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年來,無論江湖內外,有一個地方一直都是世俗皇權的象徵,它的名字叫做紫禁城。
紫禁城並不因為它是紫色的,只是源自星宿之說,原本只有帝王才能居住在這裏,因此這算是世間守衛最嚴密的地方了。很多俠客偏偏喜歡到這種地方來裝逼,以顯示他們的過人武藝。能夠在皇帝老子的頭上踩過,這還不夠拉風嗎?
歷史上就曾有一場著名的大戲發生在紫禁城的屋頂上,那是葉孤城和西門吹雪在年輕時期的一場對決。如今時過境遷,那場對決的主角們卻都有了不同的境地,原本應該死了的葉孤城成了皇上,原本活蹦亂跳的陸小鳳則重傷未愈,而日後成為一帶劍神的西門吹雪卻已經折戟江湖了。
大江湖時代,每個人都不能掌握自己原本的命運。如今東方不敗挑戰朝廷的最後一戰也將在這裏發生,誰也不知道結局會是什麼。
不過踏上紫禁城的東方不敗卻很有信心。
這段時間來,她強勢掃蕩江湖,踏過十大門派,全天下的高手她已經見識了十之七八。與掃地僧,張三丰以及其他的高手都打過,她還是天下無敵的東方不敗。如今只要踏過這紫禁城,笑傲江湖的大任務就算是結束了!
和傳說中的不太一樣,紫禁城的屋頂其實並不寬敞,能落腳的地方不多。而且它有一個很大的斜坡,或許是被太多的慕名而來的玩家踩過了,上面的瓦片早已經不再堅固,一不小心就會踩個大洞。所以真正的決戰並不是在屋頂之上,而是在紫禁城中的一個廣場中。
廣場很大,可當東方不敗穿越重重京樓和芸芸眾生來到這裏的時候,發現這裏只有一個人。
這個人是葉孤城!
他沒有帶任何兵器,只是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衫站在廣場的一角,正半仰着頭看着天空!驕傲、冰冷、孤獨,整個廣場如果是天空,那麼葉孤城就是這天空中唯一的一朵白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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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葉孤城的眼中,京城上空的雲並不是白雲,它總有一些其他的東西在裏面,他不是很喜歡。以前他曾有一座城,叫做白雲城,位於高山之巔,極寒之地,終年冰雪不化。正如它的主人一般孤寒。葉孤城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站在城中的最高處仰望天空的白雲,那裏的白雲無暇無垢,他的劍法也因此無暇無垢。
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
白雲城和葉孤城,這個組合本身就是武俠史上的一段詩篇。正是它的孤寒造就了他的絕世劍法,這兩者原是區分不開的。他現在做了皇帝,卻無法像一個真正的帝王一樣流連於紅塵。所以有人說,葉孤城一輩子都做不了人世間的帝王,他只可以做劍法的帝王。
看着如此孤傲的葉孤城,東方不敗沒有像往常那樣習慣性的站在最高的地方俯視一切,而是直接落到了葉孤城的對面。兩人相隔十幾米的距離,這是王對王的對局。對他們來說,十幾米的距離也只是一閃而過。如果要動手,這是一個足以決定勝負的距離。
「白雲城主,我來了!」
她沒有說「皇上」,而是稱呼「白雲城主」。這是一種很江湖的稱呼,她知道葉孤城喜歡這樣的稱謂。
果然葉孤城笑了,他收回了目光,解除了那四十五度裝逼的狀態。然後轉頭看着東方不敗,淡然道:「東方教主來的正是時候!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看來你很有信心!」
東方不敗看得出葉孤城的平靜。
葉孤城笑道:「東方教主開玩笑了,你可曾見過葉某沒有信心的時候?」
東方不敗聞言愣了一下,忽地長笑一聲,一扶衣袖半轉着身子,高聲道:「很好!果然不愧是葉孤城,還是傳說中的那麼自負!本教主很是期待,你還能拔劍嗎?」她的目光在葉孤城空蕩蕩的衣袖上一轉。
「我不需要拔劍,我的劍就在我心中!」
葉孤城微微抬起下巴,渾身上下依舊是那種獨有的驕傲和自負。
東方不敗卻斜着踏出一步,朗聲道:「手中無劍,心中有劍!你失去了雙手,卻讓自己的武道更進一步。真是難能可貴了!」不過說到這裏她又是搖搖頭,道:「但無劍的境界並不是劍法的最高境界,這樣的白雲城主依舊不是本教主的對手。你可以請其他人出來了!我知道獨孤前輩一直都在。他不是想求一敗嗎?本教主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
葉孤城頗有深意的看了東方不敗一眼,良久竟是嘆了口氣,緩緩道:「當着我的面去挑戰其他人,這或許是教主的心理戰術了……說實話,若是以前的我聽到教主這句話,一定會立刻拔劍與你一決生死,絕不會讓其他任何人參合的!」
「哦,那現在呢?」
「現在我改變了這個想法!」,葉孤城竟然這般回答。
東方不敗眼睛微眯,好一會才道:「因為你不是以前的葉孤城了,你還是皇上了!」
葉孤城放聲笑道:「東方教主說的沒錯!我已經不是以前的葉孤城了。我變了!我除了是白雲城主,還是當今皇上。或許我心裏沒有了以前的那份東西了……即便是聽到教主的挑釁,竟然也能心平氣和的接受。」
東方不敗的臉上失望之色一閃而過。饒是她掩飾得很好,葉孤城還是看到了。他微微一笑,道:「教主一定很失望。」
「談不上,我見過太多的對手了,大江湖時代的每個人都會改變。孤獨和驕傲也可以改變」,東方不敗淡淡道,但語氣中似乎默認了她的失望。是了,一個不再孤獨、驕傲的葉孤城,還是以前的葉孤城嗎?還能用出那無暇無垢的天外飛仙嗎?
這原本是東方不敗對最終一戰的期望之一,現在看來似乎是看不到了。那葉孤城卻是哈哈大笑,好一會才停歇下來,道:「葉孤城一定是孤獨的葉孤城嗎?我看不一定!誠然,這段時間我做了皇上,我的心和我的劍也被很多事情很多人給牽絆住了。我沒有了以前的孤獨和冷傲,不過我發現這不是壞事。因為我有了很多的朋友。就在教主來的時候,我忽然間意識到,現在的我已經不是當年在白雲城孤獨一人看天上流雲的我了。有人曾經對我說,我現在有一大票人跟着我混飯吃,這是權力,也是責任。」
東方不敗眼中顯出了一絲訝然,良久才道:「能說出這樣話來的,莫非是苦命的阿飛?」
葉孤城一笑,道:「沒想到教主對阿飛那小子也很熟悉。沒錯,這句話的原型正是他說的,只是『責任』二字,卻是我自己領悟出來的。」
「有了責任的牽絆,葉孤城就不是以前的葉孤城了。就如當年的西門吹雪,他有了家人,劍法就不再純正。那你的劍法可還在?」,東方不敗冷冷道。
「我的劍法無暇無垢,有了責任,它只會更加的強大!在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比守護的責任更加強大了!」
葉孤城的一番話讓東方不敗都是一愣。
武功到了她這般地步,實則對任何心境都看得通透無比。但葉孤城竟然說出這番話來卻是讓她也始料不及。一個不再孤獨但是依舊驕傲,更有着守護責任的葉孤城,在這一剎讓她感受到了極大的威脅。
她想了一會,忽道:「那就請出招吧!我很是期待!」
葉孤城點點頭,道:「帝王之術我從來沒有學會。不過天下的武功和道理都是相通的。能夠駕馭劍,就能夠駕馭權術,以及駕馭你我今日的交戰。」
說完他輕輕一揮衣袖,旁邊的一扇房門吱呀一聲開了。裏面緩緩走出一個身穿灰衣的老頭子。那人衣着樸素,身材卻是極為高大,走路大步流星龍行虎步。東方不敗從沒有見他,但是她看了第一眼,就知道對方是誰了。
那是劍魔獨孤求敗!
大江湖時代公認的劍法第一高手,極其牛逼的傳說人物。如今江湖第一劍法獨孤九劍就是他弄出來的,楊過的玄鐵劍也是他曾經的兵器之一,後來分解為了屠龍刀和倚天劍,流傳世間成為永恆。即便是他養的一隻寵物雕,竟也能縱橫世間無敵,由此可見這人的厲害之處了。
他雖然也不帶任何兵器,但他整個人就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兵器。雙目如電,直透東方不敗的心底。饒是東方不敗如此武功,在這一剎那竟然也有一種發毛的感覺!
只有頂級的高手才能給她這種壓力,獨孤求敗比他所見到的任何一個頂級高手都要強!
世人都言,燕狂徒是僅次於東方不敗、掃地僧和張三丰之下的第一人,但是東方不敗此時才知道這是假的。燕狂徒恐怕還不是獨孤求敗的對手,獨孤求敗才是最接近於他們三人的那個。
看着與葉孤城隱隱鼎足而立的獨孤求敗,東方不敗不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葉孤城和獨孤求敗,這就是她今天的目標了!
她的雙掌微微一錯,竟是變成了白玉色,晶瑩發光,然後才緩緩道:「東方不敗,今日向獨孤前輩,白雲城主挑戰!」她是用內力喊出來的,整個紫禁城都是微微震動。
但葉孤城卻是一笑,道:「不急,我還要給你介紹其他人!」
話音剛落,紫禁城的大門前便是又出現了一人。
東方不敗看了那人一眼,忽地皺了皺眉。
「楊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