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華黎確定關係後是怎麼樣?對於秦湛來說沒什麼差別,但華黎似乎覺得差別大了,天天圍着他轉悠。
現在離華景搬出去已經有了快半個月,期間華黎獻殷勤不斷,別說蘇凌,就連秦父都看出了苗頭來。
秦湛知道瞞不過去,也沒打算瞞,便都照實說了。
秦父倒是沒說兩個男人怎麼能在一起之類的話,反應也很平靜,只是道,「湛兒,你們若在一起就不能有子嗣,依那華黎的性子,他能罷休?少不得得另外納妾。」
納妾?
秦湛高貴冷艷地挑了挑眉毛,他費了手段勾搭來的目標敢有別人?若真是如此,就別怪他下手太狠,讓華景也嘗嘗求而不得的滋味。
「不會的。」陰暗的心思轉瞬即逝,秦湛笑容重新變得溫和,「清殊……他,挺喜歡我的。」抿了抿唇,漆黑的眸子裏有幾分不好意思。
秦父差點沒跟大猩猩一樣捶胸頓足起來,他拍着桌子連連嘆氣,「爹的乖兒子哎!心肝兒!寶貝兒!你怎麼這樣單純!」
秦湛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想着可以等沁兒成親生子後過繼一個給你,可人華家的情況能一樣嗎?!就華景華黎那麼勢如水火,就算華景願意過繼那華黎會放心嗎?!」
愣了一下,秦湛心虛地移開眼,這事兒確實有些沒把握。
「爹,這些以後再說吧。」秦湛放軟了聲音,「再過些時候就是小妹婚禮,您別操心這些有的沒的了。」
在他的勸說下,子嗣一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但秦湛心裏卻已有了計較。
父親說的不無道理,可退一萬步說,華黎不可能明面上就納妾,可就算有了私生子又如何,只要系統任務完成,秦湛才懶得管他是死是活。
但如果華黎真那麼有膽子,他在不在意是一回事,計不計較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晚上華黎過來時,秦父對他的態度明顯冷淡了很多,秦湛帶他去後花園散步,待到下人散開,華黎立刻就肆無忌憚地抱了上去。
他喜歡和秦湛在一起的感覺,以前年少時和那些公子姑娘就算再怎麼火熱纏綿,也比不上現在這樣一個簡簡單單的擁抱所帶來的寧靜和溫馨,讓人能夠全身心地放鬆下來。
「幹什麼?」秦湛有些無奈地往後一伸手摟住他的腰,華黎笑得眯起眼睛,現在融淮已經願意和他親近了,偶爾心情好的時候也不介意主動回應,比如說現在。
「融淮,秦伯父知道了?」華黎低下頭,親昵地和他靠在一起。
「嗯。」秦湛有些不自然地偏過頭,躲過耳側溫熱的呼吸。
「他有沒有說什麼?」
雖然華黎並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卻也不能不把秦湛的感受考慮在內。
「還能說什麼?」秦湛掙開他,轉過身背靠着樹幹,似笑非笑地看着華黎,「秦家唯一的嫡子和繼承人是個斷袖,你——」
有預感秦湛接下去說的話不會好聽,華黎驀地吻上他,在熱烈纏綿的親吻之間,空氣似乎都變得黏膩起來,華黎呼吸急促地抱着他,舌頭靈巧地掃過對方口腔里的每一寸地方,像是巡視領地的領主一般,想要在每一處都留下自己的印記。
秦湛將手搭上他的腰,一個用力便轉過身,牢牢地將華黎壓在樹幹上。
他想要退開,華黎放在他腰上的手卻用力將人攬向自己,他保持着順從甚至是有些弱勢的姿態,只是仍不肯和秦湛分開半分。
「晚了。」華黎聲音沙啞地道,「不管他說什麼都沒用,融淮,你只能是我的。」
秦湛輕笑,周圍的空氣依然灼熱,華黎看着對方溫潤明透的眼眸,最近秦湛的態度有所軟和,兩人相處起來就像是戀人一樣,那雙美麗清明的眼裏帶着無奈的縱容和情意,真真是能將人溺斃其中。
只可惜華黎並不是容易滿足的人,望着秦湛紅腫濕潤的嘴唇,他不禁又想到那雙眼裏面若是染上情.欲的艷色,該又是怎樣一副糜麗風景。
「融淮……」華黎輕嘆一聲,側過頭靠在秦湛肩上,一點點地吻着他的耳廓和線條優美的頸側,「風華絕代的秦公子……在下真是要被你迷得神魂顛倒。」
秦湛低笑不語,他話已至此,華黎沒道理看不出來。這個世界最後是何結局,就看他如何選擇了。
「你少來,就會油嘴滑舌。」秦湛笑着推開他,白皙的面容在月光下更顯溫雅,羊脂玉一般光滑細膩,看得華黎心裏犯癢,忍不住想着衣服遮蓋下的身體是不是也這般漂亮。
只可惜,就算他願意在下,秦公子也對這種事有些牴觸。
兩人又肩並肩無比純情地散了會兒步,然後秦湛就趕着華黎回府。
「我才剛來了一會兒。」華黎瞪大眼。
秦湛橫了他一眼,「你還想留宿不成?」
「有何不可?反正伯父也知道了。」華黎撇嘴,擺出一副無賴的架勢。
秦湛笑了,「你若真敢留宿,爹明天就敢拿着掃帚把你打出去,並且會讓你永遠也踏不進秦家門。」
最後,華黎垮着張臉踏出了秦府的門檻。
秦湛心情不錯地走回竹庭——也就是他自己的院子。其實本來是沒有名字的,只是前幾日華黎過來,非得讓他給院子掛了個寫着竹庭二字的牌匾,好和華府的望竹軒對應,着實好笑。
不過,蛇精病一乖起來,從陰冷的蟒蛇一下子切換成難纏愛撒嬌的大型犬模式,也是萌萌噠。
秦湛維持着笑容,剛走到迴廊,便和蘇凌迎面碰上了。
他嘴角一抽,果斷恢復面無表情。
「阿湛。」蘇凌抬手攔住他,兩人距離一近,秦湛身上那屬於其他人的陌生氣息便越發明顯,尤其是那顏色紅艷得不正常的嘴唇……
「有事?」秦湛冷聲問。
蘇凌垂下眼,聲音有些艱澀,「剛才……又是華黎來找你?」
秦湛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你……你們……」
「唔……接吻而已,怎麼了?」秦湛撫上下唇,眉毛微挑,好整以暇地看着蘇凌。
「阿湛?!」似乎沒想到秦湛會這樣直白地承認,蘇凌登時又驚又怒地睜大了眼,柔媚的狐狸眼裏剎那間便被火光點燃,「憑什麼?那個華黎不過只是個下賤的凡人而已!」
秦湛笑了,嘴角帶着些譏諷而冷漠的弧度,他兩手抱臂,一副慵懶而毫不在意的姿態。
「蘇凌,不過各取所需做戲罷了,何必那麼緊張?」
這熟悉的神態和話語讓蘇凌瞳孔驟縮,眼淚一下子便涌了上來。
百年前,蘇凌倚在塌上,懷裏靠着那隻膚白貌美的牡丹妖。
他右手仍在牡丹妖白皙光.裸的後背上摩挲撫.弄,弄得懷裏的妖精呻.吟不斷,一臉潮紅地在他身上磨蹭。
——「阿湛,不過各取所需雙修罷了,何必那麼緊張?」
「想起來了?」秦湛注視着面色蒼白的蘇凌,漫不經心地道,「蘇凌,和你相比,我如今這樣,算過分嗎?」
蘇凌顫抖得普通深秋時綴在枝頭的枯葉,他無措地仰頭看着秦湛,嘴唇被咬出一個個微微凹陷的印子。
「阿湛……」蘇凌痛苦地閉上眼,濕意強硬地透過眼眶翻湧而出。
他從不知道,看着自己深愛的人和別人親近時,心中竟會是這般痛楚。
生不如死。
「阿湛,你……你報復我,可以。可是,別和他……」蘇凌緊緊地抓着秦湛的袖子,哀求道,「別和華黎……阿湛,求求你……」
他不傻,這麼多天,他當然看得出秦湛對華黎是不同的,而這不同若是用演戲或者報復來解釋,未免也太過牽強。
「我想和誰難道還得問你?」秦湛像是聽到什麼可笑的事情一樣,他抬起蘇凌的下巴,不管怎麼說,狐妖落淚的樣子確實美艷。
「你當時問過我嗎,嗯?蘇凌?」
狐妖抖得越發厲害了,「我……」蘇凌惶然地抬眸,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臂,「阿湛,那我……我也可以,怎麼樣都行……只要你能出氣,只要……只要你別再去找華黎……」
他已經如此卑微,可為什麼,秦湛還是連看都不願看一眼?
秦湛沒有說話,蘇凌生怕他反應過來後又是拒絕,慌忙抱了上去,一邊親一邊語無倫次地解釋,「我沒有……你消失的那段時間,我沒……沒和其他人……」他引着秦湛的手放到臀部,精緻秀麗的面龐飛上一層紅霞,「我就……就,只有自己弄過幾次……」
秦湛正等着有下人經過好暴露出蘇凌的真面目,結果左等右等了半天,都快發展到少兒不宜階段了,還是半個人都沒有。
而後他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妖怪好像還會結界一類的東西,擋住幾個凡人也不是難事。
秦湛皺了皺眉,有些不耐地把人推開,「不用了。」
蘇凌不敢忤逆他,惶惶然鬆開手,眼眶通紅。
「我累了,先去休息,先生也早些回房吧。」
蘇凌看着秦湛走遠,有些無力地揮手解開了結界,又在原地站了半晌,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如果……如果秦湛只是想報復他,那麼是不是等他和華黎做過之後,等到讓他蘇凌也嘗過了自己所種下的惡果的滋味後,便又會回到他身邊?
蘇凌低着頭走回房間,心中卻又難受至極,別說親眼看見了,就連想想那畫面都快要將人逼瘋,根本無法冷靜下來,更無法遏制那股猛然升騰而起的想要殺人的欲.望。
他關上房門,神色茫然地靠着門板緩緩滑坐在地上,曲起腿兩手抱着膝蓋,呆呆地盯着地板看了許久。末了,才吸了吸鼻子,將臉埋進手臂里,像只受傷的小獸一樣低聲嗚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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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湛有去看過華景幾次,離開了華府那是非之地,再加上華夫人的身體也日漸康復,華景的面色漸漸地恢復了紅潤。
很快,他就收到系統的通知,【叮——支線任務完成,獎勵800積分。】
然而,跟隨系統通知一起來的,還有華景明日即將成婚的消息。
「成親?!」秦湛驚愕地望着華黎,「怎麼這樣突然?」
「有什麼好驚訝的?」華黎不在意地笑了笑,「大哥沒打算大辦,只宴請些親戚而已。」
秦湛皺眉,秦沁的婚禮就在兩天後,這幾天秦府上下均是忙的腳不沾地,恐怕他也沒時間去道賀了。
「怎麼了,那麼不高興的樣子。」華黎湊近他。
「沒有。」秦湛嘆氣,「前幾天沁兒要擇定婚期時我也跟着看了看,明天……好像也不是什麼好日子?潤之怎——」
「大哥並不太在意那些。」華黎輕笑,放下手中的茶盞轉而摟上他的腰,動作靈巧地解開衣帶。
「等等。」秦湛按住他的手,眯起眼看着華黎,「清殊,你實話告訴我,這日子是不是你定的?」
華黎沒回答,雙手探入衣內,溫暖的觸感貼上泛着涼意的肌膚,似乎是覺得舒服一樣,對方又變本加厲地纏了上來。
那日子確實是他定的,也沒請人看,純粹是因為知道秦湛會忙於秦沁的婚事沒工夫過去才決定下來。華夫人自然是有意見,畢竟老人總是格外看重這些所謂的黃道吉日,不過那老女人願不願意又與他何干?
「好涼。」華黎嘟囔,拉着秦湛的手放到自己衣衫內,用胸口的溫度給他暖手。
「已是深秋了,這些天是冷了點。」秦湛笑說。
華黎的舉動讓他難得地對這隻蛇精病有些改觀,只是胸口那種敏感的地方,少不得得碰到什麼不該碰的東西。在華黎有意無意的引導下,手掌摩擦過的那兩點凸起已經挺立了起來。
秦湛:「……」
華黎越發按捺不住,一把扯下秦湛的外衣就要貼上去,門外卻突然傳來了秦父的聲音。
「湛兒!」秦父扯着嗓子喊,讓房裏的兩人俱是嚇了一跳。
「哎,爹?」秦湛慌忙推開華黎,「什麼事?」
「剛剛李家和王家送來了賀禮,你去幫我點點。」
什麼時候賀禮清點不是管家負責而是堂堂秦家少爺來負責了?
華黎心不甘情不願地在秦湛的怒瞪下整理好衣服,開門出去,正對上秦父皮笑肉不笑的臉。
「秦伯父,下午好。」華黎換上一臉笑容。
「好,好。」秦父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聽說明日就是華大公子的婚期,我已備好賀禮,就勞煩侄兒帶回去吧。」
秦湛抽了抽嘴角,父親這逐客令簡直奇葩,世家大族送禮居然不派下人遞貼登門而是讓對方直接帶回去,也是醉了。
「……好。」華黎咬牙切齒地應下。
雖然忙歸忙,但隔天華景成親時,秦湛仍抽空過去看了看。
那會兒已經是晚上,時辰不早,賓客們都散得差不多了。秦湛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他好像來得不是時候?新人應該正在洞房吧?
正要離開,卻見一小廝急急忙忙朝他跑來,秦湛仔細一看,認出這人似乎就是經常跟在華景身邊的那個奴才。
「秦公子您可來了,公子剛還在念叨着您吶。」小廝點頭哈腰地行禮,弄得秦湛一臉茫然,疑惑道,「潤之還未休息?」
「還沒有,公子喝多了酒,現在正在花園裏吹風呢。」小廝做了個請的手勢,秦湛隨着他走到花園,就看見華景身着大紅色喜服,正一人獨坐在石桌前喝茶品茗。
小廝帶路完成後便躬身退下,秦湛笑着走過去,「潤之,本是良辰美景之時,就這樣將新娘子扔在一邊,小心待會兒嫂子不高興。」
華景扯了扯嘴角,這已經是個在今天重複無數次的習慣性動作,卻並不是笑容。
秦湛一愣,華景是結婚沒錯吧?怎麼看着跟死了全家一樣。
「融淮,再為我沏杯茶可好?」
「……自然。」
秦湛提起腳邊炭爐上燒着的熱水,將舊茶葉倒了換上新茶,添水過濾。
華景道,「融淮,最近……過得怎麼樣?」
秦湛抬頭看了他一眼,笑道,「還不錯,但總歸是比不上潤之美人在懷這般暢快了。」
華景這時候才微微笑了笑,低聲道,「這就好。」
秦湛道,「潤之,恕我直言,你今天……似乎並不太高興?這婚事不合心意麼?」
華景頓了一下,他垂下眼,對面的人一雙手白皙修長,趁着翠綠色的茶盞更顯瑩白如玉。他怔怔地發了會呆,眼裏似有莫名情緒猛烈地翻湧着。
半晌,直到清新的茶香竄入鼻尖,他才如夢方醒一般,顫動着睫毛緩緩閉上眼。
「……沒什麼。」華景低聲說,「林蝶人很好,母親很滿意。」
秦湛將冒着熱氣的茶杯遞給他,一邊心中奇怪,他問起新娘子,華景不說自己滿意,卻說母親滿意,連稱呼都連名帶姓的這樣生分,算是怎麼回事兒?
華景接過後一口將茶飲盡,秦湛一驚,想要伸手去攔,卻早已經來不及。
「這茶燙,你怎——」
「沒事。」華景笑了笑,順着喉嚨直直向下的灼熱溫度喚回了他的神智,提醒了他現在扮演的是個什麼角色。
朋友,丈夫,還有……父親。
「融淮,等小蝶生了兒子,我就將他過繼給華黎。子嗣的問題,你不用擔心。」
秦湛一愣,「這……怕是不合適,嫂子她……」
當了母親的女人都有種天生的母性和固執,怕是都不會想要把自己生的第一個兒子送給別人的吧?
「她不重要。」
秦湛一噎,連忙拒絕,「別別別,這可使不得,嫂子非得恨死我不可。」
華景不置可否,如非是他需要個孩子,那女人根本不會有機會登上華家族譜。
「融淮,天晚了,你回去吧。」
秦湛直覺華景今天有些不對勁,但礙於不好打擾別人洞房的時辰,便起身告辭。
華景已派人備好馬車,甚至還有件暖和的狐裘在裏頭。秦湛坐進車裏,拿起來把它裹在身上。
沉默了一會兒,他遲疑着打開系統面板,想要看看華景的好感度。
看見原本寫着數值的地方覆蓋着一層馬賽克,秦湛才想起系統制定的規則,每個人物都只能看見一次好感度。
他嘆了口氣,有些疲憊地靠在軟墊上。
華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