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寒順着聲音看過去,就見吳陳氏滿面焦急的走過來,口中直數落:「我說你這個孩子,蓋房子這樣的大事怎麼也不和家裏人商量一聲,說蓋就蓋了?這開工動土的可是要先挑好日子,開祠堂祭了天地祖宗才行的,不然不吉利,是有血光之災的!」
寒寒挑眉,這鳥人怎麼一張嘴就滿口噴糞!
為首的工頭一聽這話不樂意了:「我說這大嫂子你這話可就說的不對了!我們蓋這麼些個年的房子,還不知道哪天能不能動土嗎?今天正是蓋房的好日子,有什麼不吉利的?」什麼血光之災,這不是詛咒他們的麼!
吳陳氏眼睛都不看他一下:「我和我大侄女說話,你跟着在一旁胡咧咧做什麼?你是我家銀子雇來幹活的,只管聽吩咐就行,哪有你插嘴的份!」
寒寒根本懶的理她,扭頭對着工頭道:「今天就辛苦大哥你們了,你們趕緊動工吧,中午我家管飯,青菜餅子,管能吃飽!」
「哎呀,我說你這丫頭就是不會過日子,這麼些個人你得做多少飯菜才行,不行,我可不能放着你不管,你沒娘了,我就是你半個娘,以後得聽我的才行,我可不能讓你吃虧!」吳陳氏自顧自的說着。
有了寒寒的吩咐,工人們不再理會吳陳氏,忙着幹起來。
慕容懿正在菜園子裏轉悠,聽見動靜,心裏不放心,扭着小身子出去看。
一見慕容懿,寒寒笑着捏捏他的小臉:「今天家裏有些亂,你嫌煩就去找小壯他們玩,中午姐給你做了肉餅子,記得回來吃。」
「肉餅子?」吳陳氏眼前一亮,「金哥正想着吃肉餅子呢,我還是帶回家給金哥吃吧,那才是你正兒八經的弟弟,你可不能放着親弟弟不管,認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做親戚,誰知道他們是不是長了什麼壞心眼才惦記着和你攀親呢。」看慕容懿一身乾淨嶄新的棉袍子,吳陳氏就覺得扎眼,自己的金哥還沒穿的這麼齊整過呢!
「亂七八糟的人?」寒寒直起腰,將慕容懿小小的身子抱進懷裏,抬眼直盯着吳陳氏,「二嬸這話說的可是有意思,侄女也是很奇怪呢,咱們兩家有十年沒來往了吧?怎麼忽然間的嬸子就想着過來了?不知嬸子這『亂七八糟』和『存了壞心眼的人』指的是誰?我記得上次我和奶奶差點病死時,嬸子好像也沒來看一眼,更沒想起你是我」半個娘「吧?難不成嬸子覺得自己和我娘親一樣,已經長眠地下,不管這人間的事了,所以顧不得來看我們?要是這樣,嬸子以後還是安心的在地底下呆着,省的經不起這青天白日的陽光曬。」
寒寒這話說的可是半點情面都沒留,青峰是她當弟弟來看的,說別的可以,說她弟弟不行!
慕容懿抿着唇,窩在寒寒懷裏不說話,垂着眼,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寒寒安撫的摸摸慕容懿的小腦袋,知道孩子都是敏感的,這小傢伙又這麼傲嬌,怕他聽了心裏頭不舒服,忙安慰道:「你別聽她渾說,姐姐就你這一個弟弟,哪有那些個亂七八糟的親戚!」
吳陳氏頓時紫漲了一張臉,眼睛瞪的死大,伸手指着寒寒:「你個小賤蹄子,真是個沒娘教的浪貨!這話也是你能和長輩說的!」
慕容懿眼眸一寒,一抹殺氣一閃而過。
寒寒基本對這種「自己萬事都對」的奇葩貨無語了:「我是沒娘教的,見了你還知道叫你一聲二嬸,你這個有娘教的貴貨,見了自己的晚輩怎麼反而滿口噴糞?難道說這就是你娘的家教,還是你給長歪了?還有,我現在蓋房子做飯都是聽如意酒樓曹掌柜的安排,你有意見就去找曹掌柜說去,再告訴你,我這裏一磚一瓦的可都是有數的,萬一丟了少了曹掌柜查起來,我可不會撒謊給人打掩護!」說着扭頭衝着瓦匠們高聲道,「各位大哥你們留心這點,可千萬別讓手腳不乾淨的順走了咱們的東西,到時候不好和曹掌柜的交代。」
這些泥瓦匠本來就對吳陳氏有意見,現在一看這架勢又聽這話,立刻明白了裏面的彎彎繞繞,齊齊應聲:「寒寒姑娘你就放心吧,有手腳不乾淨的直接打爛了就是,絕不會讓曹掌柜費心的。」
吳陳氏氣了個倒仰:「你這小蹄子說誰手腳不乾淨?」
寒寒眨眼:「我只是想着有人能不要臉到連我家小峰峰的口糧都搶,保不齊會幹出什麼更眼皮子淺的事情來,萬一惹怒了曹掌柜,不再這邊建農場了,不就是咱們村的損失麼?你說是不是二嬸?哦,我說的那個眼皮子淺的可不是你,你可千萬別多想。像二嬸這樣家教好的金貴人,怎麼會眼皮子淺呢,呵呵,我得去忙了,就不陪你了,你自己溜達吧。」說完抱着慕容懿就走。
吳陳氏幾乎沒被這話給嗆死,看看一周的人都看着她指點着笑,只覺得臉火辣辣的燙,忙跺跺腳,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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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嬸兒的幫助下,寒寒安排眾人用完午飯,默默收拾完碗筷,想着吳陳氏這一鬧,肯定不會就這麼算了,自己實在懶得應對這樣的潑婦,必須想個萬全之策才行。
這樣想着,又找到村長家裏。
「你家裏不是蓋房子嗎?你不在家看着,怎麼過來了?」村長驚訝的看着寒寒。
寒寒低頭揉着衣角:「上午我二嬸過來說今天不宜動工,會有血光之災,但是今天動工是曹掌柜選的日子,說今天是個黃道吉日。我……」寒寒吞吞吐吐的說着,看村長一眼,有點怯懦,「我也拿不準今天到底是怎麼樣的日子,就過來和村長伯伯說說,您見的多,幫我拿個主意。」
村長本來也為寒寒不打招呼就動工心裏有點彆扭,現在聽寒寒這麼一說,這一切都是曹掌柜的意思,心裏面立刻覺得亮堂多了:「曹掌柜是做大事情的,怎麼會出錯?曹掌柜說今天是好日子,那就是好日子,你那二嬸一介婦人,懂個什麼!不必理她,聽曹掌柜的吩咐就行。」
「哦」寒寒低着頭,乖巧的答應。
見寒寒把自己放在曹掌柜和她二嬸的前面,肯聽自己的意思,村長頓時對寒寒這種明智的舉動非常滿意,趁熱打鐵,又趁機敲打幾句:「我聽說你頭晌和你二嬸爭執了?再怎麼着她也是你二嬸,只有她說你聽着的份,怎麼能當着眾人的面頂撞她呢?傳出去了,讓別人以為咱們村的人都沒有教養了!這可怎麼行!你不要以為和曹掌柜的有了聯繫,立了合約,就可以不把長輩們放在眼裏,別忘了,你再怎麼厲害,也是咱們留村的人,越不過咱們留村的禮教去!」
寒寒眼中划過一抹深深的不屑:「尼瑪,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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