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像是一點點記起昨晚的某些畫面,一張臉,又紅又懊惱,葉邵庭莫名就覺得可愛得緊,適時地伸手指了指自己臉上的痕跡,輕飄飄補充了一句,「記起來了?不止這些,昨晚你還打了我,所以,我才是受害者。」
「受害者」這三個字簡直就像一根尖利的針,直直地刺激到了夏可某處的神經末梢。
好像,真的,是她對那人施了暴啊……
發生了那種意外不說,現在她還把人給虐了,夏可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這種事情既然發生了,她也不會無謂地一直去垂頭懊惱些什麼,到了這會兒,事實一個接一個地向她砸來,哪怕心裏再過慌張不安,她也漸漸地理出一點頭緒來。
手中的那件雪紡襯衫被攥得更緊,夏可咬着唇,盯緊他麥色肌膚上那些刺眼的傷痕,其實心裏還是挺自責的,也不知道這會兒是哪來的勇氣,忽然抬頭對上那人的視線,聲音啞澀,「那個……葉邵庭,昨天晚上的事,是因為我喝醉了……」
夏可頓了頓,組織這樣一番說辭比任何新聞稿都來得困難,「把你弄傷了我很抱歉,所以該負的責任我不會推脫,至於昨天發生的那個不該發生的事情……嗯……我想,我們彼此都是成年人了,也應該都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吧……所以,我在想……我們是不是都可以當成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葉邵庭盯着那小丫頭吞吞吐吐地把話說完,原本還挑眉帶着笑意的一張臉,漸漸沉了下來,一清醒就忙着跟他劃清界限了?
還未開口,就聽見那個小丫頭舔了舔乾燥的唇,又說,「你身上的傷……那個,醫藥費什麼的我全負責,至於心裏創傷麼,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補償你,如果你自己有什麼要求的話,你也可以跟我提,我看看能不能儘量滿足你……」
一雙清亮的眸子,隔着幾縷細碎的髮絲,一眨一眨看他,慌亂,卻也等他回應。
那人眉目不動,忽然蹲下身去,視線跟夏可持平,夏可現在正是背靠在*尾,屈膝蹲着的狀態,雙手提着自己的白色襯衫遮住胸.前的皮膚,這樣的姿勢,使得男人很容易就伸手把她打橫給抱了起來。
夏可被這種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了一大跳,她本來身上就沒穿任何衣服,而且葉邵庭也是光着上半身的,這樣一抱,兩個人的皮膚就緊緊貼合在了一起,沒有任何東西間隔着,他沐浴後腹肌以及手臂處還未來得及擦淨的水珠也一併觸及到夏可的皮膚上,讓她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葉邵庭,他……他不會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地再強回來吧?
這樣的猜想沒有得到證實,不過四、五步的距離,男人走到*頭,動作輕緩地將她放在了*上,又扯過另一邊的被子,妥帖替她蓋在身上,一個角落一個角落地掖好,確保她的身體都被包裹緊了,這才順勢坐在了*沿,蹙眉盯着她看。
夏可被他盯得無比心虛,又不喜歡這種膠着不清的狀態,索性就開口先說,「葉邵庭,既然錯誤已經造成了,那我們……」
「既然是發生過的事情,怎麼若無其事地當成沒發生過?」
葉邵庭忽然開口打斷她,沉靜的嗓音在這間不大的臥室里蕩漾開來,攪得夏可心頭忽然一窒,「可可,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不要用逃避的方式試圖把這一切從你的記憶力抹掉,你是我葉邵庭的女人了,也許在昨天那樣的場合之下發生讓你暫時無法適應,但這不是你不去想就不會存在的事實,你乖一點,我會對你負責。」
他的視線往*的另一邊移了幾度,粉藍色的*單上,綻開着一抹明顯的鮮紅,就像是朵盛開的玫瑰一樣嬌艷欲滴,那是昨晚他要過她的證據。
夏可腦袋裏「轟」的一下,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坍塌了一般,或許先前他也說過類似的那種話,可無論哪一次,都比不上他們之間有了實質興關係之後,他對她說的「我會對你負責」來得動人且震撼。
原本想談什麼賠償的事情,被他歪曲成了「負不負責」的問題,夏可畢竟也就是個22歲的小姑娘,粗淺地來說,連戀愛經歷都沒有,哪有那個經驗去考慮接下來該如何處理這件事的問題?
可他的眼神,又灼熱到避無可避,仿佛是要透過她的眼睛看穿她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
夏可的腦袋往被他掖好的被子裏縮了縮,漲紅了一張臉,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卻是聽到那人忽然低低地笑了一聲,俊眉朗目舒展開來,語氣溫和之中,又帶着那麼點兒寵溺的味道,「剛才不是還說為了補償我,要儘量滿足我的要求嗎?可可,你知道的,我對你,有那方面的要求,你答不答應……」
一本正經地說着如此耍流.氓的話,他倒還真是臉不紅心不跳的,夏可卻是真聽不下去了,從被子裏伸出一隻手就要去捂住他正闔動着的嘴唇,可剛剛觸碰到男人唇瓣的皮膚時,卻又像觸了電一般地躲閃回來,慌亂地眨了眨眼,「葉邵庭,你不要隨便曲解我的意思,我說的補償,是補償你被我抓破的皮膚而已,當然你說的那種補償方法,我也絕對不可能答應,事情已經發生了確實沒有辦法改變,可是這也不意味着我就非要跟你……」
等等,昨晚她會喝醉好像是因為燒了一桌子的東西他沒來,而且還收到了一張他抱着鄭皓瑩的照片吧?
對對……
就是因為這樣!
像是在一團毛線里終於找到了線頭,夏可脖子仰了仰,連說話的底氣都足了不少,朝他反駁,「葉邵庭,你不是還在跟鄭皓瑩糾.纏不清的嗎?以前還說什麼她不是你的未婚妻,可是被我見過一次、兩次,這回都有人拍照片發給我了,扔下跟我約好的事,馬不停蹄就去抱着美人歸了,現在你還好意思來跟我說這種話麼?」
心裏又默默加了一句,真是渣男,哼!
她一張小嘴撅得老高,大概是說話時仰着脖子的緣故,在不自知的情況下粉白脖頸就從被褥里露了出來,鎖骨處留有兩朵淡淡的紅印,是他引以為傲的作品。
男人疊着雙腿側坐在*沿,十指交握,隨意地擱在膝蓋上,看她那一副醋勁十足的樣子,無端端就覺得特別受用,伸手把裹着被子的她往自己懷裏拉了拉,不過那小丫頭這會兒脾氣又上來了,根本不肯配合。
葉邵庭倒也不惱,寬闊的大掌又移到她的頭頂,輕輕撫了撫她稍顯凌亂的長髮,「我跟你說過的,我跟皓瑩之間的事,沒有一句假話,今天早上我已經跟她父親說清楚了這件事情,再過幾天你留意下新聞,應該會有報道出來,以前我不喜歡記者寫這些東西,不過這一次,我想讓你看到。」
夏可聽他這麼一說,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眼神堅定,仿佛自帶着那種讓人信服的力量,一顆原本浮躁的心,像是忽然就安定了些許。
那人繼續說着,「今天我確實抱了她,不過是因為她出了車禍,腳受傷了,大晚上的我也不能這麼隨便把她扔在醫院門口吧?很多年以前,我跟她的哥哥算是很好的朋友,後來他出了意外去世了,那裏面有我的一部分原因,臨死之前我答應了他會替他好好照顧皓瑩,所以在你出現之前,哪怕她想要站在我身邊的位置,我都不會介意,但是我跟她之間,僅限於這樣而已,跟你做過的那些親密的事,跟她,一件也沒有。」
他把內心深處最不願觸及的一段經歷說了出來,語氣懇切而真誠。
夏可也不是不講理的人,聽他這樣一說,昨晚的氣也消了大半,可是他跟鄭皓瑩沒什麼,也不一定代表着自己就非得跟他有些什麼,這件事情她理不出頭緒,也就不想對這個話題繼續下去,閃躲着眼神抿了抿唇,「我……我要先起來了,下午還要去上課……」
葉邵庭見她這副樣子,知道她心裏有些動搖了,不過這么小的年紀,自然沒有那麼強大的接受能力,不管如何,他會給她足夠的時間去接受這一切。
「學校暫時就不用去了,我幫你請了2天假,休息一下,好了,先去洗漱吧,洗完出來吃點東西。」考慮到她的身體狀況,葉邵庭也不會由着她這樣去上課。
夏可這回倒沒再多說什麼,點了點頭應下。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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