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因為地基高出地面一截,所以窗戶的位置還蠻高的。
不過德軍也受過快速攀牆訓練,沃爾夫的命令下達後,兩名壯碩的德軍士兵立刻握住手,在窗戶下面搭出了「人肉台階」。
沃爾夫首先助跑,一踩兩名戰士的手,就翻進了窗戶。
他端着機槍在窗邊蹲下,警戒着房間的入口。
房間外的走廊里傳來俄國人的喊聲,沃爾夫立刻開火,子彈掃過房間的大門。
木門隨即被撞開,俄國人的屍體向房間內倒下。
與此同時更多的德軍士兵進入房間。
一顆手雷從房門外扔進房間,於是剛進屋的德軍下士見狀,立刻衝上去像踢足球一樣把手雷踹出去,與此同時其他人都飛一般的臥倒在地上。
門外傳來俄國人的驚呼,隨後爆炸聲響起,一切都安靜了。沃爾夫從地上爬起來,伸手一指側面的小門,離門最近的士兵立刻會意,一腳踹開門端着槍衝進去,幾秒種后裏面傳來那士兵的高呼:「安全!」
沃爾夫根本沒在意小門那邊的情況,他帶着隊衝出這間房,結果看看走廊並不長,另一頭看起來像是設置了座位的禮拜堂,而走廊另一側有一扇半開着的門。
「讓俄國人領教下手榴彈的正確使用方法。」沃爾夫一邊說一邊從自己的手雷帶上摘下手雷,拔下保險栓之後瀟灑的鬆了下壓住翻板的食指,於是翻板被彈出,擊針撞擊引信底火,手榴彈開始冒煙。
沃爾夫氣定神閒的會動手臂,把手榴彈從半開的門中滾進房間。
爆炸和俄軍的驚呼幾乎一起響起。
彈片在門板上開了好幾個細小的洞。
沃爾夫立刻踹開門,衝進房間裏,向着被手榴彈的彈片和爆炸聲弄得一片混亂的俄軍士兵開火。
沃爾夫清理這間房的同時,儘管沒有排長的命令,但三班長還是帶領自己的戰士沖向禮拜堂,並且和禮拜堂中的俄軍進行了短促激烈的交火,沃爾夫完事兒的時候,禮拜堂也傳來三班長的高呼:「清理完畢!」
「你,帶兩個人去鐘樓,那裏應該還有一挺機槍。」
沃爾夫剛說完,教堂就顫抖起來,大量的灰塵從教堂屋頂剝落,落在德軍頭上。同一時間傳來的還有什麼東西崩落的聲音。
「我覺得我們已經不用去看鐘樓了。」一名下士說。
結果下士話音剛落,通往鐘樓的樓梯間裏就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音,從那雄渾的金屬音判斷應該是鐘樓的大鐘。
「好吧,把機槍在教堂屋頂架起來!」沃爾夫說完想起來自己是機槍手,於是改口道,「兩個人跟我來,其他人佔領射擊位置。」
說完他就帶着兩人向通往屋頂的樓梯跑去,路過祭壇的時候順手拿起祭壇上的蘋果,擦了擦塞進嘴裏。
「不錯嘛。」他點點頭,稱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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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外面,被沃爾夫留在出發地的步戰現在完全無事可做。
開火吧不知道村莊裏面戰況如何,沃爾夫他們已經進村了,鬼知道開火會不會打到自己人,大水沖了龍王廟。
等沃爾夫的命令吧,誰也說不準那個不靠譜的排長會不會把他們這些步戰給忘了,而無線電呼叫又都沒有回音可能是因為現在無線電里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呼叫聲,所以沒有注意到,也可能是帶無線電的夥計運氣不好掛了。
負責指揮步戰的一號車的上士車長在那兒拿着望遠鏡裝模作樣的觀察着村莊,其實心裏一直在犯嘀咕,抱怨這個不靠譜的排長。
終於,他決定不等命令了,直接開進村參戰。
於是步戰開動起來,沿着剛剛虎式進村的路線前進,一路上竟然沒有人向他們射擊。
進村之後,上士正想確認下狀況,結果突然出現了一隊士兵跑過大路。
上士愣了有幾秒鐘,才發現這幫人是俄軍,趕忙操起機槍掃射起來,結果只來得及放倒最後三人。
上士下令步戰繼續前進,緊跟着地上虎式的車轍。
很快他們轉過了村邊大房子的牆角,教堂隨即出現在他們面前。
教堂的鐘樓已經報銷,而且一半的建築在燃燒,而沒有燃燒的那一邊建築,有人正從窗口向外開火,他們在和另一棟建築里的人對射。
「媽的,哪邊是自己人啊?」上士終於把自己內心的困惑說出了口,按理說裝甲擲彈兵的軍服和俄國人的軍服外形區別還是相當大的,可是現在所有人都露出一個鋼盔,加上射擊的閃光和煙霧遮擋,根本看不清哪邊是什麼人。
「靠,」上士咒罵了一聲,「瞄準教堂牆壁開火!」
「牆壁?你確定麼?」
「是的,瞄準牆壁開火!」
於是停在路上的步戰隊向着教堂的牆壁打出一堆炮彈。
然後德語的咒罵就從教堂傳來:「麻痹的,你們往哪兒打呢!」
「嗯,很好,向街對面那個兩層樓開火。」上士一副計劃得逞的表情,「對準窗戶打,狠狠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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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霍納的排是直接搭乘步戰衝進的村子,他們在村莊中央「圍城」被炸崩的那個角下的車,隨後開始攀爬被炸塌了的廢墟,在廢墟頂部建立了面向「圍城」裏面的火力點。本來詹姆斯還準備讓士兵沿着圍城的牆角前進,往窗戶里甩手榴彈,但從其他建築射來的火力阻止了他的打算。
詹姆斯忽然發現,自己的排似乎被困在這裏了,往裏進不了「圍城」,想要往別處移動就會被敵人的火力覆蓋。
好在敵人沒有火炮對準這邊,所以步戰還能用車身給步兵提供掩護。
詹姆斯蹲在一輛步戰旁邊,觀察着其他方向的戰況,北邊建築物牆邊似乎有人在用噴火器,看來第三排已經到了敵人房子前面,而南邊教堂方向的槍聲明顯減弱了,大概沃爾夫已經攻進了教堂。
不知道為什麼,詹姆斯就是不想比沃爾夫那混蛋落後。
於是他打開步戰車體背後的電話盒,拿起話筒對步戰下令道:「向前推進十米,一邊推進一邊把炮塔轉向右側,朝窗戶開火。」
「明白。」
步戰不等詹姆斯把話筒放好就發動起來,還好起步速度不快,詹姆斯能比較從容的物歸原主。
接着詹姆斯向士兵們打手勢,示意士兵們跟着步戰向前推進。
步戰把炮塔轉向右側,在近在咫尺的距離向着建築物的窗戶開火,崩落的玻璃碎片不斷落在躲在步戰和建築之間的安全區域的德軍士兵腦袋上。還好大部分玻璃都被空軍扔下的炸彈震碎了,不然光是玻璃碎片說不定就會對德軍士兵造成相當的傷亡。
有不怕死的俄軍士兵想往窗外扔手雷,結果直接被機關炮打成了碎片,手雷也和他向後倒的軀體一起落在了窗戶另一側,爆炸的閃光過後詹姆斯感覺耳邊稍微清淨了一點。
詹姆斯做了個「爬進去」的手勢,於是他的士兵立刻翻進了房間。
房間內傳來自動武器的射擊聲,隨後進屋的德國士兵出現在窗口:「房間……」
從另一側射來的機槍掃過窗口,那麼德軍士兵應聲倒地。
「該死!」
詹姆斯扭頭尋找火力來源,結果發現是那棟唯一的三層樓的頂樓再往這邊射擊。
不等詹姆斯下令,另外兩輛步戰都立刻調轉機關炮,朝着三層建築頂部開火。
機關炮製造的粉塵迅速淹沒了俄軍機槍射擊的閃光,就在這個剎那,三層建築底部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三層樓的一個角開始崩塌,隨即仿佛推倒了多米諾骨牌一樣,整棟樓都轟然倒塌。
詹姆斯簡直想歡呼,那個三層建築倒了,就意味着俄國人的北側的防禦支撐點沒了,如果沃爾夫真的拿下來了教堂,那整個村子就剩下眼前這個「圍城」了。
然後詹姆斯意識到那意味着自己的排是最晚完成目標的。
有點不爽呢。
詹姆斯提起自己的突擊步槍,打算親自率領部隊翻進房裏領導逐屋爭奪,就在這時候,有人用俄國口音十足的德語高呼:「我們不打了!我們不打了!我們投降了!別用噴火器燒我們!」
詹姆斯抬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看見一面白襯衫做成的白旗從二樓的窗戶里伸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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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斯季默領着一票德國軍官進入「圍城」中,這時他們才知道圍城裏面正對着噴水池的建築是這個村莊的「市政廳」這個小村子,在俄國的形成區劃里竟然屬於「市」一級的。之所以會這樣,據說是因為在村里擁有大片土地的是個有錢的豪紳,他想要個市長的頭銜。
「真虧了你們能逃過之前鋼鐵姬對貴族的清洗啊。」漢斯一進入「市長辦公室」就感嘆道。
「鋼鐵姬閣下不會清洗那些聽話的貴族。」肥胖的豪紳臉上堆滿了笑臉,「諸位真對不住了,我早就說了不要抵抗,但那些俄羅斯人……」
「我相信你說的,」奧托打斷了豪紳的話,「不過政工軍官們相不相信就是另一回事了。」
豪紳的臉色驟變:「政……什麼?」
顯然他不知道什麼叫做政工。
就在這時候,門外忽然傳來喧囂聲,站在門口的詹姆斯打開門想看看發生了什麼,於是烏克蘭語鑽進了房間。
德國軍官們面面相覷,這裏面沒人懂得烏克蘭語。
正在軍官們為難的時候,一名女僕打扮的女人衝進了房間,她一看坐在辦公桌後面的豪紳臉上就露出怒容,指着豪紳的臉大吼大叫。
「女士,我們聽不懂你的話。」漢斯在臉上展露出笑容,用儘可能和藹的聲音對女人說。
女人愣了一下,隨後換用俄語繼續說。
「抱歉,我們也不懂俄語……」漢斯的表情有些尷尬。
原本腦門上都是汗的豪紳突然大笑起來,引來德國軍官的注視之後才趕忙止住笑聲,隨後他說:「這是我的女僕,是個瘋女人,抱歉,我這就讓她閉嘴。」
「等一下,」正在翻箱倒櫃找酒的沃爾夫拿着一瓶看起來就很貴的酒,來到女人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覺得她在發現我們聽不懂之後能有意識的換一種語言,這說明她沒瘋,有基本的邏輯。雖然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不過看你腦門上的冷汗,我覺得我們把你捆起來然後和這女人一起交給政工部肯定沒錯。」
「嗯,我同意。」奧托點頭道。
漢斯想了想,然後對房間裏唯一的大兵打了個手勢,於是桌子後面胖墩墩的豪紳就被一槍托放倒在地上,捆了起來。
「我冤枉啊!我為x國立過戰功!我、我要見宰相!」豪紳嚇得都語無倫次了。
而那女僕則用感激的目光看着軍官們。
「小姐,請您跟着一起去。」詹姆斯彬彬有禮的對女僕做了個請的手勢。
豪紳和女僕都離開後,沃爾夫高舉手中的酒杯:「好了,麻煩事結束了,讓我們來舉杯慶祝勝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