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啟秋往後一仰,躺到了他的被子上。雙眼瞅着天花板,長長的嘆了口氣。
李心語已經看不下去了,她搖着頭,對齊祀說:「如果找不到什麼好的理由,就別費心了。我現在要去找我的老師。你倆慢慢編,編好了給我電話。」說完她就推開門,揚長而去。
齊祀站起來想去追李心語,可看着馮啟秋這貨的樣子,齊祀也放心不下。只好也坐到他床上,長嘆口氣,跟着躺下。
馮啟秋仿佛是在自語。他喃喃的說:「我是想捉住這股陰氣。我不想她傷害這所學校里的任何人。可是我保護了現在活着的人,卻傷害了一個可憐的過去的人。」
齊祀閉着眼睛,「恩」了一聲。問他:「是那個穿裙子的女孩嗎?」
「是咱學校以前的一個女生。她當時被學校的一位老師吸引了。她覺得自己是愛上了自己的老師。那個時候,師生戀還被看成是****的,她只能把愛藏在心底。但那位老師,偏偏也對她有了愛戀的感情。他倆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愛,卻不能向對方表達。」
馮啟秋緩緩的和齊祀解釋着。
「但是這事不知道為什麼,就在學校傳播開,甚至傳到老師的妻子耳朵里。老師的妻子是個很溫順的女人。她沒有鬧,也沒有說什麼。自己一個人,帶着孩子走了,回了娘家。然後,她娘家的人也知道了,就找到學校鬧。校領導就和那老師談話,和那女生談話。老師說一切都不存在,一切都是編造的,是污衊。那女生卻因為受不了別人的冷眼,和學校作出的勸退決定,到後山的望月亭自殺了。」
齊祀感覺像在聽故事。加上昨晚,折騰到那麼晚才睡,現在居然有點迷迷糊糊的,象要睡着了。
馮啟秋卻在這個時候,一下坐起來。齊祀也迅速的作出反應,一下扭住馮啟秋靠近自己的那隻胳膊。馮啟秋『啊』的慘叫一聲。
齊祀也一下清醒了,他鬆開抓着馮啟秋的手,忙問他:「怎麼了?」
馮啟秋盯着齊祀,說:「你下手太狠了。你都快弄斷我的胳膊了,你說怎麼了?!」
齊祀趕緊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是知道的,曹操夢中好殺人。我也有點。一犯迷糊,有誰靠近我,我就會做出應激反應!你也知道,當個小老闆也不容易的。」
聽了齊祀這番解釋,馮啟秋並沒有像齊祀想的那樣會輕鬆起來。他還是那麼消沉的,一面揉着自己的胳膊,一面接着說:
「那女生的父母,覺得女兒丟了自己的臉,不肯為她收靈。她的魂魄也沒法回去,就在後山遊蕩。後來學校里慢慢就出現了一些嬰靈,她覺得那些孩子可憐,就帶到後山去。她的母性,讓她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對待那些嬰靈。有時,那些嬰靈跑到學校里到處玩,她還要把他們找回去。」
說到這裏,馮啟秋看着齊祀,問道:「你能明白嗎?」
齊祀說:「能!」
馮啟秋點下頭,就接着說:
「我並不知道這些因由。我只是學了一點道法,無意中能察覺到,在學校里,有陰氣會四處亂竄。我後來試着去追蹤,甚至有一次,我已經快要捉住一個嬰靈了。結果,被一股更盛的陰氣,給掠走了。我信不過那些江湖術士,我決定自己來動手。但我知道自己一個人,可能制服不了那股強盛的陰氣。所以我需要找個幫手。我就想到了你。有你的戾氣,加上我所掌握的法術。我覺得應該能捉住那股陰氣。」
齊祀聽到這裏,就好奇的問:「你真的,還是童子身?」
見馮啟秋點了頭,齊祀就不可思議的嘆息:「看來,我真的是被訛詐了那些錢!」
馮啟秋並沒有被齊祀的話題引開。他繼續說着:
「我按照書上說的,找到了那股陰氣的源頭。我在望月亭布了陣,我就等你來,然後和我一起動手。昨晚是萬聖節,只不過是巧合。學生們鬧的很兇,那些嬰靈也到處跑。那女生就去追他們回來。然後,她自己又到瞭望月亭,進了我的陣。她起初拼命反抗,我制不住她,只好讓你用了童子尿。我很快就制住了她,她求我放過她,她跟我說了這一切,然後帶我去看了那些嬰靈。」
齊祀嘆了口氣,問他:「那你現在需要怎麼做。我能幫你做什麼?」
馮啟秋突然望着齊祀笑了,齊祀覺得自己肯定是中計了。就冷冷的地盯着他,問:「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故意引我這麼說?!」
馮啟秋面色又嚴肅起來,說:「其實,接下來就簡單了。那個女生,我可以為她超度。但是那些嬰靈,需要你和李心語帶去城隍廟,交給那裏的城隍。」
齊祀「切」了一聲。對他說:「你當是林正英拍鬼片呀。還讓我帶着一幫小鬼,去城隍廟。再說,為什麼是我倆去,你為什麼不去?」
「嬰靈不入輪迴,鬼差不收,就到不了城隍那裏。所以,要送他們去城隍廟,由城隍接受。那些嬰靈,本來就渴望有父母關愛,所以你和李心語一起,送他們去,就寬慰了他們的靈魂。而且,你倆命夠硬,別人去,恐怕還鎮不住那些嬰靈。」
齊祀才不信馮啟秋的這些鬼話。齊祀覺得:要信了,自己才叫上了大當呢。
齊祀站起身,抱着自己的胳膊,對馮啟秋說:
「一,我不信你說的這些鬼話;二,我不能讓小李再摻乎進來。鬼才知道你搞得是什麼名堂。她一個女孩子,我不能眼睜睜送她去城隍廟。」
馮啟秋也站起來,問齊祀:「小李是女孩子,你就會去保護她。那麼這個女生呢?為什麼就沒人能保護她?連她的父母都不能相信她,不肯寬恕她!可是她又做錯了什麼?!」
齊祀被馮啟秋問的愣住了。他扭頭看着那個盒子,和盒子裏的發卡,問馮啟秋:「那她怎麼辦?」
「我會送她回家。向她的父母說清楚。」馮啟秋語氣堅定地說。
齊祀想了一下,又問:「能告訴我,那個老師現在做什麼嗎?」
馮啟秋的臉色,一下變得很複雜,他咬了咬牙說:「他現在是教`育局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