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大雪變成了小雪,天色也化不開似的,灰濛濛,暗沉沉,隨時會塌陷一般。
井上客棧一掃昔日的車水馬龍,一片死寂,大多數人都外出尋找侯女,剩下少數留守者,也一個個憂心忡忡,仿佛大難臨頭。
午後,一隊宦官快步而來,他們身着宮廷服,手裏捧着一隻只錦盒,在他們身後,有旗幟鮮明的御林軍,顯得非常隆重。
剛到門口,為首的老宦官杜防風高聲道:「奉王上旨意,宣井方侯女井夏陽入住貞館別邑……」
聞聲出來的井澤林慌慌張張跪地行禮:「謝王上……」
他一個勁地行禮,卻不敢接旨。
杜防風不悅了:「井澤林,你這是什麼意思?王上宣召的可是你家侯女,為什麼侯女一直不出來?」
井澤林額頭上的冷汗一陣一陣湧出來:「這……這……我家侯女……」
杜防風見他支支吾吾,更是不悅:「你家侯女怎麼了?」
「我家侯女……侯女她……」
杜防風大奇:「井澤林,你這是什麼了?你家侯女入住貞館別邑可是天大的好事,你卻瑟瑟發抖幹嘛?侯女呢?快叫她出來領旨謝恩……」
但見宦官們手裏拿的錦匣里全是皇宮裏為王后人選準備的盛大禮服,分明就是以極大的禮儀前來迎接,表明對井方是極其的重視。
這本是井方一直渴望的,但偏偏關鍵時刻,侯女失蹤了。
杜防風的面色沉下來:「井澤林,你該不會不知道入駐貞館別邑是什麼意思吧?大王對你家侯女青眼有加,所以,特賜厚恩,你們居然推三阻四,可知藐視大王,該當何罪?」
井澤林情知隱瞞不下去,頓時跪下去,「我家侯女不見了……」
杜防風臉色大變:「你說什麼?」
「我家侯女被人抓走了……」
杜防風大怒:「怎麼可能?殷都重地,每一個使節團下榻的客棧,大商都派了御林軍保護,什麼賊人敢如此大膽把侯女給抓走了?」
「侯女她……她不是在客棧被抓走的……」
「那是在哪裏?」
井澤林不敢隱瞞,立即相告:「昨夜玄王設宴,在下陪同侯女赴約,沒想到來了刺客,把侯女給抓走了……如今,生死不知……」
杜防風不敢置信,聲音很大:「你說什麼?侯女在玄王府中被抓走了?井澤林,你不是開玩笑吧?侯女跑去玄王府幹什麼?」
井澤林伏地,哪裏還敢多說半句?
午朝。
文武百官濟濟一堂,卻一片死寂,誰也不肯先開口。
國王端坐龍椅,高深莫測地看着台下。
他旁邊的那把椅子空着,玄王,今天沒來。
眾臣們也許是受不住國王陛下的目光,太宰終於乾咳一聲。
子昭緩緩地:「各位愛卿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太宰上前一步:「回陛下,井方的侯女無故在殷都失蹤,只怕此事要是傳出去,大商必將顏面無存……」
子昭厲聲道:「你等也知道大商會顏面無存?」
太宰立即噤聲。
「有意思!侯女居然會在玄王府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