香艷的一個夢,他已經激動了。他的身體現在滾燙髮熱,血脈賁張。
男人在這種時候,就像一頭餓着肚皮的野獸。沐彥霆此時急需要一個女人,去填飽他那已經張開了大嘴的欲望。
所以林琅親他摸他,他沒有動,也沒有推開她。林琅受了鼓舞,更加大膽起來。她攀着他的肩膀,爬上他的身體,與他面對着面,捧起他的臉,去吻他的嘴唇。
沐彥霆看着她,那是一張與夢中人完全不一樣的面孔,她的嘴唇太薄了,她的眼神太輕浮了,而她身上的香水味道也不是他喜歡的。
那一刻,沐彥霆的眼前突然出現夏柒月的面孔,她用鄙視的眼神看他,輕蔑地說:「有一個工作很適合你,你可以去牧場當種馬」
他激靈一下子,猛地將林琅掀到地上去:「你滾!你要是再敢偷偷爬到床上來,明天你就搬出去!」
林琅見他剛才還挺享受的樣子,突然間就生氣了,她又羞又怕,默默地裹上了睡衣,爬回自己的地鋪上,委委屈屈地躺下去,偷偷地哭了起來。
她隱忍的哭聲斷斷續續地傳進沐彥霆的耳中,而他依舊是渾身滾燙,心裏像是有許多小蟲子在爬,又刺又癢。
他很抓狂,從床上跳下來,扯了衣服披在身上,穿上鞋子跑出屋去。
他一直跑一直跑,夜風很涼,吹在他的身上,卻不能讓他感覺到舒適。身體裏有東西一直在膨脹,他不知道如何才能釋放。
一通狂奔亂跑之後,他到了園裏。在他的正前方,有一個人坐在長椅上,正在望着東方露白天空發呆。
天還沒有大亮,他看不太清楚,但他卻一下子認出了她。是夏柒月坐在那裏,她的背影他一眼就能認出來。
夏柒月也聽到身後的響動了,她轉過頭,認出了沐彥霆,發出一聲輕笑:「喲!大種馬!辦完事了?」
即便看不清,沐彥霆也能想像出她的臉上此時正掛着那種冷蔑不屑的微笑,他現在本來就火大,而她的語氣簡直就是在火上澆油。
就是這個女人!她勾引他,歡蹦亂跳跑進了他的心裏,卻又突然離開他,折磨他,連做夢都不放過他!
他因為她做那種幼稚可笑的事,因為她而變得狂亂迷失!而她卻有閒心坐在這裏看月落日出!
他很衝動,就撲過去摁倒她,跟她做夢裏沒做完的那件事。可是他的自尊心又提醒她,不能在她的面前失態,一定要撐住,不能輸給她。
於是他伸了伸胳膊,做了幾個舒展動作:「是呀!身心舒爽,高興得連覺都睡不着了,就出來走走。」
「你走你的,這裏是我先來的,你還是另尋一個地方抒發你的暢意吧!」夏柒月指了指別處,下逐客令。
沐彥霆連腳跟兒也沒挪一下:「這裏都是我的地盤兒,我愛呆在哪裏就呆在哪裏,你管得着嗎?」
夏柒月看着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痛快地站了起來:「好吧,我體諒你,體力消耗太大,估計是走不動了。那我走好了,把這裏留給你。」
說完,她真的邁步往回走去。
她從沐彥霆的身邊經過,連一絲猶豫和停頓都沒有。沐彥霆聞到了她身上清爽的沐浴乳味道,心尖顫了顫,努力維護的矜持徹底崩潰了。
他一伸手將她扯了回來,往長椅上一推。她沒有防備,一下子就被他推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