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龍圖看陸然倒是越看越順眼,年紀輕輕,一身本事不說,難得的是心性正直,要不是現在不興包辦婚姻那一套,他都要封建一把抓這小子當他的女婿了。
陸然跟趙龍圖閒聊幾句,找了個由頭,說自己四處去逛逛,到了無人處,立馬打出去一個電話。
「說吧,又惹什麼事兒了?」
電話響了三聲才接通,對面傳來一個極為沉穩的聲音。
陸然腆着臉說道:「師父,您說什麼呀,就是徒兒多日不見您,心中甚為想念……」
「看來這次麻煩還不小……」對面嘆了口氣。
「師父就是師父,您老人家明察秋毫、見微知著、英明神武,徒兒佩服、佩服。」
「佩服?」對面沒好氣道,「你這小傢伙,偷離山門這事兒,我還沒懲罰你!」
「師父,我是被逼的。」陸然嘆了口氣。
「到底怎麼回事兒?」
「大師姐要去娶她,不娶就要閹了我。」陸然哀怨道。
「這事兒我知道,芷薇這丫頭哪點對不起你,你娶了她不就完了?」
「那……那可不行。」陸然連忙搖頭。
陸然始終堅定地認為,婚姻就是男人的墳墓,像他這種花一般的少年,還沒來得及蕩漾就走進了墳墓,那也忒憋屈了。
「哎——」對面嘆了口氣,「算了,你們年輕人的事兒,我不想管,也管不了,說吧,到底惹什麼事兒了,為師還是挺了解你的,不到火燒眉毛,你也不會主動聯繫我。」
陸然便把事情原委跟自己師父講了。
陸然師父沉默良久,笑道:「你倒是挺有為師當年風範,人好歹是名門弟子,說廢就給廢了,還是當着別人師父的面,不怕張兆豐狗急跳牆找你麻煩?」
「他不是出不來麼。」陸然說道。
「幼稚,像正一道這種大門派,能沒幾件還能用的靈器?真把別人惹急了,拼着損耗一件靈器,你這小傢伙可就死無葬身之地咯。」
天道容不下道基真人在世間行走,可如果道基真人用靈器護體的話,就能硬抗一次劫雷,不過末法時代,靈器極為稀少,價值更是不菲,至少一件靈器對於正一道,可比許延昭一個嫡傳弟子貴重多了。
「那……那不是還有師父您給徒兒撐腰麼?」陸然腆着臉笑道。
「徒兒,你這臉皮倒是越來越厚了。也罷……我先去問問張玄重再說,你等我消息。」
張玄重,便是正一道當代的掌門。
大概十分鐘後,陸然師父再次打來了電話,接通後,他沒好氣說道:「徒兒,張兆豐那傢伙快被你氣死了,已經決定哪怕損耗本命靈器都要滅殺你了。」
「師父,你不會見死不救吧?」陸然咋舌。
張兆豐這老匹夫,不會真這麼捨得吧,本命靈器,那可是一個道基真人最為貴重的法寶,可以說少了本命靈器的話,張兆豐的實力起碼要下降一半。
「我是有這樣的想法……」
「師父……」
「好了,你這小傢伙,明知道你師父我這人最護短了,你放心吧,我給張玄重打過招呼了,他們正一道要是敢派道基真人來找你麻煩,那我就殺上他們山門去,看看他們正一道還剩多少高手。」
「擦,師父,你這麼囂張?」陸然咋舌。
單槍匹馬殺上正一道山門,陸然一直知道老古董挺厲害,可沒想到老古董這麼厲害。
「你個小傢伙都那麼囂張,我不更囂張點,有資格做你師父?」
「哈,那是,那是,師父您最厲害了。」
「不過囂張歸囂張,該講的規矩還是要講的,這事兒終歸是你做得過了,所以我賠了正一道一件靈器,另外正一道不找你尋仇,不代表張兆豐不找你麻煩。」
「他自己不來,肯定會派自己徒弟來,不過你師父我這麼厲害,你要是連張兆豐那個垃圾的徒弟都打不過,那你還是早死早投胎好了。」
陸然點頭,說師父你放心,只要張兆豐不親自來,他那些個徒弟也就是送寶大隊長級別的。來多少我吞多少。又給自己師父道謝。
陸然師父卻連忙說道:「別,跟我道什麼謝,你不會以為師父我老人家會為了你白白賠上一件靈器吧?」
「師父,我以為我們之間能講點感情……」
「談感情傷錢。」陸然師父語氣嚴肅,「徒兒,咱還是把賬算清楚點比較好,一件下品靈器,良心價,收你一個億好了,一年之內還給我。」
「擦,老古董,你瘋了吧,一個億,我哪有那麼多錢?一百塊還勉強拿的出來……」
「沒錢?」陸然師父笑了笑,正色道:「沒錢你可以去搶,去偷,去騙,甚至於去出賣……但一年之內,你要是不還錢給我,那我就叫張玄重把靈器退給我,那時候你就等着人頭落地吧。」
「師父……你真是我師父?」陸然無語了。
「如假包換。」
「好吧。」陸然無奈點頭。
細細一想,他所以變得這麼沒節操,還不是因為他有個更沒節操的師父?
就為了出一口氣,陸然瞬間就背上了一個億的巨額債務,他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他也不敢不還債,因為他覺得自己師父絕對不是說着玩兒,老古董出了名的視財如命,自己真不還,他還真說得出來就幹得出來!
……
整個下午,陸然都苦着臉,趙家父女當然不知道緣故,只當是他有些疲憊。
在趙家吃了晚飯,天色已晚,趙龍圖盛情挽留,陸然便答應在趙家老宅住一晚,反正回市區他也沒地方去,而且趙家別的不多,就房子特多。
趙蘭蕤抱了床被褥,幫陸然鋪好床,陸然看着她忙碌,尋思這趙大小姐別的不說,還真有做賢妻良母的潛質,燒的一手好菜,這床也鋪的極好。
忙完了也不過晚上八點過,屋外月色怡人,兩人便出去散會兒步。
怡人月光下,趙蘭蕤眉目如畫,背負着雙手,跟在陸然背後,時不時跟他講講趙家老宅那些個上了年頭的古董建築有哪些典故。
月光下兩人的影子細細長長,趙蘭蕤一邊講一邊偷偷地踩陸然的影子,每一下都踩在腦袋上,心裏想叫你那麼討厭,看姑奶奶不踩死你。
陸然貌似一直沒發現,她倒是自得其樂的很。
兩人走了一陣,到了後院那裏,這裏就沒人住了,房屋都有些破舊,有些地方甚至結了蛛網,周圍樹影幢幢,間或有夜風過境,涼颼颼,有些陰森森的感覺。
「趙大姐,你背後怎麼有個人?」陸然突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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