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素來風輕雲淡的李祁亦是變了臉色,那八爪金龍後面的「胤」字讓他愣住了。他瞧了瞧好似渾然無事的綠萼,淡淡的道:「這壽禮本王甚是喜歡……」
一旁的的王大人眼尖,只瞧着那壽禮,猛地吸了一口冷氣「這不是先皇昔日賜給皇上的腰帶嗎?為何會在阮姑娘手裏?!」
眾人一瞧,亦是覺得吃驚的很。為何皇上之物,會在祁王的女人身上。
毓太妃的拿着那腰帶的手猛地一哆嗦,那腰帶連同頓時摔在了地上,一旁的丫鬟趕忙拾了起來。
「皇上與祁兒,兄弟情深,如今托綠萼賞賜些東西亦是常事。」她這些話說的風輕雲淡,一股腦的打消了眾人的言辭。
「祁兒,你明日便要去宮裏好好的謝恩,免得辜負了皇上這般的抬愛。」
說完她將琉璃盞中的佳釀輕抿一口。只這一抿,只瞧着她的嘴角微微含着笑意,卻漾着一種讓人不戰而栗的感覺。
她言語之間失去了往日的淡定從容,聲音微微的發顫。
綠萼瞧着眾人的臉色,亦是覺得十分的奇怪,原本好端端的為何忽然之間好似各懷心思一般。
李祁瞧着她,梨渦透出紅暈,如芍藥攏煙,風韻天琢。這樣的美人,試問天下間哪個男人不會動心,即便是那個閱盡群芳的天子。
如今一切都好似來的那樣快,一切快的超乎了他的計劃,他瞧了瞧正襟危坐的雲義,眼底風起雲湧。
他執起盞,一口氣悶下,醇酒入喉,竟是有些苦的。欲要奪取皇位,必要將李胤身旁的支系剪斷,太后家族的的勢力若是不除,那麼他在朝中亦是舉步維艱。而挑撥聖上和太后的關係,乃是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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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萼隨着浣月甫入壽安宮,便立即有宮女走上來,將她身上的披風脫下。
太后倚在繡塌上,一旁的內侍小心翼翼的給她揉着腿。她的眼睛眯着,好似睡着了一般。
她跪下請安:「民女阮綠萼參見太后,太后萬福金安。」
「哀家可承受不起。」太后徐徐的睜開眼睛。
綠萼只瞧着她頭髮已白了大半,眼角的皺紋清晰可見。她與先帝乃是結髮夫妻,年紀比毓太妃大上十幾歲。
太后睥睨着她,亦不讓她起來。
「哀家聽聞昨ri你給王爺的壽禮乃是一條腰帶?」
「是。」綠萼規規矩矩的答道。
「那旁人說的便是真的了,你告訴哀家這是皇上的東西,為何會在你的手裏?莫非是你偷竊得來的?」
綠萼聽到這樣一番話,不住的搖着頭「太后,您冤枉我了,這腰帶乃是皇上贈與我的。我只瞧着珍貴異常,便轉贈給了王爺。我實在不知乃是皇上的貼身之物,犯了禁忌,還望太后娘娘恕罪。」
她只按着浣月交代的,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太后輕笑起來,嘴角卻毫無笑意,冰冷似千年寒冰一般。
「果真是個美人,亦是個會裝傻的人。」她緊緊的咬住牙,怒道:「你還不快給哀家坦白,究竟是誰讓你去接近皇上的,是誰讓你在眾人面前拿出皇上的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