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屠夫有些發愣,鐵匠把鐵錘往地上一戳,瓮聲瓮氣道:「怎麼?不認識我了」?
「你們怎麼來了?對了,外面圍着外面的偽軍小鬼子去那了」?
「就三個小鬼子,已經被我的鐵錘給收拾了,至於那些黃狗子,看到我們攻來,早跑了,我說你們兩個還愣着幹嘛,跑啊」鐵匠說完,突然看到狗子胳膊上的繃帶,笑了一下,大手扛起狗子就走。
回到營地,鐵匠把狗子放在地下,衝着於同道:「隊長,狗子也受傷了,子彈還沒取出來,怎麼辦啊」?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想辦法取出來啊」於同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那我知道了」鐵匠嘟囔了一句,回頭衝着狗子道:「狗子,你胳膊上的子彈必須取出來」。
「取吧」狗子大咧咧的說道,說完便把受傷的胳膊湊到鐵匠跟前,豪氣的樣子讓鐵匠直佩服,可惜這種佩服並沒有持續多久,鐵匠的手剛剛碰到狗子受傷的胳膊,狗子便疼的叫喚了起來。
鐵匠頗為無語道:「看你小子剛才的樣子,哥還真是佩服,怎麼現在就露餡了」?
「鐵匠哥,真的疼」狗子眼淚汪汪的回道。
「廢話,子彈打在身上,當然疼啊,疼就對了,說明你還活着,來來來,別磨嘰了,我先看看你的傷口,琢磨一下該怎麼取子彈」?
「啥,你給我取啊」?
「怎麼?不相信你鐵匠哥的手藝」?
「不相信,再說這裏又沒有麻藥,疼」。
「隊長剛才可說了,子彈現在必須取出來,不然的話,這裏」鐵匠指着狗子受傷的地方,繼續道「容易爛掉,那個時候,只能從這個部位把爛掉的胳膊切掉,狗子,你要想好了,是現在取,還是等將來少條胳膊」?
「隊長說的」狗子反問道。
「真是隊長說的,我還能騙你不成」。
「既然是隊長說的,那就取吧」。
鐵匠扭臉看了一下旁邊的屠夫,道:「屠夫啊,這事我覺着還是應該你來,哥是打鐵的,本職工作不對」。
屠夫撇了一下嘴巴,拎着殺豬刀走了過來,兩人按住狗子,用殺豬刀幫着狗子取出了子彈,取子彈的過程中,狗子疼的直叫喚,這也讓眾人發現了狗子繼貪財、怕死之後的第三個缺點-----怕疼。
後來被狗子叫的實在心煩不已的鐵匠,拎起自己的拳頭,照着狗子的後腦勺就是一下,這一下也把狗子給打暈了過去,雖然有些粗暴,但人們的耳朵總算清靜了下來。
取出子彈,兩人又在於同的指點下,給狗子的傷口來了一次火療消毒,所謂的火療消毒就是將子彈裏面的火藥取出來,灑在狗子傷口處並點燃。
清醒過來的狗子,叫的那個慘,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腸子都綠了。
入夜時分,小鬼子和偽軍不善夜戰,沒來攻擊他們,於同他們也樂意趁着這個時間補充體力,修補工事等等。
一會兒的時間,陣地上面鼾聲四起,激戰一整天的隊員們都懷抱步槍進入了夢鄉,只有於同還在直直的望着三連被困的方向,思緒萬千。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了鬼子的三四條封鎖線,他很有可能會帶領虎頭山剩餘的一二連戰士同小鬼子硬拼,以期救回三連,但知道了真實情況的他,還能在繼續蠻幹嘛?
正在思考的於同聽到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不用問,這個時候跟他一樣睡不着的還有徐峰,這個虎頭山支隊的政委。
「老於,怎麼還不睡」?
「睡不着」。
「是在擔心三連的戰士嘛」?
於同嗯了一聲,依舊在直直的望着遠方。
「老於,說句良心話,要不是你親自跟我說,見到鬼子修起了三四條封鎖線,我肯定跟你一樣,心裏想着怎麼才能把三連給救回來,但自從知道了鬼子的打算,我們就不能在繼續蠻幹,我們要為戰士們的生命負責」。
「我知道,可是就這樣扔下他們,心裏還是有些不忍」。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徐峰說完,用力抓了一下於同的肩膀,同時也在慶幸自己當初做出的決斷,假如自己當初堅持跟三連匯合後在突圍,那麼現在被圍的很有可能就是整個虎頭山支隊,後果不敢想像,徐峰不是怕死,而是怕自己沒能完成黨交付給的任務。
「政委,你去把兄弟們都叫起來,關於三連的事情不能由你我兩個人決定,讓兄弟們都說說看法」。
熟睡的眾人都被叫了起來,圍坐在一起,於同把自己看到的情況和想法說了一遍。
別說,聽於同這麼一說,人們心裏還是很難受的,鐵匠第一個站了出來,瓮聲瓮氣道:「那還用說,當然是要把三連的兄弟們給救出來啊」。
他話音剛落,虎頭山支隊的副隊長兼一連連長楊前進站了起來,清了一下嗓子,道:「鐵匠的意思是把三連給救出來,而且三連作為我們虎頭山支隊中的一員,於情於理,我們都該救,剛才隊長也說了,小鬼子圍繞着三連佈置了三道封鎖線,我們手中又沒有重武器,怎麼救?話又說回來,即便我們突破了鬼子的防線,沖了進去,又怎麼才能安全的把他們給帶出來?」
「你小子是不是怕死,怕死的話,趕緊回家抱孩子去」鐵匠瞪了楊前進一眼,譏諷道。
「我怕死」楊前進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繼續道:「我怕死就不會跟着隊長一起打鬼子了,鐵匠,我說的是事實,我們虎頭山支隊是個整體,不能因為救三連,把一二連的戰士也給搭進去,他們也是媽生爹養」。
「按你的意思,三連不救了」鐵匠反問道。
「我沒說不救,關鍵在於該怎麼救他們,按照隊長剛才的說法,鬼子明顯把三連當成了誘餌,來釣我們虎頭山支隊這條大魚,這是要徹底消滅我們虎頭山支隊的架勢啊」。
這番話讓人眼前一亮,仔細一想,還真是那麼回事,不然以鬼子的實力,一頓飛機大炮就把人數較少的三連給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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