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在遠恆大門口的助理在看到黎友綸的第一時間就沖了上去,大熱天又着急的他在陽光下暴曬了一段時間,顧不上滿臉的汗,着急的說:「您可算來了。」
黎友綸停下腳步,問:「蕭颺呢?」
「蕭總?」助理嘆了口氣說,「得知我們聯繫上您之後,就趕回了醫院,好像是『那位』出了狀況。」
饒是蕭颺沒有刻意隱瞞,卻也沒有下屬會在另一個上司面前討論老闆的八卦。
黎友綸聽了之後微微笑了笑,仿佛自言自語一般:「這麼着急,我還想跟他說點事情呢。」畢竟,毫不知自己愛的人即將慘死,這得是多大的一個笑話。
韓之柏找到溫煦的時候,是在警局門口,跟溫煦一起的正是潘禮修。
「怎麼樣,找到了嗎?」韓之柏開門見山,連寒暄都沒有直接問。
潘禮修搖搖頭,看了看左右說:「進去說。」
韓之柏看到溫煦和潘禮修表情嚴肅,也知道這事情是不太適合站在警局門口閒聊,於是緊跟在後面走了進去。
「剛剛從之前看守林尹的那個房子回來,房間各處都被人處理過了,連牆面都被鏟了一層又重新粉刷過了,幾乎找不到什麼可靠的線索了。」潘禮修關上辦公室的門,「但我的同事還在搜尋可用的線索,希望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所以這樣可以證明,他不是自己想走的,而是被人帶走了。」韓之柏說,「那可疑車輛呢?拋屍在高速公路的那個可疑車輛呢?」
「出事路段正好沒有監控,沒有拍到可疑車輛的行跡,但已經在排查了<="r">。」潘禮修說,「目前的狀況還看不出來林尹是自己走的還是被人脅迫,至少現在還沒有壞消息傳來,就已經算好消息了。」
韓之柏知道潘禮修這話的意思,也沒接話反而是把目光轉向了溫煦,潘禮修這邊可能要收到某些程序或者部門的管制,但溫煦手上還有一些手段,能在潘禮修被束手束腳的時候幫上忙,這也是溫煦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賀老三那頭我派人盯着,之前白老大有安排人來探視和保釋,但因為綁架這個事情沒那麼容易開脫,所以賀老三還在牢裏候審,白老大那邊也沒有什麼動作。」溫煦說,「齊緦那邊最近也沒有什麼異常動向,應該不是這兩方出的手。」
接二連三的事情層出不窮,讓韓之柏都不知道該顧哪頭才好。
「那安家羽的事情呢?」韓之柏轉頭問潘禮修,「確定是自殺了嗎?」
潘禮修點點頭,說:「安家羽的案子是另一個同事在負責,從現在的調查舉證來看,排除他殺的可能性。」
韓之柏心裏一沉,這就表示只要這個結果一旦公開,宋遠航乃至於宥天將成為所有人唾棄謾罵的出氣對象,這時候或許有人會來反思之前輿論的責任,但誰都不願意承認自己的行為或者已經成為了劊子手,所以他們需要一個發泄的對象,而始作俑者宋遠航和庇護他的公司首當其衝會受到最大的影響。
不過這些都已經成了定局,即便對韓之柏來說,這些輿論的善後處理工作壓力很大,但仍然不及林尹失蹤這件事情來得重要,畢竟人還沒被找到,就有生還的可能。
「你們沒人把林尹失蹤的事情告訴謝暉吧?」韓之柏問。
潘禮修和溫煦面面相覷,一起搖了搖頭。
這兩天事情全都堆在了一起,根本沒有時間也沒心思去跟謝暉說這些。
「那就好。」韓之柏也知道謝暉遲早會知道,但總覺得如果謝暉知道,也不過是多一個人擔心而已,何況謝暉跟自己說的那些事情,韓之柏雖然信了也還是覺得毛骨悚然不可思議,如果是真的,林尹有個三長兩短,最糟糕的還不是謝暉,而是蕭颺……
韓之柏不敢繼續想下去了,現在還有事情需要自己去做。
「安家羽那邊的輿論宥天會盡全力引導,」韓之柏想了想,下定了決心說,「當然宋遠航可能老潘要派人去盯一下,不能再出現同樣的悲劇了。」
潘禮修和溫煦都知道韓之柏這話是什麼意思,悲劇一個已經夠了。
韓之柏見他們二人沒反對,站起身說:「我回公司去處理這些事情,林尹就拜託你們了,一定要保證他的安全,找到他。」
「我會盡全力。」潘禮修回答。
得到潘禮修保證的韓之柏又看向溫煦,溫煦接受到他的目光,帶着保證一樣點了點頭。
劉廷霽把手上這份檢查報告翻來覆去看了好幾十遍,又再三確認沒有弄錯,機器也沒有出故障才給蕭颺打了個電話,他可不知道接到電話的蕭颺已經第一時間就往醫院趕,他只知道自己當了醫生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這麼懷疑過科學。
究竟是什麼神跡能讓一個瀕臨死亡的人在短短的幾天時間裏就恢復了大半,甚至連別人需要幾個月甚至幾年才能在復健中逐步恢復的身體機能,都完全被快進了一樣<="r">。
劉廷霽覺得,正因為葉涵一直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每天都接受自己的檢查和治療,出現這種連他都沒預料到的神速康復狀況,非常值得懷疑人生。
「葉涵你現在覺得有哪裏不舒服嗎?」劉廷霽還是不死心,雖然病人康復了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但這種詭異的違背科學的狀況,還是讓他很擔心。
已經能坐起來,靠在病床上的葉涵輕輕搖了搖頭,笑着說:「沒什麼不舒服的,就是覺得好餓啊」
這個倒也在情理之中,因為之前葉涵長時間昏迷沒有進食,所以消化系統都非常衰弱,根本沒有辦法進食和消化,但現在的檢查結果顯示,雖然不算太健康,但正常的進食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問題了。
這個結果對於劉廷霽來說,簡直像又被一記重拳爆頭一樣,頭昏腦脹的劉廷霽內心充滿了咆哮:「為什麼!居然能在幾天裏就恢復得跟普通病人一樣,這簡直不科學啊!」
「我讓人給你準備點吃的吧,」劉廷霽說完這句,還是覺得這個世界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難道是老天爺同情苦逼的蕭颺,所以讓葉涵恢復了嗎!
站在劉廷霽旁邊一直沒說話的戴振浩笑了說:「你這是什麼表情,葉涵康復了,該高興才對吧?」
劉廷霽很想問「你就不覺得他這康復狀況很詭異嗎」,但又覺得當着葉涵的面說這個不合適,只好忍了沒說話,準備私下裏跟戴振浩再研究一下。
「除了餓,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嗎?」戴振浩看着葉涵,笑着問,「無論是什麼狀況都要告訴我們,不能因為是小問題就忽略不說哦。」
葉涵明白戴振浩這句話的意思,他也對自己目前的狀況又戲又憂,在戴振浩給自己注射完第三次藥之後,葉涵忽然覺得整個人都脫胎換骨了一般,像是從之前瀕死的邊緣救回了以前的自己,臉上恢復了血色,呼吸不再急促,四肢充滿了力氣,開口講話更是沒有一絲障礙。
但正因為如此,葉涵剛開始也怕自己這是迴光返照,直到發現自己沒什麼不良反應之後,狂喜的情緒終於佔了上風。
自己活過來了,所有的一切都將因此而改變。
可想而知,當蕭颺趕到的時候見到曾經最熟悉的葉涵,那一瞬間,都顧不上還有劉廷霽和戴振浩這些外人在場,就急忙將葉涵抱進了懷裏。
葉涵伸出手輕撫蕭颺的後背,回應着蕭颺灼熱的擁抱,用此來提醒自己:所有的一切,原本就應該是我的,如果不是陰差陽錯,那麼跟蕭颺相遇相愛的人都應該是我,既然那個人已經不會回來跟我搶了,那麼從此以後我就是我,哪怕他來搶也不給!
「謝謝你回來,不要再離開我。」
「我不會再走了!再也不會了……」
林尹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況算不上太好,現在想起來,黎友綸應該是早就已經準備好這樣解決掉自己了,所以這段時間給的食物都僅夠裹腹,為的就是現在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當口連自救都沒力氣。
林尹看了看埋在牆壁里的鋼筋,又使勁拽了下銬走手腕上的鐵鏈,如果用蠻力來掙脫,不知道先斷掉的會是鋼筋還是鐵鏈,也可能是自己的手吧<="r">。
冷靜了一下林尹環顧了四周的環境,可觸碰的範圍內沒有任何物品,目所能見的範圍內沒有任何利器,想來應該是之前已經清理過了。
林尹心裏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就算是自己逃出可能也會有下一個陷阱在等着自己,就算明知不可為,現在也必須想辦法出逃才行,但如果到最後沒有人能找到活着的自己,那麼也許還能從自己的屍體上發現點什麼,林尹想,他必須要給蕭颺留下點線索才行。
腳邊是散落一地的碎小磚塊,質地不算堅硬,一摔就會碎,可能也正因為碎磚塊不能作為輔助工具,所以黎友綸才沒有將地面清理掉。驚慌過後冷靜下來的林尹乾脆盤坐在了地上,隨手挑了兩塊碎磚,用小的那個在大點磚面上認真點寫上了黎友綸的名字,而後小心翼翼的裝進了褲兜里。
希望能有人在發現自己屍體的時候,也能發現這個東西吧。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得多了。
林尹站起身,退了兩步繃直了手腕上的鐵鏈,奮起用盡試圖用鐵鏈去拽斷那根鋼筋,然而試過一次之後,深陷在水泥里的鋼筋幾乎沒有任何損傷,反而是林尹的手腕因為拉扯的關係,被緊扣的鐵環磨破了一片皮膚。
然而林尹根本顧不上等疼痛過去,他知道自己時間有限,體力也有限,所以現在哪怕是廢了這雙手也得從這裏逃出去。
林尹一次又一次拉扯鐵鏈,根本無暇顧及從手腕上滴落在地的血,也顧不上去等待手臂上火辣辣的灼傷感褪去,他只知道一定要逃出去,如果自己就這麼憋屈的被困三天死了,那才真是個大笑話。
牆壁里的鋼筋已經鬆動彎曲,鐵鏈也出現了裂口,接下來就看這兩個東西誰先敗下陣來。
只是林尹忽略了一點,舊屋早就年久失修荒廢很久,承重牆部分雖然有鋼筋支撐,但其他地方還是磚混結構,比如屋頂。
在他一次次試圖拽斷承重牆裏的鋼筋時,屋裏四周也在跟着晃動。頂部剝落在外的電燈線早已經順着牆壁躺在地上,時不時跟着林尹拽動鋼筋的動作左右搖擺。
林尹感覺眼前有些模糊,呼吸進口中的空氣也變得渾濁,他沒時間也沒精力去思考造成這樣環境的原因,只是一次次忍着劇痛重複着同樣的動作。
腐朽的鋼筋終於抵不過嶄新的鐵鏈,一聲刺耳的悶響後,林尹因為慣性被拋了出去,這一下摔得林尹幾乎昏過去,然而內心的狂喜卻讓他忽略了疼痛,掙扎着想站起身的林尹卻忽然被從天而降的磚塊砸中了膝蓋。
原本砸牆找鋼筋時就已經毀壞了大部分牆面,再經過林尹無數次的搖晃和支柱的倒塌,使這間舊屋即將面臨坍塌。
當林尹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卻根本來不及奪門而出,分崩離析的牆體搖搖欲墜,膝蓋上的傷讓他使不上力站起身,卻仍是記得護住藏在褲兜里的磚塊,林尹側身用滿是血的手護住頭,蜷曲着身體往角落裏躲,希望老天有眼能讓他逃過這一劫。
守在屋外的眼線看到房子坍塌的場景後,確定林尹沒有逃出來,立刻將這個消息傳達給了黎友綸。
收到消息的黎友綸隨意看了一眼,像是早已料到這個結果,隨意把手機放在了一邊,眼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