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卻在還未敲下去的那一刻從裏面打開了。
&來做什麼?」化光在門裏面淡淡的問。
&長離支支吾吾地像是被堵住了喉嚨。
化光看見了她手中端着的湯盅微不可察的一笑,抬眼時卻又恢復了方才的冷淡,「進來吧。」
&哦好。」長離有點戰戰兢兢的進了化光的客房,萬分小心地把湯盅放在桌上。
&這個人一向懶,向來喜歡在床上喝湯,你替我端到床邊吧。」化光在她身後說。
&哦好。」長離重新端好托盤,邁着小碎步走到床邊左尋右尋沒個小几,只能呆呆的端着湯站在那裏。
化光看了一眼長離,徑自走到床邊,脫了鞋懶洋洋地靠在床頭睨着長離,「沒地放?」
&長離僵立着點點頭。
&直接餵我吧。」化光懶洋洋道。
長離聞言猛地抬頭,>
&呀」一聲,蘇方沐原本坐在床邊制香袋,想着豐城的絹錦不似羅城華美,然而緞面上卻似有浮光粼粼,製成香袋回頭裝了香料想必可以當做稀罕物回羅城賣。此時聽見響聲便停下手中的活計,一轉頭就看到了蔫着腦袋站在門外的長離。
&麼了?」蘇方沐看着長離的樣子差點笑出聲來。
&方沐……」長離小跑着扎進蘇方沐的懷裏。
蘇方沐看着懷中人的腦袋,輕笑着摸了摸,「不就是去送個湯麼,難不成化光欺負你了?」
&嗯!」
蘇方沐一聽把長離推到面前站好扳直,輕颳了下她的鼻子,用一種她自己也沒有覺察出來的親昵感問:「他怎麼欺負你了?」
&要我餵他喝,這麼大人了居然也不知羞!哼!」長離嘟嘴控訴。
&我家長離可真乖呀。」
&長離不解的瞪大了眼睛。
&前遇到這種事,化光豈不早就被你燒成飛灰了?哪裏還能讓你吞了一肚子氣回來。」
&方沐!」長離不高興了,自己在化光那裏受了委屈,蘇方沐居然還戲弄她!她氣沖沖的上前一下跳起跨在了蘇方沐的腿上,然後伸出手去捏蘇方沐的臉,「讓你戲弄我>
蘇方沐見長離這樣也不客氣起來,長離的死穴她最清楚,狡黠地笑着就往長離腰間最怕癢的位置撓。
&哈哈哈哈哈,不要弄了不要弄了啊哈哈哈……」長離癢得不行,只得咯咯咯地笑,可手上也不敢放開,兩腿夾緊了蘇方沐的腰肢,可身上實在被蘇方沐撓的無力,只得拼盡力氣欺身壓下,兩個人齊齊倒在了床榻上。
蘇方沐見長離倒了下來手臂一撈一帶,兩人直接調了個位。「還敢不敢了?嗯?」嘴上說着,手上卻不敢停,只撓的長離整個身體都蜷了起來。
&哈~不敢了不敢了,快放手哈哈哈哈……」長離癢的一雙鳳眸出了兩汪淚。
蘇方沐似乎來了勁,心裏只想着欺負她再多一點,一時竟也有點難以自制,抬腿便壓上了長離的腰肢不讓她亂動,然後順着那纖細柔軟的腰肢撫上去探至腋下。
&這一下弄得長離驚叫連連,不住地搖着頭,「蘇方沐!」
這一聲似怨如嗔的驚呼,攝的蘇方沐止住了動作。低頭看去,長離面上羞紅半掩入枕間,似一朵三月的夭桃掩映於枝葉之間。一雙狹長鳳目中蓄了兩汪秋水,櫻桃般小巧飽滿的紅唇微微開合,再往下看去,細長白皙的脖頸下因打鬧而凌亂的衣衫中是劇烈起伏而帶動的蝴蝶般的鎖骨……
&方沐?」
方才一聲呼喚令她如至迷淖,這一聲呼喚將她拉回了現實。
蘇方沐愣愣的瞪大眼睛,渾不知她自己那髮髻零散,衣衫微亂的樣子有百千風情。長離一雙盈盈的鳳眸帶着羞赧和不解看過來,只這一眼就令她慢了心跳窒了呼吸。
&離……」蘇方沐連忙起身整了整衣服,側過頭去不敢再看長離的目光,她不知道如果再盯着那樣一雙眼睛看,會做出什麼。
&麼了蘇方沐?」長離仍舊躺在床上悠悠然看着蘇方沐,嘴邊還帶着一抹天真的笑意。
&次不要這樣玩了,女孩子哪有這樣跨坐到另一個人身上的。」蘇方沐板起臉,卻仍不敢看那床上的風情。
長離疑惑着歪了歪頭,「可是蘇方沐是我最親的人呀,我為什麼不能坐在蘇方沐的身上?晚上的時候,蘇方沐不都是抱着我睡得嗎?」
&要說了!」蘇方沐打斷她接下去的話,「哪有女孩子說出這樣出格的話的。」說完她立刻起身,似乎這房間有什麼可怕的事物一般,她片刻也不敢在房中多留,急急抿了髮髻便開門出去。連回頭也不敢有。
蘇方沐閉目關上房門,轉過身背抵在門板上,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怎麼會又有這種感覺呢?她抬頭撫上自己發燙的臉,心跳愈快。從小到大,她被灌輸的思想就是女孩子到了一定年齡就要安安分分嫁給一個男人,敬這個男人為夫君,服侍他,愛慕他。然而她卻沒有這樣的機會,父母去世的早,妹妹尚且年幼,後來妹妹丟失,撿到了長離。七年來她如姐如母得養育長離,根本沒有時間去顧及自己的終身大事,而今想來似乎也不是沒有時間,而是本該由自己丈夫來填滿的空虛寂冷已經因長離的存在消散的無影無蹤了。
不是沒有想過好好找一戶人家嫁了的,年少的時候也曾經有過許許多多綺麗的幻想。也不是沒有過傾慕的對象,只是那所有的美好設想都在涸谷那場□□中消散的無影無蹤。
這七年,悲戚難捱之時是長離一直陪伴着她,喜悅開懷之時是長離與她一起分享。涸谷那一夜,心中原本傾慕的人不敢進谷尋她,而年幼的長離竟然在那萬分兇險之時不顧性命去制住那向她撲來的虎妖。是的,暈厥前的那一刻她無比清醒,長離以為她不知道,其實她看得分明。後來她病魔纏身洞外淒風苦雨洞內寒氣逼人,是長離不舍不棄地陪伴在她身邊。為了給她取暖,長離不惜冒着被她厭惡丟棄的風險,示出異能燃起火焰。
涸谷那一夜的火,不僅暖了她的身體,還暖了她的心。
然而自己怎麼會突然生出這樣的想法?她今天看着長離那精緻的鎖骨處,想要把那拉的不夠低的衣襟再往下……
&姐?」
&娥!」蘇方沐猛地回神,只見吟娥站在一邊略帶探究地看着自己。
蘇方沐儘量讓自己的語調聽起來正常一些,「吟娥,你怎麼來了?」
&姐,我來了很久了。」吟娥上前兩步湊近蘇方沐,「姐姐?你一個人在想什麼呢?那麼入神。」
&啊,我在想這豐城的錦緞倒是別致,雖然不似羅城的細膩,卻偏偏在褶皺之時會有浮光點點在緞面上。這種料子可真是特別呢,我想着用這種料子做點香囊,好帶回羅城售賣。」蘇方沐思緒飛轉,竟也被她搬出一套說法來。
&姐一向都是很有想法的。既然姐姐如此篤定,那吟娥也相信,這批香囊一定會大賣。」吟娥看着她的姐姐微微一笑。
這幾晚的月色都很清冽,幾縷清芒從密密雲層下透出,經過豐城那大縫的窗欞,幽幽灑在睡夢中人的臉上,雲發輕攏於側,皓腕半露枕上。遠遠看去恍若畫中。
似乎夢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那櫻桃般小巧而飽滿的小嘴微微翹起,述說着夢境的甜美。
&來做什麼?」紅衣金冠的女子婷婷立於殿前居高臨下的問。
&跪在白玉階上的錦衣少年支支吾吾地像是被堵住了喉嚨。
紅衣女子看見了他手中端着的蓮羹微不可察的一笑,繼而鳳眼一抬,掩下一分倦意攜上一分旖旎,「進來吧。」
&哦好。」那錦衣少年有點戰戰兢兢的進了那間他曾經幻想了百千次的華麗寢殿,萬分小心地把湯盅放在寢殿正中的桐木桌上。
&這個人一向懶,向來喜歡在床上喝湯,你替我端到床邊吧。」紅衣女子在侍姬服侍下取下了金冠,散落一肩烏髮。
&哦好。」少年重新端好托盤,穩穩的邁着步子生怕灑出了湯羹,卻又微微加快了步子,擔心一會涼了就不好喝了。心思百轉地走到那張巨大的床榻邊左尋右尋竟沒個小几,只能呆呆的端着湯站在那裏。
紅衣女子早已換上舒適的睡袍,一襲煙紫的睡袍將她玲瓏有致的身形襯得愈發動人,直看的那少年熟了臉色。女子饒有興致地看了他一眼,而後徑自走到床邊,她赤着腳懶洋洋地靠上錦緞靠背微微側頭睨着少年,「沒地放?」
&少年僵立着點點頭。
&直接餵我吧。」
少年聞言猛地抬頭,>
&麼?不願意?」她揚高了頭,將一段雪白的脖頸完美的展現在少年眼前。
少年不覺吞了吞口水,點了點頭,猛然又搖了搖頭。「不不不,小的……願意……」
&便…」她抬手輕托住臉,一縷青絲因為動作略微垂了一部分下來,正好劃出一個誘人的弧度。「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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