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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心裏只有小七,哪還管什麼靳允兒,本來他陪她出來也是為了拖延時間,不打草驚蛇,好讓手下的人儘快查出小七被關的地點,現在既然已經有了結果,他連一秒鐘都不願意和靳允兒待在一起。
走出校園,招了一輛出租車到他與祁言毅約好的地方,換了一輛低調但性能特別好的車,車上該有的武器都準備好了,以便到時候救小七用。
而靳允兒在穆羽貝離開之後,跌坐在地上,緊緊的閉上雙眸,有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當靳允兒的雙眸再次睜開,她的眼神冷漠,儼然沒有了之前的傷痛。
她將所有的傷痛都深深埋在心裏化成了無邊的仇恨,她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果斷起身,隨手攔了輛車子,報了地址,毅然決然的與穆羽貝去了同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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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一個穿着皮衣的男人踩着一雙方頭皮鞋邁入這間屋子,一眼就看到了屋內那被磨斷的麻繩,瞬間火冒三丈,沖門外粗獷大漢怒吼:「人呢!你怎麼辦事的!」
聽着這聲怒吼,剛巧被推開的門遮擋住的夏景柒緊張的拍着胸脯,祈禱對方不要發現自己,大氣都不敢出,屏息藏身於門後。
粗獷大漢聽到訓斥趕忙跑進屋子裏,看着地上磨斷的麻繩,疑惑的嘀咕着:「不對啊!我剛剛還進來過,人怎麼可能不見了呢?」
「廢物!」男人厲聲斥責,一腳將大漢踹了出去,衝着院子裏所有的人命令道:「都還不快去找!」
緊接着,院子裏響起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顯然的慌亂,許久之後院子陷入了沉寂。
夏景柒慢慢從門後探出頭裏,看樣子他們已經離開這裏去找她了。
總算鬆了口氣的夏景柒毫無警戒的大步走出房間,剛邁出門檻,就看到了滿院子的人正目不轉睛的注視着她。
而所有人的手上都拿着一杆手槍,那黑洞洞的槍口同樣精確的瞄準着她的眉心。
夏景柒呆愣的看着眼前這副景象,顯然已經被嚇到了。一時間手足無措,那隻腳是邁出去也不對邁回去卻又不甘。
門外那個穿着皮衣的男人走到她面前,笑的邪魅,將頭慢慢靠近她。
夏景柒有些抗拒的想要閃躲,卻被男人一把扣住了下顎,他溫熱的氣息噴出,言語卻是冰冷:「你覺得自己很聰明嗎?還想從我們手中逃走不成?還真是天真啊!」
夏景柒咬緊下唇,沒有說話。
男人看着她咬着下唇,眼神中充滿抗拒的模樣,竟有種征服欲油然而生,邪佞一笑,慢慢將頭靠近她的頸部,想趁機種下一個深吻。
卻沒想到,夏景柒的腳猛然踹向他的下身,一個吃痛,男人趔趄着鬆開夏景柒。
夏景柒冷然的看着男人,嘴裏只吐出兩個字:「禽獸!」
男人被激怒,惡狠狠的看着夏景柒,憤怒讓他忘記了身體上的痛楚,氣憤的走到夏景柒面前,一巴掌重重抽在夏景柒的左頰。
夏景柒被這突然的一巴掌抽的頭暈目眩,整個人轉了個圈重重的摔在地上,捂着左臉頰,卻還是一副不可逆屈服的表情。
這讓男人本來該消的氣卻瞬間又激了起來,走到她身邊,一腳踹在夏景柒的小腹上,看着夏景柒捂着小腹在地上蜷成一團痛苦的模樣,報復塊感讓他哈哈大笑。
「踐人!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啊!在老子看來,你還不如那陪睡的小姐!老子給你面子你還不知好歹,還險些讓老子絕後,來人,給我往死里打!」
男人憤怒的看着夏景柒,毫無留情面的對手下人吩咐着。
那些五大三粗的漢子絲毫不客氣的進門,一腳腳重重的踹在夏景柒的身上,面容冰冷,沒有一絲的同情和不忍。
夏景柒只覺身上一陣陣痛入骨髓的疼痛,漸漸的麻木,漸漸的失去了知覺,眼皮重重垂下,陷入無邊的黑暗。
「老大,她昏過去。」一個大漢向男人稟報着。
男人衝着夏景柒狠狠的唾了一口,擦了擦嘴角,對手下擺擺手:「不用管她,門口守好了,我就不信這樣她還能跑的出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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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羽貝看着手機上的小紅點,那是他讓人通過小七的手機查到的地址。因為手機一直是關着的,所以才多花了這麼多時間。
一腳將油門踩到地,穆羽貝的眼眸充滿了擔憂,小七,等我!
根據提示的位置,穆羽貝的車子停在了一個廢棄的小工廠。他隻身一人,卻沒有絲毫的膽怯。
推開車門,望着眼前廢棄的工廠。
破敗的大門,滿是荒草的院子,幾間破舊的廠房,還有一些廠子倒閉前遺留下來的廢銅爛鐵。
穆羽貝仔細的打量着四周,緊繃着神經,保持着敏銳的聽力,提高着警惕。
院子靜的出奇,只能聽到風吹動荒草發出的沙沙聲。
穆羽貝抬腳踩在那條沙石路面,「擦擦」的腳步聲讓這原本就慎人的氣氛更增添了幾分。
穆羽貝環顧四周,依舊靜謐如常,似乎不像有人來過的樣子。
可他還是沒有放鬆警惕,本能告訴他表面越安全的地方實則越危險。現在看似一切風平浪靜,但說不準何時就會給他來個突然襲擊,讓他措手不及。
穆羽貝的右手暗暗握緊了拳頭,低頭掃了一眼手機上的位置,肯定的邁開步子向那些廢棄的廠房走去。
廠房的門上佈滿了蜘蛛王,破破爛爛的鐵門已經千瘡百孔、鏽跡斑斑,風輕輕一吹,鐵門就隨風搖晃着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好生擾人。
穆羽貝一腳踹開面前的鐵門,映入眼帘的是一間落滿了灰塵的空屋子,牆上還結着蜘蛛王,幾隻碩大的蜘蛛放肆的在網上爬着,絲毫未對突然闖入的穆羽貝有所畏懼。仿佛它們才是這間屋子的主人一般。
穆羽貝沒有進門,只是看着那積着厚厚一層塵土的地面,果斷的轉身。
同時霸道的踹開另一間廠房的門,映入眼帘的依舊是一間落滿灰塵的空房間。穆羽貝的耐心已經達到極致,顯然這些地方根本沒有人來過。
他掏出手機,抱着試試看的心態撥打了夏景柒的電話。片刻的等待後,悠揚的鈴聲從離他十米左右的一間極為隱蔽的小木屋傳來。
居然開機了?!
穆羽貝加快腳步跑到小木屋,在小木屋的門口猛然停下,靜靜的屏住呼吸,聽着屋內的動靜,可是只聽到那漸強的鈴聲。
他索性大膽的推開眼前的房門,雙手握緊,準備隨時應對突如其來的襲擊,可是當他看到裏面空無一人的場景時,所有的力都泄了,地面孤零零的躺着那隻伴隨着鈴聲不斷振動的手機。
穆羽貝撿起手機,雙眸危險的眯起,那墨色的眸中閃過一絲殺意。
哼,跟他玩這一套!
很顯然,夏景柒根本就不再這裏,這不過是對方使的小技倆用來挑釁穆羽貝罷了。
不過穆羽貝也還算淡定,他早就有心理準備,這一次對方有備而來,想找到小七,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穆羽貝的手裏掐着兩個手機,快步走向自己的車子,拉開車門將手機隨意的丟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坐在駕駛座靜靜的等待着什麼。
一切都在穆羽貝的意料之中,片刻,穆羽貝的手機便鈴聲大作,上面的陌生號碼很巧妙的被人做了手腳,若是穆羽貝遲了一秒接聽對方掛斷,那麼穆羽貝很難通過這個號碼再聯繫到對方。
所以在鈴聲剛剛響起的那一秒,穆羽貝就馬上接聽。
「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雖然是疑問的話,但是穆羽貝的語氣卻很強勢。
對方絲毫不屑穆羽貝強硬的口吻,畢竟夏景柒在他們手上,穆羽貝再厲害也沒資格跟他們談條件。
「穆羽貝,你這副口吻,還指望我們好好善待你老婆嗎?」對方毫不示弱的威脅着。
穆羽貝一聽那些人提起小七,心裏猛然一痛,可是他的喜怒從來不表露出來,依舊是輕蔑的口吻。
「你不過是想利用我太太來威脅我進而達到你的目的,說吧,想要什麼!我能辦到的都沒問題,不過如果你若動小七一下,你會知道後果。」
「穆羽貝,你有什麼資格威脅我?就算我讓夏景柒遍體鱗傷,我還留着她一口氣,我就不信你會不來救她!」
雖然知道對方是在假設,但是穆羽貝的心還是劇烈的抽痛着,他完全不知道夏景柒現在的狀況,更加不放心夏景柒留在他們手裏太長時間。
穆羽貝稍稍收斂了自己的怒氣,既然對方目的明確,那也沒必要繞這麼大圈子去浪費時間。
「說吧,你想要什麼?」
對方沒想到穆羽貝會如此痛快,不過這樣也好,省的他們麻煩。清了清嗓子,貪婪的開口:「我要你們弒盟把在亞洲的地盤全都給我。」
聽到這無恥的要求,穆羽貝嗤笑:「你還真是獅子大開口,你當真以為綁架了我太太就為所欲為嗎?你的胃口還真是大啊!整個亞洲的地盤!就算我給你,你也得吃得下呀。」
對方被穆羽貝的輕蔑所激怒,當下便改了語氣,充滿了狠辣的口吻威脅着穆羽貝。
「那就要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意你太太了!對了,忘了告訴你,你太太就在我的身邊,將我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你說她知道了自己其實還沒有穆總你的財產和地位重要,她會作何感想?」
穆羽貝手上一緊,指甲嵌到肉里,可是他不能讓對方猜准自己的心思。
「哦?我太太在你身邊嗎,那正好。麻煩你跟她說,我會好好安排她的後事的。」
對方聽着穆羽貝絲毫不像在開玩笑的語氣,頓時心裏沒了底。
早有傳言穆羽貝根本不愛夏景柒,雖然發佈會上穆羽貝說的感人肺腑,但是真實情況誰也不了解。
更何況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最重要的還是事業。
想到這裏,對方顯然有些慌亂,說話的語氣也底氣不足,「穆羽貝,你真的不想救她,一點都不在意你太太的死活?」
穆羽貝聳肩,一副無可奈何的語氣回應着:「我也想救她!可是你們開的條件太苛刻了,弒盟不是我一個人的,我不可能為了自己的私人感情就把弒盟分割給你。」
「穆羽貝,沒想到你發佈會上說的信誓旦旦,其實也一樣這麼自私自利。」
「是啊,我的確就是這麼自私自利的人,不過你讓我太太放心,她死了之後我一定會為她報仇,害死她的人也別想能好好的活着。雖然因為你的條件太苛刻我可能救不了她,不過在她死後24小時內,就送兇手下地獄,這點我還是有把握的。」
穆羽貝說完後,也不管對方是什麼反應,便匆匆的掛斷電話。
然後接聽了另一個來自祁言毅的號碼。
「怎麼樣?定位到了嗎?」穆羽貝的聲音凝重,他知道自己剛剛的話一定傷了小七的心,可是他不得不這麼做,對方狡猾,他只能用這一招。
如果自己的心意被對方摸得太清楚,這樣反而不利於快速的救出小七。
好在電話那頭傳來了祁言毅驚喜的聲音:「老大,定位到了,地點是在海邊,應該是清漪灣附近。」
「好,悄悄帶人過去。」穆羽貝簡單吩咐着,便掛斷了電話,扭動鑰匙直奔清漪灣。
祁言毅是他的心腹,也跟着他執行過數次任務,默契十足,他不必做過多的強調,對方就能瞭然他的意思,這樣也節省了時間,事半功倍。
掛斷電話的祁言毅果斷的召集人員,人數不多但都是頂尖的高手,這樣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到對方所處的地界,並隨時展開攻擊。
夏景柒已經被關了太久了,天色已經漸黑,月亮調皮的藏在雲後,淡淡的月光籠罩着整片海灣。
海水在月光的照映下泛着清白的光,每每泛起波瀾那片清白都會跟隨着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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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景柒整個人倚靠在牆壁,無力再做任何的掙扎,她每每動一下都會牽動身體的傷口,深入骨髓的痛讓她連呼吸都皺緊了眉頭。
渾身就像散架了一般,夏景柒絕望的看着漆黑的四周,她並沒有聽到穆羽貝後面的話,更不知道他真正的打算,早做好了必死的打算。
沒關係,反正她也是無用之人,就算死了也不會對任何人造成影響,還能減輕穆羽貝的負擔,雖然姐姐會難過,但是以後也再也不必為她操心了。
這樣安慰着自己的夏景柒,忽然感覺到臉上一片溫熱,有淚水從她緊閉的雙眸滑下。
「燙」傷了她的臉頰,更是「燙」傷了她的心。
是啊,她根本就不重要,她清楚的聽到了那個綁匪和穆羽貝的談話,聽着穆羽貝說會幫她準備好後事,雖然她一直安慰自己卻掩蓋不住內心的悲涼與落寞。
穆羽貝,我終究還是高估了自己。不過也謝謝你,讓我不用再擔心成為你的負擔。
曾經一度拼命想逃脫的夏景柒此刻也不想逃了,她已經在聽到穆羽貝那句話的時候放棄了掙扎,認命的等待死亡。
在這個荒廢已久的地方,悄無聲息的結束自己的生命。
和着淚,加上身上那無時不刻不存在的痛感,夏景柒昏昏沉沉的暈了過去。
不知是因為身上太痛,還是因為心裏痛的猶如凌遲般讓她難以承受。
靜謐的夜,男人若有所思的坐在院子裏的柳樹下,長長的枝條垂在他的頭頂,只要微微抬手就能勾到。地上斑駁的影子交錯縱橫,繁亂中卻帶着別有一番韻味的藝術感。
可是男人無心欣賞這些,他滿心的焦慮不安,擔心着穆羽貝到底是否還會來救夏景柒。
穆羽貝的那通話讓他心裏沒了底,儘管靳允兒也告訴他穆羽貝很在意夏景柒,當然靳允兒在說這話時那是恨得咬牙切齒,不然他也不會相信她而綁了夏景柒來威脅穆羽貝。
但是畢竟外人眼裏看到的東西多少和本人的內心有幾分偏差,雖然可能穆羽貝的確是愛夏景柒沒錯,但他不敢肯定穆羽貝是否真的愛到了願意將一切拱手相送只為換得美人平安的地步。
他只知道如果是他的話,他不會。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男人思索再三還是無法給出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而這時,他的眼前一暗,面前多了個人影。
看着那雙黑亮的恨天高,哪怕是夜晚也無法掩蓋它的光亮。徐徐抬頭,看到了滿臉笑意的靳允兒。
「你怎麼來了?你該不會是後悔了不想再繼續下去了吧?」
靳允兒嬌笑着坐到男人腿上,手自然的攀上男人的脖子,拋出一記眉眼,柔柔的撒嬌道:「人家哪有後悔?穆羽貝那麼羞辱我,我絕對不會讓他好過。」
「就算不能得到他,我也會毀了他,等你從穆羽貝那裏得到一切後,你可不能拋棄我啊!」
望着眼前笑容可掬、眸眼魅惑的女人,男人的心已經被她的聲音俘獲了。
豪邁的搭上靳允兒的肩膀,重重的吻了下她的臉頰,信誓旦旦的做着荒唐無比的保證:「放心吧!我能得到一切的話,那也有你的功勞,當然不會虧待了你。你可是我的女神,我怎麼會拋棄你呢?」
男人一邊說着,手一邊撫上靳允兒的翹臀,狠狠一抓,就聽到靳允兒一聲嚶嚀,嬌笑着捶着男人的胸膛。
「你太壞了!」
男人狡黠一笑,將她一把攬在懷裏,他就不信穆羽貝真的會沒有任何動作。
然而美人在懷的男人並不知道,此時此刻的穆羽貝已經到達了清漪灣。
望着被月光籠罩的清漪灣,穆羽貝的面色更加凝重。
茫茫的沙灘上空無一人,找起人來難度不小。
正思忱着,口袋裏的手機瘋狂震動,穆羽貝接聽:「你們在哪兒?」
「老大,我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分散開了,會儘快找出嫂子所在的位置。老大你在哪裏,需要派幾個人過去嗎?」祁言毅壓低着聲音,動作絕對隱蔽。
穆羽貝看了看四周,同樣壓低了聲音:「不用了,你們自己小心點,找到小七之後立刻聯繫我。」
「是!」
穆羽貝掛斷電話,眉頭緊蹙,這麼大一片海灣,根本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但是對方又的的確確在清漪灣,那麼……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