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葵也微笑:「無功不受祿,錦葵不敢接受。」
果妨若無其事:「只是我一番心意而已,小公主何必客氣?」
說話間,侍女已經送上茶點,果妨慢慢地喝了一口,不經意地看了錦葵一眼,但見她一身簡單的綠色蜀錦絲裙,身上無半件首飾,可是,窈窕柔軟,艷光四射,令人莫可逼視。
傳說中的狐狸精,也不會比她更媚更迷人了!
再環顧四周,卻見案几上無數精美花瓶、琉璃菱花鏡、金釵玉翠……敢情武丁把戰利品中的精華,幾乎都送到這裏了?
她心底頓時翻江倒海,媽蛋,女人再好再賢淑再為男人着想有什麼用?頂不上人家一張臉!
這女人一日不走,武丁一日便不可能青睞別的任何女人!
果妨笑眯眯的:「實不相瞞,今天我來,其實是有一件事情相求小公主……」
「夫人請講!」
「求你儘快嫁給陛下!」
「……」
她拉着錦葵的手,極其親密:「我們都知道陛下對你一往情深,非卿不娶。為了你,甚至送出千里江山。你知道大臣們在朝堂上是怎麼和陛下抗爭的嗎?他們可都指着陛下的鼻子大罵又一個夏桀啊,就算是亡國之君夏桀,也沒有把花花江山送給妹喜娘娘吧?再說,九泉之下,他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
「陛下所作所為,真是令人震驚!好在我們也可以理解,他完全是出於一片愛你之心。愛昏了頭,以至於完全失去了理智,根本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做什麼了!既然陛下如此愛你,你又怎麼忍心讓他為你背負千古罵名?」
「……」
「唉,公主,你一個女流之輩,要那些千里江山有何用處?復國,復國,復國有意思嗎?那可是要流血流汗的,又髒又累又可怕,不如把這些粗事交給傅悅、杜宇等這些大男人,而你就徹底放下,快快樂樂地享受……」
錦葵終於開口:「如何享受?」
「你可以把千里江山還給陛下,然後,趕緊嫁給陛下,做大商最尊貴的六宮之主,與我們姐妹同心,一起好好地服侍陛下。如此,你自然是享不盡的寵愛和榮華富貴。更重要的是,你也不必背負紅顏禍水的惡名,還能博得賢淑大度的好名聲,豈不是一舉兩得?」
「……」
她長嘆一聲:「咱們女人,一輩子所追求的,不就是男人的寵愛嗎?你要是歸還了千里江山,陛下一定念你知心知意,對你更加寵愛百倍。」
錦葵大惑不解地看着她,簡直如吞下了一隻死蒼蠅。
從金沙王城到殷都,這是她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活體宮斗」——
夏商王朝時間短暫,還停留在原始的民主集中制時代,宮斗還沒形成文化,雖然談不上什麼迂迴婉轉,倒也簡單粗暴,直來直去。
原來,大商的女人竟然是這麼生活的!
果妨還要說什麼,錦葵忽然打斷她:「送客!」
果妨面色頓時變了,狠狠瞪着錦葵。
錦葵忽然想起她將五十弦瑟生生摔下二樓的暴烈,暗忖:她該不會是馬上要動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