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月公主安份了,寒寒的面巾也沒理由摘下來了。
坐在位子上,寒寒小腦袋飛速運轉,這麼好的機會如果給浪費了,實在有點可惜,但依着慕容懿那霸道的性子,說了不讓自己摘下面巾,肯定就不會讓自己摘下面巾的,不摘下面巾如何給寒峰閣做宣傳啊?
雖說有肖薔薇和南宮星兩個活招牌,但是畢竟她們兩個影響力有限,就是能做宣傳,力度也要小很多。
寒寒這邊百爪撓心的想着怎麼樣說服慕容懿,手裏的動作卻一刻不停的繼續給他布菜。
「那個,王爺,我戴着這個面巾有點憋悶,可不可以摘下來啊?」寒寒手中的蝦仁遞過去,大大的眼睛裏掛了一抹討好的笑容。
「不行!」慕容懿瞥她一眼,回答的相當乾脆,戴了那麼久都沒事,現在突然憋悶,誰會信。再說,慕容懿冰冷的眼神掃過宮起、李牧、龍卓一干人等,還沒見過小丫頭長什麼樣子,這些人就一個個的開始覬覦他的小丫頭,要是見過小丫頭的容貌了,那還了得,所以,說什麼都不能讓他們看小丫頭此時的模樣。
如果讓閉月公主知道,在攝政王大人的眼裏,莫寒寒要比她這個第一美人漂亮,估計又得氣上一回。
當然,如果讓宮起他們知道,因為自己的一時好奇多看了莫寒寒兩眼,就被攝政王大人打上「覬覦」的標籤,估計也得欲哭無淚。
寒寒不知道慕容懿所想,見對方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秀氣的玄月眉蹙蹙,乾脆也不找理由了:「你不讓我把面巾摘下來,我怎麼給眉娘的寒峰閣做宣傳?」
前兩次貴女圈子聚會,見過她容貌的不在少數,而她此時又和慕容懿坐在一起,最受矚目,只要她現在把面巾摘下來,人們定然會發現她比以前的容貌要漂亮許多,只要有人問起來,她就能順勢將寒峰閣推出來,而且,她之前和南宮星三人也溝通好了,一唱一和的給寒峰閣做宣傳,不怕人們不感興趣,一切都設想的好好的,千算萬算,竟然沒算到慕容懿根本不允許她露面。
寒寒一張小臉忍不住垮下來,雙眼哀怨的看嚮慕容懿。
慕容懿最受不得她這表情,只看她一雙秀氣的眉毛幾乎要擠到一起,大大的眼睛裏滿是控訴,就忍不住想要將她抱到懷裏好好安撫一番,哪怕她要天上的星星,也要想法給她摘下來。
但是,幸好攝政王大人理智尚存,大手抓過寒寒因為剝蝦仁而油膩膩的小手,一邊拿帕子給她細細擦着,一邊無奈的嘆息道:「好了,本王說了會幫你,自然會幫你,你急什麼。」
寒寒不信:「你怎麼幫我?」這廝又不用這些胭脂水粉的,怎麼宣傳?總不能直接說讓她們以後都去寒峰閣買東西吧?
看到寒寒眼中的懷疑,慕容懿無奈的回過頭,眼睛掃過大廳,落在南宮星身上:「這位小姐是何人,為何本王以前從未見過?」
冷不丁被攝政王注意到,還點了出來,南宮星頓時受寵若驚,忙着站起來:「臣女南宮星拜見攝政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南宮星?」殿內人的視線也隨着慕容懿的眼光全都聚集到南宮星身上,有認識的紛紛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怎麼可能?南宮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漂亮了?不會是別人假扮的吧?」
「就是,南宮星我見過好幾次,皮膚哪有這麼白嫩,眼睛也沒這麼大,根本就是兩個人嘛……」
「別說,仔細一看,還真的就是她,不過幾日不見,她怎麼變得這麼漂亮了?」
……
一時殿內議論紛紛。
「你姓南宮?」慕容懿收回視線,眼角瞥見寒寒大大的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狹長的眸子中划過一抹笑意,繼續看向南宮星,「南宮清是你什麼人。」
「回稟王爺,左都御史南宮大人正是家父。」南宮星回答的恭謹,頭微低,耳朵聽着周圍人的議論,眼中划過一抹得意。以往被這些貴女背地裏叫醜女叫了許久,今天終於也讓她們震驚了一回,這感覺,超爽!雖然是靠那些胭脂水粉的功效,但那又如何,來參加宴會的,哪個不是濃妝艷抹的靠脂粉堆積臉上的顏色,只不過自己用的這個更好一些罷了。心裏歡喜,打定主意,一會有人問起來,一定得給寒峰閣好好做做宣傳才行。
「沒想到南宮大人竟然藏了這樣一個容貌出眾的女兒,真是好福氣。」慕容懿淡淡的夸一句,似乎失了興趣,抬抬手,「坐吧,本王不過隨口問問,不必拘謹。」收回視線,不再多看。
能讓一向尊貴傲然如神祗的攝政王大人隨口問問,那絕對是天大的殊榮。
一時眾人看向南宮星的眼神複雜起來,嫉妒,羨慕,驚詫,懷疑……南宮星頓時成了眾人的焦點。
「你真是南宮星,為什麼我前幾天見你不是這個樣子?」尖酸刻薄的女子問。
「那是當然,難不成你以為我會是別人假冒的?你前幾天見我時我沒化妝,現在化妝了,自然不一樣了。」南宮星回答的相當坦蕩。
「胡說,化妝怎麼會化出這樣的效果?你這分明是變了一個樣子!」
「我用的胭脂水粉好,變了一個樣子又有什麼奇怪的?」
「你用的什麼胭脂水粉?我怎麼沒聽過還有這樣效果的胭脂水粉?」那女子不信。
「你沒聽過是因為你孤陋寡聞,我用的什麼胭脂水粉憑什麼要告訴你?」南宮星滿眼鄙夷。
「星兒,你今天好漂亮,要不是聽說話是你,我幾乎要認不出來了,兩天不見,你的變化怎麼會這麼大?」很是熟稔的語氣,親切又自然。
「原來是晴姐姐,你也覺得這個妝容很好看?哈哈,其實連我自己都不相信我還能化成這麼漂亮的樣子,說起來巧合,這胭脂水粉還是我前些日子湊巧得到的,原是人家祖傳的手藝,據說從海外學來的……打算在京城開個寒峰閣……半個月後開張呢,到時候會做宣傳,等開張時,我帶晴姐姐一起過去,據說種類多的很,到時候晴姐姐可以自己選一些適合自己的,我也多選幾套……家裏幾個姐妹看了我這個妝,個個吵着也要買呢,不只我用了這個覺的好,就是薔薇用了也喜歡呢,你們就沒發現薔薇今天也特別漂亮麼…。」南宮星滿眼笑意,不遺餘力的介紹着。
「哎呀,確實是呢,你不說我都沒有注意,薔薇可不是也跟變了個人似的,今個真是好看…。剛才在外面看到林彩蝶的妝容就覺得不錯,但是跟你這個比起來可就差遠了,我原還想着宴會後去林氏鋪子看看那新出的胭脂,現在看來,我還是等寒峰閣開張再說吧…。」
「說的是呢,那個陳秋水用的胭脂我本來也覺得不錯的,現在這麼一看,還真是沒法比,我也還是等等寒峰閣開張再買吧……」
這邊的動靜自然也引起各國使臣的注意,雖然礙於身份不便上去交談,但也忍不住豎起耳朵聽起來。
能讓攝政王關注的女子,除了那個小廚娘外,沒想到還有一個,那個小廚娘攝政王護的太緊,不太容易接近,或許可以通過這個查探出攝政王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子,這樣有了目標,以後投其所好送起美人來,才更可能打動這個冷厲王爺。
雖然這邊的交談聲刻意壓低了,但是人多嘴雜,紛亂的嘈雜聲隱隱蓋過了絲竹之音。
一個好好的壽宴竟然變成了女子胭脂水粉交流大會,黃埔晨鳴眼中划過一抹氣惱,偏偏他一側的嬪妃見那邊說的熱鬧,也坐不住了,有受寵的大着膽子湊上前詢問:「皇上,等宴會過後臣妾想請南宮小姐到臣妾的宮中略坐坐,不知可否?」
按說嬪妃想要私招外臣入宮,只需皇后同意就可,但黃敏是個不管事的,又因為她還沒及妍,不能侍寢,因此這些得寵的嬪妃也不將她放在眼裏,有什麼事紛紛越過她這個皇后直接向太后或者皇上稟報。
黃埔晨鳴眼中划過一抹深思,看慕容懿一眼,腦中打的和使臣一樣的主意,點點頭:「可以。」
寒寒此時不但眼睛瞪大,就連面紗下面的一張小嘴也忍不住張大,沒想到慕容懿簡簡單單兩句話竟然能引起眾人如此多的關注,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忍不住扭頭看嚮慕容懿,這廝一句話就這麼有影響力,要是以後自己的其他產業開張,那有他幫忙,做起宣傳來豈不是事半功倍?這樣一想,眼中頓時多了一抹崇拜和狂熱,這樣好用的大腿,一定得抱牢了才行!
看到寒寒眼中的崇拜,慕容懿眼中的笑意更濃一些,大手握着寒寒的小手捏捏:「還要不要再吃點?」
寒寒神思回籠,看到慕容懿眼中的笑意,面上一窘,搖搖頭:「不要了。」自己的小心思不會被看出來了吧?
「吃飽了就隨本王出去走走。」大手拉過寒寒的小手,慕容懿起身離席。
寒寒本身就不喜歡這種宴會,現在有機會可以光明正大的離開,正求之不得,忙抱了小狐狸隨慕容懿一起出去。
小狐狸在王府吃慣了藥材,對席上的美味不感興趣,來了宴會後就窩在寒寒腳下睡覺,此時被抱出來,立刻引起眾人的注意,大家還是第一次見到穿衣服的小狐狸,臉上均多了一抹好奇。
陳秋水自進了通政殿眼睛就沒離開過慕容懿,見慕容懿毫不留情的斥責了宮紅丹,心裏忍不住得意,天下第一美人又怎麼樣,還不是照樣被羞辱的顏面無存?同時心裏更加自信,男人對女子無外乎愛才與色,這攝政王不為美色所動,一定會偏愛有才氣之人,再加上自己今天這一身淡雅脫俗的打扮,只要自己略施手段,一定能博得王爺的喜愛,到時候…。
陳秋水心裏盤算着如何才能不露痕跡的引起攝政王的注意,結果還沒想到,那邊慕容懿就要離開了,頓時着急起來:「莫姑娘懷裏的這隻小狐狸真是可愛,可是上次簪花會上帶的那隻?」
寒寒順着聲音看過去,就見陳秋水立起來,一臉柔和的笑向她,眼神卻瞥嚮慕容懿。
陳秋水這麼一說話,別人還好,黃埔晨鳴臉色立刻沉下來,陳太傅雖然沒有和他明說,但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要將陳秋水送入宮中,而他也確實對陳秋水在外的才名頗為滿意,如果能收入後宮,無疑也是為他的後宮添彩。
誰承想,這樣一個穩穩噹噹必須要進入後宮的人,竟然在他的宴會上當着他的面勾引他最大的敵人!雖然話是借着那個小廚娘說的,但是那一副欲語還休的神色,有眼睛的誰看不出來分明針對的是慕容懿!這是當他這個皇帝死了麼!
太傅陳倉也沒想到陳秋水竟然這個時候站起來,一雙精明的老眼頗為嚴肅的看過去:「放肆!皇上的壽宴也容你大呼小叫!回去將女戒抄上千遍!還不坐下!」
被陳太傅這樣一聲斥責,陳秋水這才驚覺自己的行為有多麼冒失,眼中划過一抹懊惱,忙收回視線柔柔的向黃埔晨鳴行個禮:「臣女第一次見小狐狸穿衣服,一時好奇,失禮之處還請皇上恕罪。」
黃埔晨鳴的心情被這接二連三的事情攪得徹底好不起來了:「既然知道失禮,下次不可再犯!坐吧!」
陳秋水頓時臉皮漲的通紅,咬咬唇,再行一禮,訕訕的坐下。
寒寒眨眨眼,好像沒有自己說話的機會啊。
慕容懿則是直接扯了她的手出去,不容許她在殿內多做逗留。
出了通政殿,慕容懿帶着寒寒一路穿過幾個迴廊,再走幾步,就見暗二駕着攝政王府標誌的烏木馬車等在那裏。
「我們不回通政殿了?」寒寒看嚮慕容懿,宴會才舉行了一半吧?
「嗯」慕容懿應一聲,大手拉住寒寒的小手,微一用力,將寒寒帶入車內,同時另一隻手一甩,小狐狸落入碧霄懷中,「你們二人先行回府。」
馬車一路駛向永定門,直奔宮外。
「我們就這麼走了,會不會不太好,各國使臣還在呢。」寒寒不放心的問。
「有專門的接待使,不用本王陪同。」慕容懿大手一拉,扯下寒寒臉上的面巾。
臉上的障礙物掉了,寒寒輕鬆的吸幾口氣,眼中帶了笑意:「也是,有皇上和那些個大臣陪着,沒有你也沒什麼。你說要帶我去一個好地方,什麼好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慕容懿頭微低,看寒寒眉眼帶笑的樣子,只覺得那一雙如同蝶翼般的睫毛來回顫動的如同兩把小刷子一般,直直的刷入心底,帶起微癢的漣漪,喉結忍不住滾動一下。
「什麼好地方,這麼神秘?」寒寒眨眨眼,小臉湊近幾分,臉上笑意不減,「你不會是發現了一個什麼好看的山谷之類的想帶我過去吧?」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難道一向冷傲的攝政王也有這樣浪漫的細胞?
淡淡的女兒香竄入鼻息中,慕容懿身子一僵,雙眸落在那花瓣一樣柔美的唇上面:「到了你就知道了。」
寒寒小身子都靠過去,不死心繼續猜:「要不就是一個簡單舒適的小木屋,你自己親自造的,而且周圍還有許多漂亮的花花草草,嗯,這些花花草草也是你親自種的。」
慕容懿此時根本就聽不到寒寒在說什麼,滿眼都是那一張一合的小嘴,大手托住寒寒的後腦勺微微固定,一隻手圈住寒寒的纖腰拉入懷中,「別動」頭一低,略微冰涼的唇慢慢印下去。
「唔——」寒寒瞪大眼睛,這廝怎麼又親上了!
暗二駕着車,腦袋中想着自家霸道傲氣的主子放下身段如同農夫一般建造小木屋還有種植花花草草的情形,心裏忍不住一陣惡寒,想想都不可能的事情,真不明白莫姑娘怎麼會說出來,主子看起來很像是有那些閒情逸緻的樣子麼?
心裏正默默吐槽着,耳尖的聽見車內一陣怪異的聲音,忍不住豎起耳朵仔細聽聽。
「唔…。慕容懿,你的手往哪摸呢!」寒寒略帶氣惱的聲音。
「唔…。你快住手……」略帶柔媚的喘息聲。
「噓…。一會就好…。」慕容懿壓抑的聲音。
「放屁…。唔…。」
暗二瞬間面紅耳赤,趕忙屏氣、凝神,排除一切雜念專心致志駕車,真是受罪啊,主子難道就不考慮一下他這純潔的小心靈會受到荼毒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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