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來,賈萬策首先起床了。而他昨天和這個美女將軍和衣而臥了一夜,雙方並沒有發生什麼,因為目前這個沈雲英還是在守孝期間,父親剛剛去世賈萬策也都不能夠勉強她。不然接下來世間的那些鄙視也都足以能讓賈萬策感覺壓力山大,所以為了避免被人風言風語,這樣也都是必須要守孝的。如果不守孝,那可是被稱之為不孝順,那才是真正要命的了。守孝是封建時代的重要禮節,絕對不能夠侵犯的。
「雲英,你醒得真早啊!」賈萬策首先問好說道。
賈萬策真的沒有想到,自己做保安的時候起床也都足夠早了,早上六點也都起來了。不過當他起來之後,居然發現沈雲英都早就起來忙活了,這個讓賈萬策真的沒來由的有些羞愧。自己老婆居然比起自己起得還要早,所以這個簡直是讓他羞愧了。現在還要自己老婆起來幫助自己做早餐等等事情,這個在後世可都是要男人來做的。當然,讓賈萬策羞愧的也就是老婆比起自己起得還早,這個讓他一個自認為自己勤奮的人都感覺意外了。
「夫君,你不用在意的,過去家父也都是在五更天剛剛結束的時候也就起來了,而當時妾身為了能夠照顧到父親,所以也都是同時起來。妾身從小就沒有了母親,而父親當年為了避免我一個女孩子被後娘欺負,所以硬是沒有納妾續弦。可是,現在父親因為戰爭,為國捐軀了,一直都沒有能夠留下一個後代,我沈家也都從此絕後了,真的不知道家父以後香火如何能夠獲得祭奠了,所以我現在一直感覺虧欠父親。」沈雲英突然眼睛通紅的說道。
賈萬策聽了這話,不由得感覺這個自己的便宜岳父還真的是一個好父親,絕對是好父親了。一個父親為了自己女兒不被後媽欺負,居然沒有選擇納妾和續弦,生一個兒子,全心全意的既當爹又當媽的照顧這個女兒。甚至,還主動教導自己這個女兒讀書識字,練習武藝,並且真的是一點不保留的把自己的能力傳授給了自己女兒。要知道這個沈至緒可是武進士出身,武進士不光是個人武藝,還要考兵法的。所以沈至緒能夠把自己的武藝和兵法都交給女兒,並且還為了女兒沒有續弦納妾,這個可真的是一個好父親。別說是古代,哪怕是後世都講究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而一個成功男人都希望能夠讓自己兒子來繼承家業,可是沈至緒為了自己女兒居然都沒有納妾生子,要知道沈至緒已經四十多歲了,如果再晚一些那恐怕也都很難生兒子了。所以沈至緒如此寵愛女兒,在古代的情況下,那簡直是不敢置信的。
「可惜,現在沈家沒有了香火承繼,以後沈家算是絕後了!我現在想想,真是愧對沈家。如果當年我能夠主動大度一些,勸說父親納妾或者續弦,那我也許也都是能夠讓沈家有後代承繼香火,這樣父親也都可以開枝散葉了!」沈雲英愧疚的說道。
可是賈萬策馬上心裏面奸詐的想:「如果我的便宜岳父有兒子,那恐怕也就輪不到你這個女兒來繼承這個道州的地位了。正因為岳父大人沒有兒子,才輪到你這個女兒來當啊!不過,雖然如此,我還是感謝岳父大人,把基業給了女兒,那也就是給了我這個女婿啊!」
「雲英,你不用傷心,我相信岳父大人一定會非常高興的,也都不希望你如此傷心啊!這樣吧,你不是害怕以後沈家沒有香火嗎?以後,我就讓我的來給沈家承繼香火。」賈萬策「大度」的說道。
可是沈雲英卻說:「夫君,妾身既然做了你的妻子,那也就是賈家的人了。所以,妾身所生的孩子都是賈家的人,怎麼能夠給沈家承繼香火呢?」
「不要緊,那我是沈家的女婿,我兒子也就是沈家外孫,難道讓外孫來過繼母家,讓我的兒子隨母親姓,不可以嗎?」賈萬策說道。
沈雲英聽了之後,馬上問:「夫君,你不在意嗎?」
「我在意什麼?」賈萬策問道。
沈雲英馬上說:「這個不是入贅嗎?到時候,肯定會有很多風言風語的!」
「入贅?哦,這個我不在意,反正別人說什麼也就說去好了。我們夫妻自己的事情,有什麼好在意別人的風言風語的?反正,在我哪裏,隨母姓也都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賈萬策說道。
「夫君,你哪裏?你不是閩人嗎?」沈雲英問道。
「哦,是的!不過我確實不在意,你放心吧!」賈萬策說道。
賈萬策確實不在意這些,因為他來自於那個二十一世紀,二十一世紀的時候男女基本上已經在各方面很大程度都平等了。而他的出生也是一個奇特的時候,他出生的時候正好趕上一次所謂的聯合國的什麼性別平等基金過來搞試點,凡是願意新出生的孩子隨母姓,那也就給一千軟妹幣的獎勵。本來大家還以為在農村這種事情非常困難,哪怕有一千元的獎勵,那也都不回去。可是令當時的人意外的也就是居然有足足一半以上的新生兒父母也都願意來登記,讓自己的孩子隨母姓。當年賈萬策的父母也就是貪圖一千元的補助,也都選擇了讓賈萬策隨母姓了。所以,從小在這種環境之下長大的賈萬策,其實對於隨父姓還是隨母姓也都不在意。
可是,這個對於沈雲英來說,那可就是一個莫大的恩情了。
「夫君,你對我們沈家的大恩大德,妾身無以為報啊!」沈雲英感動的稀里嘩啦的說道。
賈萬策這麼做,那可是對於沈家恩情很大了,算是給沈家有了後代繼承香火,那這個可是對於沈家非常重要的大恩了。本來沈雲英一直在為自己愧對父親,沒有能夠讓父親儘早納妾續弦留下一個弟弟而痛苦,可是現在自己丈夫居然同意了,那也都算是一個不錯的結局。而沈雲英終於感覺自己沒有嫁錯人,當時她嫁給賈萬策只是因為父母之命罷了,可是現在她是懷着感恩的心來對待賈萬策的,真心的願意服侍他的了。
「雲英,我們去見一下那些長輩叔叔伯伯吧!」賈萬策說道。
「好的!」沈雲英說到。
很快,到了一大早,賈萬策和沈雲英來到了守備府,也就是現在的游擊將軍府,然後見到了原先沈至緒的老部下。
「見過小姐,姑爺!」幾個人一起說道。
而沈雲英剛想說什麼,可是馬上被賈萬策阻止了,說:「以後,內子也就是道州游擊將軍,而我是道州守備,我們都是朝廷軍職。所以,你們應該稱呼我們為沈將軍,還有賈守備。你們應該稱呼我們職位,而不是稱呼我們小姐,姑爺這種私人關係的稱呼。我們都是朝廷的軍官,而不要做這種私人人身關係依附的事情。所以,你們重新來。」
而那些人馬上再次說:「見過沈將軍,賈守備!」
而沈雲英看到了這一個情況,心裏面也都好受了很多。因為她作為一個封建時代的女人,一直都是以三從四德忠孝仁義作為標準,所以她一直對於自己父親那個擁兵自重的行為非常的不太高興,認為父親這種行為是大逆不道。可是現在賈萬策主動的讓手下人稱呼他們為將軍和守備,這個代表了朝廷官職,代表了是服從朝廷管理,而不是私人的人身依附,這樣說明賈萬策還是一個忠臣的。
可是,賈萬策心裏面卻在嘀咕:「我這個不過是說一套做一套罷了,無數軍閥也都是嘴上喊着忠孝仁義,可是說一套做一套,不都是如此的?所以,我也就是安撫一下老婆你這個單純的女孩子罷了!雖然你看起來能力很不錯,看起來兵法武藝等等各種的學問也都非常精深,可是卻並不是一個合格的政治家。如果讓老婆你單純當一個人來領導這個集體,那絕對是要玩壞了。你哪怕從軍,也都不過是一個單純的軍人罷了,根本不具備一個當軍閥的潛質。所以,還是你在負責軍事,我負責政治好了。」
賈萬策知道自己和沈雲英的能力的不同,沈雲英雖然從小學習兵法和武藝,可是卻絕對是一個單純的軍人,哪怕當了將軍也都不是一個擁兵自重的料子。可是賈萬策不同,他不像是沈雲英這種女漢子武藝兵法都非常熟悉,可是他的政治眼光卻比起沈雲英也都要長遠。賈萬策知道歷史發展進程,所以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優勢在哪裏,也就是長遠的目光罷了。如果能夠讓自己來負責長遠的目標規劃,那完全可以讓這個集體逐步走向一個龐大的大軍閥之路。只有讓自己能夠走向一個大軍閥之路,以後才能在亂世過得安穩,能夠在亂世裏面過得舒心。甚至能夠實現自己驅逐韃虜,建立自己的偉大事業的道路。
既然賈萬策來到了這個世界,為什麼不努力一把,讓自己能夠為中國努力一把,然後讓中國重新站在世界之巔呢?這個沈雲英,也就是一個自己的重要助力。她是自己的老婆,並且繼承了父親的一個地盤,這樣也就是讓賈萬策有了起家的基礎了。接下來,這個道州的小勢力也都必須要按照賈萬策的方法來進行改造,能夠進行一些的改造,才能夠真正的走向大軍閥之路。
「雲英,我們首先應該盤點一下,我們有多少家底!」賈萬策說道。
而沈雲英主動說:「在夫君到來之前,我也都已經盤點過我們的手下人了。家父是道州守備,並且還是獲得了一個道州千戶所千戶的軍職。之前我們道州有大概五百多人的兵力,可是現在經過了和張獻忠的那次大戰,不過是剩下一百多人了。」
「什麼?才一百多人?原先不是有一個千戶所,如果我沒有記錯,那按照一個千戶所的編制,那應該是一千一百二十人啊!」賈萬策問道。
而沈雲英無奈的搖搖頭說;「養不起啊,道州根本養不起一千多兵馬,所以家父也就是只是保存了五百多兵馬罷了。小小的一個道州,養不起那麼多的兵馬,五百多人已經是極限了。現在的天災人禍,那更是加重了這個結果。過去的衛所兵都是自己耕種土地,然後自己養活的。可是現在經過了那麼多那的經過,很多軍戶也都逃散,並且土地也都沒有人耕種了。所以想要有士兵,那必須要自己招募的,並且都是要花費軍餉來招募,根本不是過去那種不用軍餉的衛所兵了!這些武器裝備也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這樣讓我們也都是無法承擔。五百多人,已經是極限了。」
聽到了這個沈雲英的說法,賈萬策這才知道明朝末期的國防實力有多麼坑爹。而這個衛所制度是當年朱元璋開國的時候確立的一種兵農合一的政策,這種方法能讓士兵自己屯田,然後每家每戶都是有一個人當兵。這些人被稱之為軍戶,軍護是單獨對戶籍,並不是什麼民戶。而軍戶剛開始還是有很高的社會地位,可是到了後期,因為各種因素的構成,造成了大量的軍戶外逃,並且剩下的倒是老弱病殘,訓練水平也都嚴重不足。常年的和平,讓士兵都疏於訓練,甚至根本不訓練了,所以明朝朝廷的武裝力量嚴重不足。
到了明朝中期,軍戶那些士兵也都是只是存在於紙面上了,事實上並不存在了。而戚繼光當年打倭寇,也都是自己招募的士兵,並不是軍戶的士兵。這樣也就給很多人留下了一個印象,明朝空有百萬大軍,可是卻打不過一個滿清。這個其實也就是把軍戶算計去了,這樣的軍戶只是紙面上存在的而已,事實上並不存在。
賈萬策想了想,然後說:「既然這樣,那我們不能夠就這麼停頓下去,接下來不論是為朝廷盡忠,去清理那些流寇,還是為了能夠好好的守備道州,那也都是要儘快的把這個道州千戶所充實起來。只有這樣,才能夠真正的讓我們能夠安全放心啊!」
可是沈雲英馬上問:「那我們招兵多少?」
「既然這樣,那我們也就首先招兵兩千好了,按照兩個千戶所的編制來進行招兵,這樣才能夠勉強足夠守衛道州城,並且進一步地位朝廷盡忠!」賈萬策說道。
「兩千?兩個千戶所?」沈雲英都嚇了一跳。
而沈雲英馬上說:「兩個千戶所,超編這麼多,到時候朝廷恐怕不會下撥那麼多軍費的啊!」
「雲英,哪怕我們不超編,朝廷也都不會有什麼軍費啊!當年岳父為何會自己籌措軍費,還不是因為如此。」賈萬策說道。
沈雲英默默無語,因為這個明朝末年的財政情況那叫一個坑爹。明朝末年的財政情況那可都是土地兼併,然後大量的土地被那些不用交稅的特權官僚地主還有藩王等等所佔有,而他們佔據了全國至少八成以上的土地,可是卻根本不用交稅,造成了朝廷稅收銳減。甚至那些朝廷藩王不但佔據了大量的土地,他們這些宗室還要從朝廷那裏領取大量的財富來作為養活他們的資本。這個明朝的宗室的年金,其實也就是類似於後來滿清的「旗餉」。只不過旗餉是給整個滿族的人,而這個明朝的也就是只是給宗室。可是這麼一大筆錢,甚至那些藩王也都是一個個的吞金獸,每年大明朝廷一半以上的收入都歸屬於他們了。他們還在地方到處圈佔民田,更是讓百姓怨聲載道。
而這些人的土地都不用交稅,那個時候朝廷也就是要把那些稅收都集中到那些普通百姓,可是這些普通百姓擁有不到全國一成的土地,卻承擔了百分之百的稅收,這樣他們肯定承受不起。一旦有了什麼天災人禍,那恐怕最後也都要賣兒賣女,然後被迫起義造反。可是朝天為了鎮壓起義,不得不加稅,而這些稅收又都必然會增加到了那些沒有土地的百姓身上。那些百姓本來也都不堪重負了,然後被這個更多的稅收逼迫也都造反。然後朝廷又要平叛,再次增稅,陷入了一個惡性循環。
可是另一頭,還有一個有錢人,也就是商人。這些商人卻通過和官員的勾結,本來也就很低的三十稅一的商業稅,他們還不願意交,經常偷稅漏稅。他們交稅,認為也就是打發叫花子,認為是在給朝廷打一下而已。甚至還有一個省的茶葉稅一年不過幾十兩銀子的例子發生。
「哎,大明亡國,那必然是亡國於財政!現在朝廷連自己的軍隊都養不起了,那還能夠指望軍隊會為你打仗嗎?也都難怪各路軍閥等等擁兵自重,也都難怪左良玉能夠如此囂張了。」賈萬策說道。
現在的各路明朝軍閥,其實也都開始擁兵自重了。朝廷發不出軍餉,各種軍餉很多都是那些將令自己籌措的,所以那些士兵肯定是聽從將領的話了。不要指望這個時代的軍隊多麼有忠誠,他們忠誠的也都是給他們軍餉的人。所以明朝末期已經是各路軍閥擁兵自重的趨勢很明顯了,現在自己這個岳父大人,一個擁兵數百的人都可以不理會大明朝廷了,這樣真的是可想而知多麼悲慘了。
「夫君,大明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我們一定要夫妻同心,然後一起為大明中興而奮鬥!」沈雲英握着粉拳說道。
而賈萬策不由得有些在心裏面苦笑:「老婆大人,你這個可真的還是太年輕了。或者說是你根本不了解現在的情況,你只是一個單純的軍人而已。可是現在大明,已經是不進行一次徹頭徹尾的『革命性』的清洗,那恐怕根本挽救不回大明朝廷。可是,如果進行了一次徹頭徹尾的清洗,那這個大明,還是原先的大明嗎?也許,只是披着同一張皮,可是內核全部都已經換掉了。這個已經是一個哲學問題了,一般人無法解釋了!」
總之,大明已經是沒有辦法救了,因為這個大明如果不進行一次從頭到尾從上到下的清洗,那這個大明根本不會有救的。可是,一旦清洗了,這個也就是好比一個哲學問題。把一艘船的所有木板也都逐步換過一次,可是多年之後所有零件都換了,那這個船還是那艘船嗎?一個國家也都是如此,如果一個統治階級或者是各種內核都換了,那還是過去那個國家嗎?所以,這個腐朽的大明必然要滅亡,可是至於是新瓶裝舊酒,還是舊瓶裝新酒,或者乾脆也就是新瓶裝新酒,這個還是未可知的。
「好的,雲英,我認為我們可以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在座的各位,大家同不同意我們擴軍?至於軍費的問題,我來想辦法。我相信,船到橋頭自然直,辦法總比困難多,所以我們一定是有辦法的。」賈萬策說道。
「姑爺,我沒有沒有問題!」「姑爺,沒有問題的!」……
賈萬策當然知道,這些岳父大人的老部下,可沒有沈雲英這麼單純,他們可都是跟着沈至緒擁兵自重出來的,怎麼可能不擔心朝廷秋後算賬呢?所以他們自然要擴充軍隊,這樣才能夠保證自己的勢力不受到侵犯,甚至保證自己的安全啊!所以,這些老奸巨猾的傢伙不會否認擴充軍隊,反而會大力支持擴充軍隊,這樣才能夠保證自己安穩。擁兵自重這種事情,一點走出了第一步,那接下來想要停止也都很難了,所以他們都害怕大明朝廷報復,這樣他們自然會選擇支持他們繼續擴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