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辛仞伸出手,握住了葉葵凌空撲騰着的雙手。「葉葵,你醒醒,孩子沒事。」
細長的眼眸落在了葉葵那慘白無色的小臉上,眉頭緊緊的皺起。
他輕輕的拍了拍葉葵的小臉,想要將她從噩夢中叫醒。
「不要——」
感覺到那一道小小的身影,正在一步一步的朝着她遠去,那明明在已經模糊不清的五官,此時在她的眼底里,愈發的清晰,清晰到她甚至感覺到那張稚嫩可愛的小臉上晶瑩剔透的淚珠里的控訴。
那無聲的控訴,讓她的心剎那間,甚至被剝奪了心跳,窒息的難受,衝刺着她整個胸腔,灼痛萬分,近乎撕心裂肺般。
葉葵拼命的搖頭。
晶瑩剔透的淚珠從她緊閉的雙眸里滾落,滴落在一旁的枕頭上,黏濕了一片。
仿佛在睡夢中的嘶喊和掙扎,將她全身的力氣都剝繭掉般,那陣陣的低泣,逐漸變小,那張張合合的小嘴,好似在一陣陣的哭訴和無助的吶
喊。
卓辛仞僅僅只是看着她,就能感受到她夢境裏的無助和痛苦。
伸出手。
他一次次,一遍遍的輕撫着葉葵那緊鎖的黛眉。「葉葵,那只是夢,醒來就沒事了。」
忽地。
葉葵睜開了雙眸,那清澈明亮的黑眸里,因為淚花而瑩潤得越發的晶瑩剔透,眼底里的恨意,更加的清晰灼人。
她猛地將手從卓辛仞的掌心裏抽回,下意識的護在了她的腹部上。
卓辛仞將她的動作和眼底里的恨意看在眼裏,心裏的痛苦更是哽在了咽喉里,原本想要說出去的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看着葉葵,「我並沒有拿你的孩子如何,不用這般的防備與我。」
葉葵看着卓辛仞,臉上的神情平靜,似乎所有的情緒在醫院時,已經全部的傾瀉殆盡。
她抿了抿唇,手落在腹部上,纖細白皙的指尖泛着一絲的顫抖,暗暗的平緩心中那一份失而復得的餘悸。
「卓辛仞,不管怎麼樣,都是我們三個人之間的事情,孩子是無辜的,沒有誰有權利剝奪一個生命。」
即使是她也一樣。
誰都沒有權利,去剝奪一個生命的存在。
「你現在的身子很虛,如果真的想要好好的將孩子生下來,現在你就該好好的收起情緒,養好身子。」
卓辛仞丟下這句話,便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他守在床邊,整整將近十個時辰。
在看到她清醒後,他才明白,他的守候無怨無悔,只為了看到她平安無事的醒來。
心裏泛起了一陣陣諷刺的冷笑。
卓辛仞合上房門,不再去看那一抹令他心裏難受到無以復加的恨意。
房門外。
男子隨意的倚靠在門扉上,那邪魅的俊臉上,線條完美流暢的下巴上佈滿了青黑色的鬍子渣,平添了一抹頹廢,在男子特有的性感的氣息里,透露出了一種極致的魅惑氣息。
他伸出手,掏出香煙點了起來。
煙霧繚繞,不禁令男子臉上的神情顯得有些撲朔迷離起來。
指尖的煙頭在男子的唇邊明明滅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