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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一系列突發狀況搞得無奈的后土搖搖頭、低低地笑了。
她沒見過太一這麼沒有形象地開玩笑,也沒有見過他哭喪着臉喊夙華姑奶奶,更沒想過他竟是會把她拖下水;她見過夙華不講道理的時候,也見過她把人整得三年都不想見到她,更是見過她火爆多變的性子!
但是啊,這些都是在她熟悉的人面前……如此,作為熟知自己妹妹的姐姐,若是再看不出零星半點,那也妄為姐姐二字了。她將反對的話悉數咽了下去,無論對方是誰,只要她喜歡,不必再多說什麼。
「呵呵呵呵,夙華啊夙華,快上來,太一,趕緊把她拉上來。」
太一在暗自叫苦,他倒是想把她拉上來,他也想發揮一下男子漢的氣概!但他在水裏壓根就鬥不過這個姑娘,人家路痴,他水痴!掉進水裏只有被人救的份,沒有救人的份!
當他被姑娘救上了岸,在后土大人奇異的目光下,他終於鼓起勇氣……吐出一口忘川河河水,猛地咳嗽了好幾次,把肺里的水都咳了出來,「我,我不會水。」
秦夙華憋着笑意,快速地用靈力把自己衣服的水分子震開。她俯下身來,對狼狽的一身是水的太一,笑得滿眼柔和:「看你還敢不敢埋汰我了?還有,你趕緊把你這衣服給弄乾來,否則,病了我可不負責!」
三人並沒有分頭搜索帝俊和祝融的行蹤,而是選zé 結伴而行,雖然效率明顯大打折扣,但為了彼此的安全着想,不能再分散了。
尋找了半天,已是日上中天,終於是聽到了打鬥聲,夙華心想,打得可真夠遠的。
獸頭人身,身披紅鱗,耳穿火蛇,腳踏火龍,是為祝融。此刻的他給人的感覺,便是濃濃的蠻荒氣息撲面而來,那厚重磅礴的靈力蘊含無盡的火焰力量,蓬勃欲發。
而與他對立的,是一頭全身包裹在烈焰之下的野獸,看不出是什麼形狀,在垂直照yào的太陽下,發出一聲獸吼!
「宵小之輩,就憑你這點皮毛還沒學到的火焰,就敢跟你爺爺叫板?!哼!你還嫩了點!」
已經看不到祝融的臉色了,他的腦袋狀似獅子,肩膀上披着兩道火紅色的鬃毛,咆哮起來,「吼——!吃我一招!」
兩個巨大的紅色靈力球在蓄勢之後,發出震天動地的聲響,「嘭嘭嘭!」在他們身下的忘川河也被這股熱量激盪得不住沸騰起來!冒着可怕的泡沫!
秦夙華皺眉,她和后土、太一,就只能在一旁觀看,這方圓百里,都不能進身。
這時,太一投遞過來一抹擔憂的神情,夙華微微一笑:「沒事,這點熱度小時候就習慣了。」要知道,祝融以前對火焰的控制力度可沒有現在好,時不時會讓他們感受到可怕的火焰,所以夙華很小的時候,就學會利用冰雪來降溫了。他們站得雖然不遠,但起碼得有十里了,所以她說的是實話。
太一仔細看着她的眼神,見她眼裏沒有閃爍,才是確認她不是在硬撐着。接下來,他仔細觀察祝融和烈炎老祖的爭鬥,對后土和夙華說:「他二人勢均力敵,恐怕沒有個千八百年的是分不出勝負來,你們且留在這裏,或許還能助祝融一臂之力。我要去尋我大哥了。」
后土點頭,夙華擔心地問:「你一個人真的可以嗎?」
她想了想,后土一個人留在這裏應該不會有事,腦子一熱,補了一句,「要不要我陪你去?」她真的是不放心,這在水面上的感覺和在陸地上的感覺,她是一點都沒察覺出差距,但是當她從水裏把太一撈上來的時候,她信了,她徹底信了,這孩子特別怕水,抱着他的時候,他全身都是顫抖的。她才明白,他把自己拉下水,並不是開玩笑,而是真的害怕。她現在是後怕了,但是太一一句話都沒怨過她,這讓她心裏隱隱不安。
「這……」太一是很想說好,可是他的視線移到后土身上。
對方一怔,笑了笑,「讓夙華陪你去吧。你這體質在水上真的不行,要是有什麼閃失,帝俊非得要拿我試問了。」
「后土姐姐,那你自己當心。」
夙華朝太一擠了個眼神,兩人運起靈力,御空而行,后土眯着眼眸,見他們的身影徹底看不到了,才是輕輕嘆了口氣,催動靈力,前去給祝融幫忙。可是那眼裏心裏,卻是在想夙華的事,女大不中留,真不知他們這是福還是禍。
儘管是在高速飛行當中,他們的手也沒有拉在一起,但是不小心的觸碰倒是常有的,肌膚的摩擦,引得兩人都是渾身輕顫,這樣的感覺不曾有過,但還挺不錯的。
就這樣兩個人行進了上千里,仍然沒見到帝俊的影子,太一示意停下。夙華也跟着停了下來,她見他凌空立在忘川河上,念動咒語,周圍閃出無數火焰,而這些火焰沒有讓她感受到熱度,火焰並不大,但是很多,一簇簇的小火苗,隨着他大喝一聲:「去——!」
靈力震盪開來,火焰也跟着四散開去,夙華看到,那些小火苗轉眼不見了,「這是什麼法術?」她好奇地問道,好像附帶着奇異的靈力波動呢。
「這是找人的術法,我自己領悟的。」
「找人的術法?那你怎麼現在才用,害得我們找了這么半天,你不怕水啊?」
太一不會告訴她,其實他是想和她多待一會才這麼幹的。帝俊的實力他是清楚的,血獄五祖中的陰陽老祖對他來說只是時間問題。更何況,他們兄弟連心,沒有感應到他有危險,那麼在他眼裏,現下最重要的,是多和她待上一些時間,哪怕是一刻也好。馬上,即將,他們就要各奔東西了。此時此刻,聽她說說話,哪怕是一句話,也是好的。
「你要學嗎?我這裏有個捲軸,你回去了可以打開看看,裏面的術法都是我整理的心得,妖族的一些禁術我都有寫在裏面。」
「啊?」秦夙華詫異地睜大了眼睛,她沒接這個捲軸,而是盯着他,張了張嘴,「太一啊,這可是你這麼多年的寶貝,怎麼能給了我呢?太貴重了,我不能收。再說,你已經給了我水靈珠,這東西我拿了,豈不是要把你妖族的禁術都偷學了去?」
太一很少聽到她說話的時候這麼輕盈,真的很少,好像是黃鶯出谷一般,就算是天底下最好聽的聲音都比不上她的一句話,「夙華,你我之間還分什麼彼此?那日我見你在心境上有障礙,便送了你酒盅作為提示。現如今再見你,你在心境上的確有了極大的提高,然而,你即將渡劫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幫你,只能送你這些東西,請不要拒絕好嗎?」
竟是,早就想好了嗎?她知道,送她的每一樣東西都不是無心的,而是早就計劃好了的,真是……這麼繞圈子,一點都不直白,送個東西而已嘛,這麼委婉做什麼?她羞澀一笑,「你怎麼……真是奇怪了,我們以前,以前見面也沒有這麼客氣,怎麼越來越客氣了。」
太一笑着說:「那我們不客氣,你收下我的捲軸。不論有沒有用,你都收下吧,要是沒用,你拿去燒了也行。」
燒了?要是別人聽來,人人趨之若鶩的東西,竟然被他這般輕賤地一毛不值,恐怕都要瞪大了眼睛,狠狠罵這個不知道接受的她吧?
然而,正因為秦夙華不是別人,所以她和太一,才會有着與眾不同的相處模式。這也是,獨一無二的。
夙華接過捲軸,並沒有打開,而是摩挲了幾下,這是刻印着靈魂印記的捲軸,帶有太一獨有的印記。嘴唇輕輕顫抖,或許,當她第一次接受他的酒盅開始,便烙上了太一的名zì ,那個名zì 並不只是刻在了酒盅的底部,更是印在了她的心尖之上。
多麼可怕的命運之神哪。
「好了好了,瞧你這樣子,好像我不收你就要哭了似的,那好,本尊便勉為其難地收了你的東西。不過呢,我覺得火系靈力對我來說不太實用,不過我會試着玩玩你們妖族的禁術,剛剛那一招很好用啊,到時候找人就不用愁了。」
太一的神情陡然一肅,「那些禁術,你可別亂用啊,有很多我也不懂。」
秦夙華後來打開捲軸看了裏面的東西久久不能平靜,最後大嘆一聲:「太一啊太一,真是個天才。」
但,現在的夙華對他說的這些,在心裏直搖頭,無所謂地聳聳肩:「知道了知道了,那些說明了會死人的禁術我是不會用的。你放心,我還要留着我的小命好好活呢。」
「渡劫是大事,不能馬虎,我真想……」
「你真想什麼?」她最討厭有人說話說一半留一半了。
「我真想留在你身邊。我怕你……」
「你怕我被雷劈死啊?」
「嗯,真的怕。」他慢慢環住她的腰身,她並沒有抵抗,這個發現取悅了他,也鼓勵了他。
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原來死亡離她也是那般近。
「你放心,上蒼不會讓我在這種時候死掉的。放心放心~」她安慰道,伸手摸摸他那張賣相甚好的臉蛋。心裏想的卻是,這年頭怎麼他還需要被安慰了?該被安慰的不是女方嗎?
「我們會在一起的,一定會有一天,我們能夠在一起,一定會。」
他在她的額間落下一吻。
忘卻了凡塵俗世,在這條名為「忘川河」的河水之上,許下了他的願望。
她雙手環住他的脖頸,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眼角滑落一滴淚。
淚水流進了忘川河裏,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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