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45:賑災玉佛
不過很快他的注意力便被這莫名出現的地道吸引了,這條地道看起來還很新,散發着泥土的氣息,顯然剛挖不久,壬渽舉着火把朝四周看了看,發現這地道挖的很寬,完全足夠三個大漢並排而走,想到那些藏着物資的箱子,心中頓時瞭然。
順着地道走了大約五十米,便看到了一間暗室,門上掛了鐵鏈,看來不能輕易弄斷。
壬渽回頭看了看跟在後面的慕容殤,這玩意兒若是用上內力,或許可以震斷,但這恰恰是他唯獨缺少的,不知道慕容殤可不可以,隨後他搖了搖頭,慕容殤被困在冷宮二十年,怎麼可能會有武功呢?難道今日就要這樣無功而返?
壬渽有些不甘心,明明證據就在眼前了。今日他找了採花的藉口,才能無聲無息的進入冷宮,明日若是找同樣的藉口,那侍衛就會懷疑了,到時候傳到皇后耳中,定然會戒備,到時候,就算他帶了人來,也未能能夠如今日一樣順利了。
或許還有別的方法?壬渽想到袖中藏着的匕首,便將它拿了出來在那鐵鏈上比劃,但很明顯,這匕首不是鐵鏈的對手,而要打開鎖孔,匕首的尖端也不夠細,他也不是女人,頭上帶了簪子什麼的。
「你想做什麼?」慕容殤的聲音突然想起。
壬渽回頭便望入一雙閃着疑惑和冷漠的血眸,微微一笑:「能夠毀掉傅家人的證據。」
慕容殤沒有想到慕容壬渽會將這種事告訴他,眼眸微微睜大,難道慕容壬渽是真的信任他嗎?他怕自己說出去嗎?傅家可是東蕘的龐然大物,想要扳倒並不容易,相反,若是一個不慎,反顯其害,他一個冷宮皇子,沒有人注意到也罷,可慕容壬渽可是太子,難道他不怕自己的地位受到影響嗎?
不過想了一秒他便立刻明白了,慕容壬渽這個太子的位置想要坐的安穩,傅家不可不除,畢竟皇后還生了一個三皇子,傅家人不可能不支持三皇子,而去支持一個和他們完全沒有關係的五皇子。
所以慕容壬渽才會這樣急躁的想要除掉慕容訣身後的靠山嗎?
「四哥,你怎麼知道這裏有條密道的?」按理說,傅家人做事不該這麼不小心才對,定然不會去驚動明知住在冷宮的慕容殤。
「聽到的。」慕容殤淡淡的說道,前陣子那群人在這裏挖地道的時候,倒是天天不忘記給他點迷香,可惜他們不知道這迷香對他並沒有用處。
慕容壬渽皺了皺眉,最終沒有繼續追問,既然慕容殤願意告訴他這件事,就說明他不是皇后那一派的人,相信傅家也不可能會去在意一個完全被廢棄的皇子。
他朝四周看了看,很快便在角落發現了一塊大石頭。
用石頭砸斷這麼粗的鐵鏈並不現實,但這扇門卻是木頭做的,只要在門上砸出一個洞來,他同樣可以進去,只不過這樣一樣會打草驚蛇罷了,但是想到洛寒夜明日便該有動作,慕容壬渽也就管不了那麼多了,相信傅家即使再過警覺,一個晚上的時間,也翻不起什麼風浪來。
用力砸了兩下,木門便輕易的被砸裂,好在這暗道挖的深,也不怕被外面的侍衛聽到。
進入暗室,入眼的是十多個半人高的箱子,壬渽小心翼翼的打開這些箱子,裏面果然放滿了金銀珠寶。
找到這些東西,相信傅家應該沒有辦法抵賴了。皇帝定然會咬着不放,畢竟他也對傅家忌諱很久了,現在他將這個機會送上,皇帝哪有放過的道理?
總之,這次傅家就算想要翻身,也難了。
「謝謝你,四哥。」了卻一樁心事之後,壬渽對慕容殤的感覺更好了,如果有機會,他一定要將慕容殤從冷宮中接出來,他不該遭受這樣的待遇。
慕容殤搖了搖頭,然後隨着慕容壬渽離開了暗道。
「四哥,我有空再來看你。」說完拿上進來時放在一旁的籃子,便翻牆出去了。
慕容殤看着壬渽消失在牆後,露出一個淡然的笑容,喃喃道:「有空......會來嗎......」
壬渽出了冷宮後,便躲開侍衛的目光,迅速的回到了東宮,此時天已經快亮,再過一個時辰,便到了早朝的時間。
南河水災雖然因慕容壬渽的方法而暫時平定了下來,但建造水壩非三五日的事,南河縣令三五不時的向朝廷申請撥款,皇帝已經很是頭疼,現在在朝堂上被洛寒夜扯了出來,皇帝當即勃然大怒。
救命的災款竟然不翼而飛,那南河縣令竟然還有臉向朝廷討要賑款。
「查!給朕徹查!朕倒是想要知道,這小小的南河縣令,到底是誰給的膽子竟然敢私吞贓款!」
護國公年事已高,早已不需要上朝,傅紅葉鎮守邊關,也不可能出現在朝堂上,但這朝中,卻並不是沒有傅家人。
護國公的庶子傅書華身職翰林院的侍講,是從五品的文職京官,在這朝堂之上雖然屬於末流官位,但因為是傅家人,倒也混的很開。
聽聞洛寒夜扯出這件事,他背後早就大汗淋漓了。
因為那南河縣令傅書城,正是他一母同胞的庶弟,而南河縣的災款一事,他作為傅家人,自然也是知道的,若是皇上因此而遷怒傅家,沒有查到那筆災款也就罷了,若是查到了那筆贊款,傅家這次恐怕在劫難逃。
私吞災款,逼得百姓起事,這可是滅滿門的大罪!
「父皇。」慕容壬渽適時的上前說道:「兒臣可是聽說,那南河縣令姓傅呢。」
皇帝聞言表情頓時一冷,目光冷冽的投向在場唯一的傅家人——傅書華。
「傅卿,南河縣令和你傅家什麼關係?」皇帝每天要處理的事情很多,地方縣令這種微不足道的官職,他哪有時間去一個一個的記住,不過聽到太子將矛頭引向傅家,他對此倒是樂見。
「回皇上,南河縣令傅書城是微臣庶弟,早年他任職南州知府時因判案有誤而被貶南河縣時,父親便與他斷絕了父子關係,所以微臣並不知道這件事。」傅書華推辭道,這件事必然要有人抗下,既然如此,便不能是傅家。
「小小一個南河縣令,若是沒有人在後面指使撐腰,本宮可不認為他有這個膽子。」壬渽冷笑,今日必然要將這件事定下,若不然等到傅家人發現暗室門被砸後,定然會將物資轉移,到時候,要抓到把柄可就不容易了。
皇帝沒有說話,這件事他也樂見其成,傅家這個龐然大物,是他心頭一塊病,若是能除去,自然是最好不過。如今慕容壬渽給了他這個引子,他斷然沒有不順水推舟的道理。
同時,皇帝對慕容壬渽突然要出手對付傅家這件事也起了一絲懷疑,慕容壬渽是個什麼樣的人,慕容琮再清楚不過,所以他才能安慰的在太子位置上坐了那麼多年,但如今,這個平衡一旦被打破......
想到這裏,慕容琮看嚮慕容壬渽的眼中透着一絲危險。
壬渽自然注意到了,心中冷笑,果然沒有猜錯,皇帝讓他佔了這個位置,並不是所謂的寵愛,他雖然是一個父親,同時也是一位帝王,不可能將自己的江山交到一個守不住的人手中,以慕容壬渽之前的表現來看,顯然他不是一個好的繼承者。
那麼,除了自己,皇帝真正屬意的太子,會是誰呢?慕容奕很早便被封王,可以排除,慕容訣雖然是很有可能的人選,但皇帝既然想要除掉傅家,他自然也不會是正確的人選,那麼剩下的,只有慕容壬然了。
「太子殿下是認為這件事是我傅家人搞得鬼嗎?」傅書華對於這個被傳為廢物的太子並不是很看重,雖然對方身份擺在那裏,但在他心裏,這皇位遲早是要落入慕容訣手中的,再加上慕容壬渽之前一向不管這些事,所以傅書華對他倒是不忌諱:「太子殿下,凡事可要講究證據,我傅家人從先帝開始就一直忠心耿耿,我父親可是為東蕘打下了汗馬功勞。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慕容壬渽在心裡冷笑,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麼蠢的,難道看不出皇帝忌諱的,就是你傅家人功高蓋主嗎?
東蕘之前並不被稱為東蕘,四國鼎立之前,雲翔大陸之所以被稱為雲翔大陸,是因為這片大陸上的雲翔帝國,後雲翔一分為四,四國各占其一,這才有了如今四國鼎立的局勢,護國公傅衡曾經協助先帝建立東蕘,才會被封為定國將軍,後先帝病逝,慕容琮便一直想着除掉這塊心病,想要江山坐得穩,臥榻之虎必須得除,不然他心不安。
而洛寒夜恰在這是遞上了密冊,密冊上第一行便寫了一尊玉佛。
那玉佛如今便在皇后的寢宮,皇帝見過不少次,因為她一直放在外面,並沒有藏起來。
這當然是洛寒夜後面加上去的,反正一共有多少物資,皇帝哪裏會記得?
當下便讓人去皇后那邊將那尊玉佛帶來。
傅皇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見皇帝差人來拿玉佛,便將它交了出去,洛寒夜見了那尊玉佛,立刻便確認是賑災物資之一。
這便有了證據。
不過傅書華雖有些不安,面上卻依舊鎮定:「皇上,光憑一尊玉佛並不能判定什麼啊,請皇上明察,千萬不要冤枉了皇后娘娘。」雖傅紅蓮在還未嫁出去之前,對他們這些庶出的子女並不好,但畢竟都是傅家人,可以說是利益共同體,這時候,絕對不能讓皇后出事,若不然他們傅家定然被拖下水,同時他心裏也不禁疑惑,那玉佛分明是前陣子父親贈與皇后的,若是賑災物資,父親不可能這麼糊塗的拿出來,所以,這很有可能是一場陷害。
想到這裏,他看了眼慕容壬渽和洛寒夜,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寒意,看來,這太子聯合丞相,要對他們下手了。
但只要他們沒有找到那筆物資,便抓不到他們的把柄,即使有這尊玉佛,又能說明什麼?
不過,太子既然準備對他們出手,他們他們也無需繼續忍下去了。
壬渽當然沒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