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曼青有些木然地看着陸然。
這畫風變化太快,她有些接受不了。
「孩兒他娘,還猶豫個屁呀,你再不說話,娃兒都快餓了,等着你回去餵奶呢!」陸然沒好氣說道。
苗經緯是血焰的人,陸然是把戚曼青當朋友的,怎可能送她入虎口?
逼不得已,只得拿出殺手鐧了!
比起掉節操,一百個苗經緯都不是他對手!
戚曼青傻眼了。
苗經緯也傻眼了。
陸然這番話,信息量好大。
「姓苗的,看着我幹嘛,曼青早就是我的人了,兩年前一個花前月下的美妙夜晚,我們一見鍾情,私定終身!」
陸然冷眼看着苗經緯,「你也真夠不要臉的,居然敢勾搭我老婆,還尼瑪當着老子的面,老子不揍你都算涵養好了!」
戚曼青覺得,以後自己一定得將「陸然要能靠譜,母豬也能上樹」這十二個字寫在紙條上放進兜里,以時時提醒自己。
因為這傢伙,實在是沒譜了,她一個黃花大閨女,待字閨中,還戀愛都沒談過,怎麼滴成了孩兒他娘了?
還一本正經、言之鑿鑿的叫她滾回去餵奶?
老娘餵你大爺!
她看着陸然,丹鳳眼裏幾欲噴火。
陸然卻很是嚴肅地看着她。
「戚校長,苗經緯這人有古怪,聽我的,立馬走。」
正在此時,戚曼青耳里卻響起了一個聲音。
陸然的聲音。
但是——
這傢伙根本就沒有開口!
「別聲張,這是傳音入密,以我的修為,堅持不了多久。」
傳音入密這種法門,是化勁宗師,也就是先天武者才能熟練使用的法門。
陸然暗勁巔峰修為,勉強能用,但堅持不了多久。
況且苗經緯修為在他之上,戚曼青表現太過驚異,這傢伙絕對能察覺。
戚曼青嚇了一大跳,好在心思玲瓏,並未表現出來。
她看着陸然,意思很明顯——老娘憑什麼信你?
陸然沒再傳音,而是看着戚曼青,眼神清澈又深邃。
他把戚曼青當朋友,不願她入虎口,才出言提醒。
戚曼青要是對他連這點信任都沒有,那他也無可奈何。
「戚小姐,這姓陸的說得不會是真的吧,你真的跟這傢伙生了個孩子?」苗經緯怒聲問道。
「當然是真的,你丫也太不要臉了,有夫之婦懂不懂?再不滾犢子我發微博了!」陸然眯着眼說道。
周圍指責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刺耳,苗經緯只覺臉上火辣辣的——丟人丟的。
「戚小姐?」他看着戚曼青。
戚曼青狠狠盯了陸然一眼,轉而看着苗經緯,點點頭,說道:「不錯。」
「這……」
苗經緯此刻的表情極為精彩,就像一口氣吞了一公斤的蒼蠅。
他來相親,而相親對象,竟是一個孩兒他娘?
這不是在逗他麼!
他起先以為陸然是在胡謅,但戚曼青此刻親口承認了,那就不可能是假的了。
戚曼青這種大家閨秀,家風嚴謹,最為注重名聲。
若不是真的,她又怎可能承認?
「很好。」苗經緯不怒反笑。
「戚小姐,我可以認為你們戚家是在羞辱我麼?」他冷笑着說道。
戚曼青沒有說話。
「很好。」苗經緯第二次重複這兩個字。
「戚小姐,今天的事情,我會原封不動的轉告令尊,我相信他會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
苗經緯唇角笑容愈發陰鶩,扭頭便走。
……
苗經緯走後,陸然吸了吸鼻子,不知怎的,空氣中多了些火藥味。
「花前月下的夜晚,我們私定終身?」
「你聽我解釋!」
「孩兒他娘,還不快回去餵奶?」
「你甭激動,聽我解釋!」
「姓陸的,我殺了你!」
戚曼青怒了,張牙舞爪就往他身上撲。
想她堂堂戚家大小姐,名門閨秀,今後還有所謂的名聲?
「別鬧。」陸然將她按住。
「我咬死你!」
「我勸你別咬。」
「我就要咬!」
戚曼青怒了,一口咬在陸然胳膊上。
「哎喲——」
叫的不是陸然,而是戚曼青。
這傢伙的胳膊,鐵鑄似得,咯得她牙好疼。
她滿臉委屈的看着陸然。
「我告訴過你不要咬的,這叫自作孽不可活。」陸然無奈道。
「你……你為什麼老是欺負我!」
戚曼青嘴巴一癟,竟是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
陸然生平見過無數女孩子哭,其中大師姐白芷薇砍了他一刀之後,那幽怨淒絕的眼神,那張梨花帶雨的精緻的臉,最讓他不能忘懷,哭得他整顆心都碎掉了。
而戚曼青……絕對是他見過所有女孩子中,哭得最難看、也是最沒品的。
眼淚混着鼻涕,稀里嘩啦,讓此刻的她看起來,就像是一條無人收養的小花貓。
「怎麼就哭上了,給你擦擦。」陸然遞給她一張衛生紙。
「我就要哭!」戚曼青嘴上這麼說,卻是一把抓過陸然衣袖,得,眼淚鼻涕全抹他身上了。
「我怎麼覺得該哭的是我……」陸然無語了。
「你這人怎麼這樣,有沒有同情心!」
戚曼青哭得更傷心了,自然……也更沒品了。
「不會吧,多大個事兒,戚校長,你怎麼哭成這樣?」陸然咋舌。
「我心裏委屈!」
戚曼青繼續把眼淚鼻涕往陸然身上抹。
「是不是覺得梨花大學就要在你手上終結,你爸爸公司又要倒閉了,說不定還得逼着你嫁給苗經緯,覺得自己人生陷入一片黑暗了?」陸然問道。
戚曼青點點頭。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路都是人走出來的。」陸然安慰道。
「臭陸然,你說的輕巧,事情又沒有發生在你身上。」戚曼青沒好氣道,倒是不怎麼哭了。
「要不我給你講講我的故事吧?」陸然笑道。
戚曼青沒說話,算是默認。
「我從小生活在單親家庭,跟媽媽相依為命,在我十六歲那天,她被一個富二代開車撞死了,其實那輛車本來應該撞在我身上的,我媽把我推開了,我清晰記得當時媽媽的臉很白,她努力地想抱我,我看着她的手抬起來一半,又落了下來,接着再也沒有抬起來過。」
「當時我已經傻了,覺得整個世界都是黑的,連東南西北上下左右都分不清,那種絕望,肯定勝過你現在吧?」
「那後來呢?」戚曼青不哭了,小心翼翼地問。
想不到陸然這個傢伙,竟然有這麼悲慘的過去。
「一個月後,那個富二代屁事兒沒有就被放出來了,我想了三天三夜,終於想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我媽不能白死了,所以我買了把殺豬刀,找到了他。」
「你……你殺了他?」
「不,」陸然搖搖頭,正色道:「我活剮了他,可惜當時手藝不精,只剮了三十七刀那傢伙就沒氣兒了,要換現在,我能割他一千刀。」
戚曼青張大嘴巴。
「陸然這個傢伙……竟然是個在逃殺人犯?」
不過她卻隱隱覺得……陸然就算做得不對,也做得沒錯。
是呀,他媽媽總不能白死了。
「當然,我現在可不是什麼在逃殺人犯,事實上我十六歲之前的檔案,已經全部銷毀了,現在的我在法理上,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良民。」
陸然笑了笑,看着戚曼青,「知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件事情麼?」
戚曼青搖搖頭。
「壞人不卑鄙,那就不是壞人了。但這並不意味着,好人就得一定給他們欺負。」
陸然拍了拍她的肩膀,「相信我,苗經緯一定不會得逞的。」
「你……你願意幫我?」戚曼青小臉微紅地說道。
她第一次見陸然這么正經,竟是覺得他好有型好有魅力,就好像他是一座巍峨的山,讓人不知不覺得想要依賴。
他的眼神,溫暖又妖異,奪人心魄。
如暗夜裏的光,可以照亮一整片的黑暗。
「事實上我也是梨花大學的一份子,我還不想失業。」陸然笑了笑。
「你為什麼願意幫我?」戚曼青結巴道。
「因為……我有崇高的道德準則和個人修養呀。」陸然語氣嚴肅。
「你這傢伙。」
戚曼青輕輕打了他一下,微微低着頭,臉頰微紅着,「陸然,謝謝你了。」
「等我把苗經緯搞定了再謝我也不遲。」
陸然笑了笑,疑惑道:「不過……戚校長,你臉怎麼紅了?」
「討厭啦。」戚曼青白了他一眼。
「我知道了。」陸然拍了拍腦袋,「戚校長,你不會被我感動了,想以身相許來報答我吧?」
「喂!」
「餵什麼喂,我必須得給你講清楚,我不是那麼隨便的人,再說了,小爺現在名花有主了!」
「然後呢?」戚曼青腦袋有些懵。
「我們之間沒有然後。」陸然看着戚曼青,「生命是一條漫無邊際的河,在逆流的悲傷里,我們都是一粒渺小的微塵。現實的殘酷,是大雪覆蓋着的荒原,我一路向北,而你一路以南。不經意的過錯,終究蔓延成了錯過……」
「你……你到底在說什麼?」戚曼青徹底蒙圈了,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呀。
「現實是殘酷的,我知道你無法接受……」
「那個……」
「別那個了,就算你因為愛我而喪失了尊嚴,不在意名分,要做我背後的情人,我也不能接受,畢竟我還有尊嚴。」陸然正色道。
「你……」
「接受現實吧。」陸然嘆了口氣,「對不起,曼青,我拒絕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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