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市區一家比較偏僻的茶館。
陸然帶着張大標,進了一個包間。
「陸爺,您究竟要帶我見誰?」張大標有些惴惴的問道。
正在此時,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陸然沉聲說道。
嘎吱一聲。
房門推開,一個面容英俊,但氣色不大好的青年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張大標大驚失色:「馬……馬大少,你怎麼在這裏?」
來人自然是馬宇峰。
三天期限已到,他來自然是給陸然想要的東西了。
馬宇峰看了張大標一眼,沒有答話,坐到了陸然對面,遞給他一個優盤,說道:「陸然,這是你要的東西。」
陸然不動聲色地將優盤揣進兜里,笑道:「馬大少,喝點什麼,我請客。」
馬宇峰冷哼一聲:「陸然,你要的東西我已經給你了,那我身上的禁制呢?」
「放心,玄門中人,言出必踐,你起來。」
陸然笑了笑,屈指在馬宇峰身上連點幾下,解了他身上的攝魂指。
馬宇峰閉着眼感覺了好一會兒,發現身上真沒那種古怪感覺了,方才舒了一口氣。
「馬宇峰,你老子是自作孽不可活,如果你還想活下去,那這幾天就安生一點,等你老子進去了,我自然給你留一條生路。」陸然淡聲說道。
馬宇峰臉色極為難看,點了點頭。
「滾吧。」陸然擺擺手,下了逐客令。
他沒有檢查那個優盤,因為他不覺得馬宇峰敢騙他。
說白了,他們不在一個層次,馬宇峰要敢騙他,那他有一千種辦法讓他付出相應代價。
馬宇峰點點頭,轉身就走。
張大標卻有些蒙圈,說道:「陸爺,這馬家大少給你的是什麼東西?」
「也沒什麼,就是他老爹買兇害人的證據而已。」陸然解釋道。
「這……」張大標嚇得剛端起的茶水都灑了一桌,「陸……陸爺,這馬宇峰腦子有問題麼,為什麼會幫你害他老子?」
「他腦子沒問題,甚至很聰明,聰明到知道自己惹不起我。」
「張總,有沒有興趣看看和優盤裏的內容?」陸然笑着說道。
「這……我還是不看了。」張大標膽顫心驚。
這玩意兒,關係到一個正處級官員的生死,他敢看?他又不傻!
「如果我一定要你看呢?」陸然反問道。
「這……」張大標肥臉一陣抽搐,「陸爺,您就饒了我吧。」
他表情難看,就差給陸然下跪了。
「張大標,老祖宗有句老話,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還有句老話,叫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陸然淺飲了一口茶水,「我手上的這東西,讓馬躍丟了官帽子、去秦城頤養天年肯定沒問題,不過馬宇峰還在,馬家的關係還在,今天我叫你跟我一起來,你猜馬宇峰認出你沒有?」
「這……陸爺喲,你這是在害我啊!」張大標急的都快哭了。
「不,我是在幫你。」陸然笑了笑,「馬宇峰不傻,哪怕我今兒不帶你來,他就猜不到是你把他老子給賣了麼?」
「陸爺,您的意思是……」張大標咽了口唾沫。
陸然正色道:「我倒是無所謂,馬宇峰拿我沒辦法,他也不敢來惹我,但我不認為他會大度到放過你。」
「這……」
張大標恍然大悟,冷汗刷地就冒了出來。
陸然說得不錯,即便馬躍進去了,馬家也不至於玩完兒,馬宇峰不敢對付陸然,還不敢對付他張大標?
今兒要不是陸然提點,他才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陸爺,那……我該怎麼辦?」張大標連忙問道。
「張大標,別告訴我你是什麼善男信女,也別告訴我你不敢殺人,尤其是你不殺別人,別人就要殺你的時候。」
陸然唇角微翹,掐滅手中煙頭,拍了拍張大標的肩膀,起身便走,還不忘提醒,說別忘記你答應我的六品參,空運過來了記得給我送過來。
張大標連忙點頭,陸然走後,他卻是癱坐在椅子上,表情複雜。
他知道,陸然這是在玩兒借刀殺人。
要借他張大標的手,幹掉馬宇峰。
張大標不知道為什麼陸然不親自動手,或許是怕惹麻煩,或許是閒麻煩,或許是兩者皆有。
但他沒有選擇。
陸然說得沒錯。
馬宇峰不死,他張大標就得死。
那還是讓馬宇峰去死好了。
張大標端起桌上已經涼掉的茶,一飲而盡,連杯子裏的茶葉都喝了進去,嚼了幾下,咽進了肚子裏。
他張大標能走到今天,除了識時務之外,還有個優點,那就是能吃。
吞得了王八,也裝得下蛟龍。
……
回到家中,陸然發現趙蘭蕤沒去上班,而是在客廳煮茶。
茶香裊裊,水霧升騰,趙蘭蕤神色溫婉,眉目如畫。
「陸大少,一大清早就不見人,跑哪兒去了?」趙蘭蕤開口說道。
「去拿個小東西。」陸然笑了笑,端起茶具上的茶杯就一飲而盡。
趙蘭蕤白了他一眼,說死陸然,這可是武夷山的極品大紅袍,你這么喝就是暴殄天物。
「不都是茶麼。」陸然把空茶杯放在茶具上,示意趙蘭蕤在給他滿上。
又喝了一杯,方才緩了口氣,說渴死我了,對了,你今兒忙不忙?
「幹嘛?」趙蘭蕤問。
「咱倆同居也有一段日子了,要不今兒我去拜訪下你父親吧,把事兒定了。」陸然正色道。
同居?
拜訪我爸爸?
把事兒定了?
信息量好大!
趙蘭蕤呆愣良久,臉頰迅速轉紅,抓起茶杯,嗔怒道:「姓陸的,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哪有胡說?」陸然撇撇嘴,「我們同住一個屋檐下,不叫同居叫啥?」
「這……」
陸然說得好有道理,她竟不知該怎麼反駁。
「那你幹嘛要去見我爸爸,還把那事兒定下,定下什麼事兒呀?」趙蘭蕤紅着臉問。
「不就是那事兒嘛。」陸然笑容靦腆,做了個你懂得的表情。
「喂,到底是什麼事兒呀。」趙蘭蕤沒好氣看着他。
這傢伙,不會是想那啥吧,人家跟你又不是太熟,相互也缺乏必要的了解……再說這傢伙怎麼不先問問自己同意不同意?
「趙大姐,我覺得你現在的表情很奇怪。」
陸然按了按眉心,「你是不是得病了,為什麼臉突然間變得那麼紅?」
「喂,姓陸的,你別太過分了!」趙蘭蕤快被這傢伙氣死了。
「我過分?」陸然咋舌,「喂,我關心一下你的身體呀,怎麼就過分了?」
「你還不過分?」
趙蘭蕤沒好氣看着他,「你不過分為什麼不先問問我願意不願意,就冒冒失失的去找我爸爸……提親?」
說到提親兩個字,趙蘭蕤聲音低如蚊訥,幾無可聞,臉頰更是紅得幾欲滴血。
「提親?」
陸然咋舌,「趙大姐,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他按了按眉心,「我說的那事兒,是關於馬躍的。我手裏已經有馬躍買兇陷害你的直接證據,把證據交給你爸,那咱倆兒的交易就算完成了。」
「你……你說的是這事兒?」趙蘭蕤張大嘴巴,臉更紅了,什麼嘛,尷尬死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那你以為是什麼事兒?」陸然沒好氣地看着他,「趙蘭蕤同志,我覺得你的思想很危險,我一直以為我們之間是有純潔同志友誼的,哪知道你一直拿我當你的男朋友!你知不知道你很過分?」
「死陸然,你還說!」趙蘭蕤惡狠狠看着他,臉頰滾燙滾燙的,尷尬得無以復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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