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半月,滴雨未下,空氣中到處是嗡嗡叫的蒼蠅,四五十度的高溫肆虐下,大片大片河流乾涸,原本茂盛的水草全部枯萎,緊接着是成群結隊的小動物餓死,到後來,連大象都開始接二連三的倒下。
沒日沒夜搶收灌溉的村民好不容易打下一些稻穀,可是,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果園、蔬菜等等乾涸枯萎。
漸漸地,飲用水都成了難題,塵土中全是飛揚的令人難受的懸浮顆粒。
已是月上枝頭,可太陽還在西天若隱若現,形成太陽月亮同時並存的奇景。但錦葵卻無心欣賞,她滿頭大汗地站在小樓的最高處,心急如焚眺望這片忽然變了天的土地。
她一揮手,招來彩羽龍。
彩羽龍飛得很低,翅膀好幾次掠地而過,錦葵清楚地看到,河流以令人恐懼的速度迅速乾涸,好些河床都裸露出來,令人觸目驚心。
慢慢地,彩羽龍越飛越高,她眼前忽然一片血紅,她一驚,但見西方天空就像被人灑了一盆狗血似的。
她忽然想起那顆巨大的血樹,手一抖,再定睛一看,那片血紅忽然消失了。
她以為看花了眼睛。
身後,忽然一聲怪嘯。
她驀然回頭,四周空空如也。
可是,明明類似五彩龍的聲音。
好幾次,她都察覺身後有人,可是,憑藉她的身手,居然尋不到蹤跡。
難道是玄王?
要不是玄王,誰還有五彩龍?
可是,依照玄王的性子,他被拒絕後,已經認為是自取其辱了,斷然沒有再回頭的道理。
而且,殷都國慶在即,玄王豈會天天沒事深更半夜跑到郫邑閒逛?
肯定不是玄王。
這時候,她倒真的想追去問問玄王,到底是什麼危險?
心念一轉,催動彩羽龍就要出發,可是,彩羽龍才升高不到三千米,忽然驚懼戰慄,好像受了巨大驚嚇,完全不能控制似的俯衝下去。錦葵猝手不及差點被顛簸下去,所幸她在半空中翻身躍起,好不容易控制了彩羽龍。
她飛掠而下,疾奔下去,彩羽龍還未停穩,便大聲道:「杜宇、鹿端……」
杜宇和井姬、魚姬疾奔而來,只是不見鹿端。
他們從未見公主臉色如此驚惶,不由得大吃一驚。
「公主,怎麼了?」
錦葵卻問:「鹿端呢?」
「鹿端去觀天象了,一會兒就回來。」
魚姬端上一杯茶水,錦葵一飲而盡,這才沉聲道:「杜宇,你馬上動員村民們離開郫邑,去岷山上暫時避一避……」
杜宇震驚:「為什麼?」
錦葵看了看窗外,已是深夜,酷暑卻沒有絲毫減退。
就在這時候,鹿端匆匆而回,他滿頭大汗,雪白的鹿角上隱隱有一層黑氣。
他急匆匆的:「公主,事情不太好……」
錦葵心裏一沉:「你看出什麼了?」
「我連續半個月夜觀天象,發現有極大的異常導致了這場大旱,只怕馬上就有更糟糕的事情……」
「更糟糕?」
「對!但是,我說不上來是什麼,內心裏十分惶恐。」
要令鹿端恐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錦葵想起玄王當初的警告:你們即將面臨一場滔天大禍,難道玄王說的便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