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將軍朱儁看着王允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但是雒陽如今的情況,戰又戰不起來,算計別人又不如人家高明.朱儁無論怎麼想都是很無奈,看來,如今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想到此處,朱儁便出列拱手道:」太后,臣認為即使陳留王待在長安,若是我們以後不再觸碰秦雍的底線,秦雍絕對不會和朝廷撕破臉的,所以無需過於憂慮。所以司徒之言,就有點杞人憂天了。臣覺的此事可以暫時放一放。」
朱儁的建議,聽在眾大臣的耳中,他們也都感覺的頗為合理,觀秦雍的做法,明顯是不想和朝廷計較,若他真的想要和朝廷計較,雒陽的兵力即使再多一倍也不夠他打的。再說如今司隸地區的函谷關、箕關都被秦雍佔領,雒陽的大部分兵力又都用來駐守其他關隘,根本無力和秦雍叫板。想到此處一眾人連忙相續出列紛紛表示對朱儁之言的支持,其中也包括盧植。
何太后見群臣異口同聲的贊同,也只好如此,她也沒了再刺殺秦雍的心思了。只要其他人不搞什麼么蛾子,她的兒子依然可以高坐龍椅,這始終是她最想看到的,所以她便順勢答應了眾人。
光熹五年十月,自從秦雍傳檄天下已經過去一個月了,雒陽一直沒有什麼動靜,秦雍等人也就放心了。但是征西將軍府卻發生了一件引發關西所有文武矚目的喜事,懷胎十月的皇甫璇終於要生產了。
秦雍居住的小院臥房外,聚集着征西軍留在雒陽的一眾文武官員,個個都神情緊張地注視着臥房的門口,看着丫鬟、產婆進進出出的,神色尤為凝重,其中秦雍最甚。由不得他們不緊張,東漢時期女人生孩子可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那個時候醫療水平非常落後,很多偉大的女性,因為肩負傳宗接代的使命,而結束了她們依然青春貌美的生命,這不是杜撰,是真的。
秦青走到秦雍身邊,低聲安慰道:「大兄,別擔心,璇兒嫂嫂身體一向健康,而且兼習大兄親授的武藝和心法,生孩子對她來說,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秦雍看了看這個自小就乖巧懂事的妹妹,輕輕地點點頭,秦青已經是有了一個孩子的母親了,因此在秦雍的幾兄妹中,是最有發言權的人。只是秦雍依然神情焦灼,倒是讓秦青也很無奈。皇甫璇確實是位好妻子,好女人,她雖然表現出來的才能不多,但是依然默默地守在秦雍身邊,她是秦雍還處於貧賤之時就願意以身相許的奇女子,秦雍特別珍惜這份彌足珍貴的感情,雖然他對愛情的感覺也許很模糊,但是他知道如果他回家要是看不到皇甫璇,他就會擔心、就會多想,甚至會有患得患失的心情。顯然皇甫璇已經成為他生命的一部分,他不希望她有什麼意外,哪怕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換也行。
「主公,有沒有想好孩子的名字啊?」戲志才見秦雍焦灼的神情,不禁想轉移秦雍的注意力,來緩解秦雍的擔憂。
「哦,等等再說吧。」秦雍敷衍道。
程昱還從來沒見過秦雍神思不屬的樣子,如今可算見識了,也能了解秦雍此時的心情,便打着和戲志才一樣的目的道:「主公,你猜是男孩還是女孩?」
秦雍依然漫不經心道:「只要璇兒和孩子平安就好,男女都一樣。」
賈詡看着程昱、戲志才挫敗的神情,不禁也硬着頭皮道:「主公,我昨晚夜觀天象,今天是個大吉大利的好日子,夫人和孩子定然無虞,主公還是放輕鬆點。」
「文和先生,你不要忽悠我,我現在心裏都在打顫,你說我能輕鬆嗎?」秦雍沒好氣地看了一眼賈詡道。
「哇、哇」,正在此時,突然房中響起嬰兒洪亮的哭叫聲,秦雍突然排開眾人,不顧一切地向臥房之中衝去,正要進門的時候突然一位產婆抱着一個嬰孩正巧剛走出來。產婆一見秦雍立刻高興地道賀道:「恭喜主公,是位……」
只是產婆還未說完,秦雍就已經鑽進臥房之中,連孩子看一眼都沒有,他要先看看皇甫璇是否安然無恙,在他心中這個是最重要的,現在孩子倒是其次。
床榻上,皇甫璇滿臉蒼白、有氣無力地躺在上面,見秦雍進來,勉強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無力地道:「夫君,我們的孩子,你見到了嗎?」
「璇兒怎麼樣了?」秦雍先向皇甫璇露出一絲牽強的笑容,然後迫不及待地向身邊的僕婦、丫鬟喝問道。
「啟稟主公,母子平安,夫人平安無虞,只是有點脫力。」一個僕婦見秦雍滿臉凝重地喝問,不敢怠慢,連忙稟報道。
秦雍聞言不禁長出一口氣,走上前緊緊握住皇甫璇的手,也許只是一會不曾見面,秦雍仿佛感覺已然過去上千年了。此時面對嬌妻,卻滿腔言語不知該如何表達,只能痴痴地看着皇甫璇,為皇甫璇如今的平安,心中充滿了安慰。
皇甫璇輕皺眉頭,驚詫地看了秦雍一眼,略顯嬌怩道:「夫君,你握疼璇兒了。」
「啊?哦哦,嘿嘿。」秦雍這時才驚覺,自己剛才因為激動,不知不覺便用了大力,這才弄疼皇甫璇,只是他此時有點小激動,不知該說什麼為好,只能傻笑來表達歉意。正在此時那個抱着孩子的產婆,一臉困惑地走到秦雍面前,因為之前秦雍沒理睬她,所以她頗為忐忑地道:「恭喜主公,是位小公子,母子平安。」
「哈哈哈,好,你們都去領賞去吧,孩子讓我來抱抱。」秦雍接過產婆遞上來的孩子,看着懷中依舊甩開洪亮大嗓門哭叫的嬰孩,頓時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湧上心頭。回想起自從第一次見到皇甫璇的痴痴呆呆,到皇甫璇教習他熟讀兵書時的曖昧,接着是他們結婚時的旖旎,風雨同舟、甘苦與共時的真情,一起歡樂、一起憂愁時的情懷,種種甜蜜,般般心酸猶如屏幕上的影像,不斷閃現。不禁脫口道:「
年少蒙君相偕老,經年離散卿依笑;比翼臨難猶自飛,嬌妻不棄至今宵;
百戰不知歸何日,一影始終縈心繞;得妻如伊生無憾,萬世亘久不羨好;
沙場盡忠不盈秒,生子不遜會煙硝;壯士浴血真英烈,好女生子堪稱豪;
鏗鏘男子永不倒,勇毅巾幗亘古嬌;今我有妻皇甫氏,天下何處不笑傲?」(亂寫的,隨便看看吧。)
秦雍吟誦完畢後,不禁胸懷大暢,男子戰場捨命拼殺非常兇險,也許喪命只在須臾之間,然而東漢女子生孩子,不亞於參加一場戰爭。如果男子是戰場上的英雄,那么女子就是生育的英豪。沒有這些普通、平凡的女子為了種族的延續,捨命地完成生子的使命,哪裏會有那麼多將士浴血沙場呢?
皇甫璇痴痴地聽着秦雍的吟誦,雖然這首詩不怎麼好,但是也表達了秦雍對她的感激、疼愛、和珍惜。
女子都是感性的動物,她們是一群最喜歡聽心愛之人說一些肉麻的情話的可人兒,雖然有時候她們自己都會羞得抬不起頭來,但是依然還是喜歡聽,好像永遠也聽不夠似的。(本人是感情白痴,這些只是臆想,如果有不對的地方,請別噴。)
「夫君,你還沒有給咱們的寶貝兒子取名呢.」皇甫璇回過神來,不禁立刻將秦雍推到一邊,連忙搶過秦雍懷中自己的寶貝兒子,小心翼翼地呵護在懷中,嗔怪地對秦雍道。
秦雍不禁有些傻眼,皇甫璇推搡他,這可是秦雍和皇甫璇認識以來第一次啊,難道女孩子有了自己的孩子,就真的會將對老公的愛,百分之九十九點九都轉移到孩子身上了嗎?我在想什麼呢,秦雍不禁暗自腹誹自己幾句後,便溫和地道:「我們孩子的名字當然要有我們兩個人名字中共同的部分組成。」
「哪裏有這個道理,不要亂取,名字可是要跟着孩子一生的,一定要取個讓我滿意的。」皇甫璇不禁強烈要求道。
秦雍不禁冥思苦想起來,取秦雍的秦,皇甫璇的皇,叫秦皇?不行,這個名字一旦傳出去,關東諸侯保證馬上都會殺上來,那還混個屁。那就叫秦璇吧,不好,有點女性了,叫秦甫,秦甫(秦父)?不行。
「璇兒,你有沒有字啊?」秦雍不禁為難地問道,古代女子有字,一般都是非常有名的才女、或者權貴名門之女,秦雍問完,本來也沒有抱着什麼希望的。突然皇甫璇訥訥地道:「我如今已經是秦家的媳婦兒了,以前的字不說也罷。」
「啊,璇兒,你真有字?說來聽聽。」秦雍不禁驚喜焦急地道。
「夫君真的要聽嗎?我說了,可不要笑話我啊。」皇甫璇忸忸怩怩地道。
「乖璇兒,我什麼時候笑話過你,平常都是你笑話我的好吧。」秦雍不禁想起二人以前獨處的時候都是皇甫璇笑話他的,因為秦雍只保留後世的記憶,開始的時候,大家一起生活,鬧出不少笑話,所以經常被皇甫璇嘲笑。
「夫君和璇兒都是建寧元年出生的,(168年),所以當初爹爹為了圖個吉利,便在我生下來之後就先給我取個字叫『慶寧』,『璇』是後來才取的名字。」皇甫璇輕輕地說道。
「慶寧,慶寧,啊,有了,我們的孩子就叫秦慶吧,既有我名字中的一部分,也有你名字中的一部分,他是我們共同財產,所以他就叫秦慶吧。」秦雍不禁高興地道。
「什麼共同財產,這是你兒子,可不是財產。」皇甫璇不滿地道。
秦雍看着皇甫璇的神色,不禁小聲嘀咕道:「不是財產嗎?如果你生在後世,你就知道了,兒子是負資產,普通人家養兒子一般都會將當爹的都賠進去的。」
「夫君說什麼?」皇甫璇沒有聽清秦雍的話,不禁疑惑地問道,
秦雍連忙笑着道:「沒什麼,沒什麼,不是財產,就不是財產,我們的兒子就叫秦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