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全是謊話,她不擅長撒謊,臉上白一陣,紅一陣的。那老婦人只當她的病了,便趕忙探了探她的額頭。道:「我再去給姑娘熬一晚藥。」
她趕忙牽住她的袖子,急道:「我有些餓了,婆婆能不能給我些飯菜?」她的臉有些微微的尷尬,只是肚子餓的咕咕亂叫,不得已才開了口。
不過一會的工夫,那婦人便端了碗粥給她,綠萼一邊狼吞虎咽的吃起來,一邊聽着那婦人說的話。
她這才知道,這婦人原是姓王,是個接生婆,亦是極為命苦的,年紀輕輕便喪夫,好不容易將兒子拉扯大,卻因為家境貧寒,給兒子斷離命根子,送進了宮裏當太監。
她的兒子進宮已有十幾年,在宮裏亦算得上是老人,油水亦是撈到很多。時常叫人稍一些銀兩回來給自己在家的老母,這吳婆亦是能勉強度日。
一切皆是因緣際會,她昨日晚上去給人接生,恰巧晚上回來打路上經過,恰巧瞧見了昏在雪地的綠萼,便將她背會了自己家中。
說到這,她問她,「姑娘,我該如何稱呼啊?」
綠萼一愣,只如實說道:「我姓阮,名綠萼,婆婆叫我綠萼便好。」
待綠萼喝完粥,便接過她手裏的碗。「姑娘好生歇一會罷,一會孫大夫過來給姑娘瞧瞧,昨日姑娘為醒,我只去外面抓了幾副傷寒的藥,今日便好好瞧瞧,免得將來落下什麼病根。」
「莫要再麻煩了,不過是些小病無礙的。」
那王媽接着勸道:「姑娘便好生瞧瞧,那孫大夫可是出了名的大夫,名聲響亮的很。保不准連姑娘的眼睛都能治好。只可惜這樣俊俏的姑娘,卻瞎了眼睛……真是可憐啊。」那王媽唏噓不已,又叫她好好歇息,掩上門出了去。
屋子裏只剩下她一人,她怔怔的出着神。自己此番離開,李祁會不會派人尋找自己?她與王爺的婚事卻是太后欽賜的,此番離開,算不算抗了懿旨。
只是去留乃生死大計,苟意已決,非他人所能阻礙。
綠萼心裏亂的很,昏昏沉沉的也睡不着。亦不知過了幾個時辰,只聽見門外有兩個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那王婆婆的聲音傳來,「姑娘快些醒醒,大夫來了,來給你號脈。」
綠萼聽到門帘被掀開的聲音,便坐了起來,便道:「麻煩孫大夫了……」
孫大夫過來將手指搭在她的腕上,號起脈,不過一會的工夫,那大夫收了手,沉聲道:「姑娘身上有一種奇毒,雖不致命,卻毒瞎了眼睛,請恕老夫愚鈍,實在不知這毒藥如何去解。」
說完又笑道:「這毒只滯留在姑娘眼睛上,卻不會傷及腹中的胎兒,亦是不幸中的萬幸……」
綠萼險些摔落在地上,急忙道:「你……你說什麼,什麼胎兒?」
那孫大夫點了點頭,語氣里滿是疑惑,「姑娘已有身孕,莫非姑娘還不知道?」
她倒吸一口冷氣,只覺得五雷轟頂,天塌地陷,她猛地掙起身子,尖銳道:「庸醫,你渾說,你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