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霎時間頓住,眼裏卻滿是憤恨。
對於父親的心狠,她卻是咬牙切齒的恨,倘若不是他為了榮華富貴賣女求榮,自己的母親便不會死,自己亦不會吃了那樣多的苦。
她與自己父親那點血緣有關的親情,在母親死去的那日就消失殆盡了,不是她心狠,只是她無法原諒他昔日的作為。
「如今我與他再無半分的干係,王爺便將他趕出京城罷,是生是死,我全權只當自己的父親死了。」她滿是恨意的說出這句話。她看見李祁的神色,有一絲複雜。
「本王今日過來,是想告知你,你的父親並未在本王這裏。」他徐徐的說出這句話,「你的父親被皇上安頓在雲義的府邸里,只怕皇上免不了,要你們父女二人見上一面。」
「我不會見他的,除非綠萼死去的娘親,從墳塋里爬出來,好好的站在我面前。」她沒有任何猶豫的說出這句話。
李祁凝視着她,這個女人向來是這般的敢愛敢恨,若是來日知道她今日的一番遭際皆是出於自己之手,亦不是要如何報復自己。
「昔ri你手刃宜州知府之事,你的父親可知道?」
「知道的。」
綠萼的心,隨着他的問話,頓時有些慌亂,但李祁的眉驟然蹙緊,他剛要說話,卻聽見花叢之中發出簌簌的聲音,好像是有什麼人,跑了過來。
「那你定要見你父親一面,叫他莫要將此事說給旁人,你父親在雲府里,太后的侄女又是雲義的夫人,保不准他會將此時說出去,若是太后知道了此事,定會拿來整治你。」
綠萼踟躕了片刻,便微微的點了點頭,只道:「王爺,你快些走罷,免得被人發覺,牽連了王爺。」
李祁向她點了點頭,轉身,便離開。
他走的甚是快,衣衫將幾枝稀疏的杏花折斷,腳下盪起一陣清塵。綠萼就那樣呆呆的站在原地,身影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她再喃喃一聲低問:「王爺想要的東西,我便是拼盡性命,也要幫王爺得到。」
簌簌聲愈發的近了,她扭頭去瞧,才瞧見竟是浣月跑了過來。她跑的甚是匆忙,微涼的夜裏,臉上竟是稀薄的汗珠。
「娘娘,皇上的御攆來了。」
今日不是翻了麗妃的牌子嗎?怎會來自己的寢殿?她只瞧着自己在花叢間被*的不成樣子的紗裙,心裏猛地一驚。
她攏了攏身上的紗裙,未待回屋,便瞧見一個明黃色的身影。李胤的眸子在清冷的光華下,沉靜似水。
「皇上——」
「好端端的不在屋裏,若是着了涼,明天若是病了,又要難受起來了。」他淡淡的說出這句話,上的前來,用力拽住她的手。
她聽到此話,心裏頓時重重的鬆了口氣,只瞧了瞧站在遠處,向這邊瞧來的順公公,笑道:「臣妾的眼睛才剛剛復明,瞧着周遭的景色,免得來日再失了明,就再也瞧不見開的這樣好的花了。」
「你莫要再說這樣的傻話,朕在你身旁,定不會讓人再傷你。」
綠萼低眉頷首,帝王之愛,縱然她能把握此時,可她並不知道,這份愛能存活到幾時。她要狠狠的握住帝王之愛成為自己手裏的利刃,掀起後宮的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