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05:正王心思
原本壬渽還想接着來看西祁夏的空檔,去看看龍戰的,雖然越帛曳告訴他龍戰恢復的還不錯,但總歸是自己親眼見過才能放心,只是見西祁秋這一步不離的架勢,看來是沒機會了,還是另外找時機吧。
當年的真相,恐怕龍戰也已經知道了,魏權和洪輝煌等人或許還不清楚細節,但定然也是猜到幾分,所以才會對西夜恨之入骨。
且不管這件事和西夜皇有沒有直接的關係,總之他偏聽偏信,事發之後,只聽西祁夏一面之詞,並且連解釋和昭雪的機會都不給龍家軍,便下令趕盡殺絕,也已經讓人心寒。
那麼,接下來他要做的,不僅僅只是推翻西夜,還要還龍家軍一個清白,讓西夜的百姓們看清楚,他們所推崇的皇室,究竟是怎樣的!
當然,壬渽知道,還龍家軍一個清白,必須讓如今的西夜皇下台,否則,即使他明知道當年自己所犯下的錯,也定然不會悔改,這可是要編入史冊的大罪,他寧願將錯就錯,也不願自己名聲被毀。
其次,要讓西祁夏為他當年的舉動,付出慘痛的教訓。
「王爺,接下來,在下想去正王府走一遭。」馬車緩緩離開大理寺,壬渽便想着趁熱打鐵,儘快將西夜的事解決了。
「先生想做什麼?」西祁秋迫不及待的問道,他想問壬渽,在西祁夏口中知道了些什麼,但是壬渽看起來並沒有打算在馬車上告訴他。所以他便想着趕緊回到祁王府,問清楚當年事情的始末,但誰知他突然提出去正王府的要求,如今他和西祁正斗得不可開交,恐怕西祁正也知道了他身邊有這麼一個謀士的事,這時候去西祁正的府上,顯然不是一個好選擇。
「之前在祁王口中得到了一些事實,想要在正王身上確認一番。」壬渽在西祁秋耳邊輕聲說道。
「可是......」西祁秋還是有些為難,他可不願意這屬於他的人才以身犯險。
壬渽笑着搖了搖頭:「放心吧,暮梵在我身邊,不會有事。」
西祁秋頓時放下心來,沒有見到夜暮梵跟着,他倒是忘記了,以夜暮梵的身手,又怎能讓壬渽出事。
「是否需要本王......」
壬渽搖頭打住了他的話:「王爺若是跟去,正王定然會心生防備。」
西祁秋一想也是這個理,便沒有堅持,另外招了一輛馬車,目送壬渽朝正王府而去。
一離開西祁秋的視線,壬渽馬車中就多了一個黑衣面具人。
「你怎麼出來了?」壬渽有些擔心,越帛曳身上的傷還未好。
「一起。」越帛曳輕輕吐出兩個字,他不會讓壬渽一個人去面對任何危險。
壬渽了解越帛曳,正如越帛曳了解他,見他只說了兩個字,便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打算,就知道他的堅持是不會動搖了,輕輕嘆了口氣,道:「只是......」慕容奕如今還未離開正王府,他怕被認出來。
「不會。」越帛曳看透了他心中所想,搖了搖頭。
壬渽仔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的確,雖然都喜歡穿着黑衣,但是夜暮梵和越帛曳之間的氣質相差太多,恐怕慕容奕不會由此聯想。
而至於他自己,就更加不可能了,他的□□還是很有用的,到時候,稍微改一下聲線,便可以瞞天過海。
想來慕容奕這個白痴也根本不會想到他不在東蕘,而跑到西夜來指手畫腳。
馬車咕嚕咕嚕,沒一會兒,便到了正王府。
這大白天的,正王府大門緊閉,看起來十分反常。
壬渽知道,因着西祁秋告密,西祁正和慕容奕交好的事,皇帝正令他閉門思過呢。
讓人去敲了正王府的大門,很快便有小廝出來開門。
表明身份後,小廝很快便去通報,之後便請他們進去。
西祁正和慕容奕都在,見到他們,臉色都不太好。
「草民見過正王殿下,見過東蕘奕王殿下。」壬渽微微低頭行了個小禮。
西祁正臉色不是很好的微微抬頭,注意到了壬渽身後的越帛曳,「你是何人,見了本王和奕王,為何不行禮?」
壬渽知道,這貨是要給他們一個下馬威了,不過讓越帛曳來解釋,這根本不現實,便上前一步道:「回正王殿下,這位是江湖中人,不知禮數,還望正王殿下見諒。」
說罷用眼角餘光觀察西祁正,見他並沒有打算翻過越帛曳這一頁,便在他開口前,將注意力引到自己的身上來:「草民是祁王殿下身邊的人,有事和正王殿下商量。」
果然,西祁正的仇恨值便立刻被他吸引了,他現在聽到西祁秋的名字,就整個人都不太好。
「哼!」西祁正冷哼一聲:「不知祁王找本王何事?難不成又要向父皇告狀嗎?」
壬渽心中暗自搖頭,看來這正王是個扶不起的,這點氣量都沒有,這麼多年來,和西祁夏在朝堂上能夠平分秋色,恐怕都是他那位冠寵後宮的親娘沈貴妃在他身後的謀算,若不然,憑藉他自己,又如何能與西祁夏斗?
「這......」壬渽狀似為難的看了一眼慕容奕:「事關西夜,奕王殿下在這裏,似乎......」他如今一點也不怕被慕容奕盯上,反正他盯着自己也很久了,況且,他能不能平安回到東蕘,還是個問題呢。
西夜皇在沒有確切證據的情況下,沒有對西祁正怎麼樣,而慕容奕作為東蕘人,他更加沒有立場動了,但這不代表他就不在意了,想必,那西夜皇如今已經傳書到東蕘,告訴他慕容奕和他兒子『交好』之事了。
「呵,他西祁秋有什麼事這麼見不得人嗎?」西祁正重重的放下杯子,一臉不爽。
不能直接給西祁秋臉色看,還不能給他身邊的下人臉色看嗎?
「這,是關於夏王之事。」壬渽想了想,起了個頭,他就不相信,西祁正真的這麼沒腦子,將自己國家內部矛盾,全都讓慕容奕聽了去,就算他們勾結是事實,矛盾也確實都心知肚明,至少在表面上,他還是要裝模作樣一番。
果然,聽到夏王的名字,西祁正的臉色微微收斂,對慕容奕說道:「奕王殿下,皇都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不若本王做東,讓人陪王爺到處去轉轉?」
慕容奕自然聽得懂言外之意,也不會這麼沒有眼力界,便點了點頭:「如此,便麻煩正王了。」他們西夜怎麼樣,他還不敢興趣,他只想將慕容壬渽從王座上拉下來取而代之。
將左右都屏退後,西祁正這才看向壬渽:「說吧,什麼事。」
壬渽朝四周看了看,察覺到屏風後面還有一道氣息,想來是西祁正不放心,安排的人,便也沒有揭穿。
「先前,在下陪祁王去大理寺走了一趟,從夏王口中聽到了一些令人震驚的事實。」壬渽坐了下來,緩緩開口。
西祁正看了一眼他身後默不作聲的黑衣人,只當他是壬渽的保鏢,也沒覺得什麼,喝了一口水,靜聽下文。
「是關於當年,龍家軍叛變一事。」壬渽不動聲色的扔下一個炸彈。
果然,西祁正聞言便變了臉色:「他說了什麼?」
「夏王說,當年是您屠了靈雷村滿村,並逼得龍家軍造反,事後挖萬人坑,將事實的真相如同那些屍體一樣,永遠的掩埋在了地下。」壬渽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越帛曳雖然驚訝他為何要如此捏造事實,但並沒有表現出來,他知道,壬渽這麼說,定然有他的算計。
西祁正聞言將杯子重重摔到了地上,清脆的聲音響徹了大堂:「他胡說八道,這些事明明是他自己做的!」
突然他又回過神來,臉色鐵青的看着壬渽:「祁王也信了他的話?」若是西祁秋將這件事傳到父皇口中,不管是不是他做的,恐怕都逃脫不了干係,難道,西祁夏打的,就是將他拉下水的主意?
可是,這麼做,對他自己又有什麼好處?做不過是將他拉下來,讓西祁秋漁翁得利罷了。
壬渽知道他心中氣憤,但是這話破綻其實很多,仔細一想便能夠猜到他說的未必是真話,所以他不能給他繼續思考的時間。
「不,祁王殿下還不知道。」壬渽解釋道:「祁王殿下當時沒有進去,這件事,目前還只有我,和這位知道。」他指了指身邊的越帛曳。
而對方一直表現的像個木頭人。
西祁正倒也卸了繼續打量他的心思:「為何他讓你一個人進去?」
「自然是因為夏王殿下和您一樣,對祁王殿下心生嫉恨。」壬渽笑着解釋道。
西祁正露出一個冷笑:「祁王可是很爽快的將兵符交給了夏王,夏王又怎可能嫉恨他?」這兩人聯合起來對付他的事,他可沒忘記。
壬渽笑着搖了搖頭:「正是因為祁王殿下將兵符交給了夏王,如今夏王才會在牢中待着,難道,正王不清楚嗎?」
「此話怎講?」西祁正皺眉。
壬渽直接當着他的面揭露事實:「正王殿下陷害夏王的手段並不高明,但是皇上卻相信了,這其中,難道正王真的看不明白嗎?」
西祁正立刻否認:「你胡說什麼,本王怎麼可能陷害夏王?」心中卻是波濤洶湧,是了,他還覺得奇怪,父皇連調查都不調查,就直接讓人將西祁夏壓入了大理寺的大牢,如今看來,這分明就是故意這麼做的。
西祁正雖然不聰明,但是畢竟在朝那麼多年,不是一點見識都沒有,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的道道,這人說的沒錯,正是因為西祁秋將兵符交給夏王,而讓父皇產生了忌諱,所以才會如此配合。
然後便細思恐級了,西祁秋當初將兵符交給西祁夏,到底是故意的,算準了父皇的心思,還是無意的只是權宜之策?
如果是前者,那麼,他的心思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