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姐神色一暗,輕聲道:「我已經想好了,以後跟着爹爹,這輩子不嫁人了。」
傅遙知道她這是因為贇啟的事受了打擊,當初她會鼓起勇氣向贇啟示愛,就是因為自己境遇艱難,想儘快為自己尋一個可以依靠之人,若能完成婚事,也會斷了吳友德的念想。可誰知卻贇啟拒絕了,這讓她心灰意冷,對男人失望在所難免。只不過人家家裏的事,嫁不嫁,她也不便多管。
看已是過午,叫人送上茶點,讓兩人墊補點。
蘇大爺慌忙推辭,「咱們這就走了,多謝大人。」
蘇寶靈道:「剛才我和我爹已經商量了,把曹倩姑娘接到蘇家,由濟世堂診治,所有藥費我們蘇家一文不收。」
傅遙大喜,「那真是多謝蘇小姐了。」
蘇寶靈微笑,「這原是我應該做的,曹淺大哥救過我幾次,若 ..不是他,我早被吳友德那混蛋給……」她說着哽咽了一聲,是曹淺把她從吳家給救出來的,吳家逼婚不成就要生米煮成熟飯了。
又道:「本來這事早該這麼做的,不過曹大哥一心惦念着大人,非要找到大人,還說若找不到大人便不肯接受蘇家的診治,還請傅大人回去之後好好勸勸曹大哥。」
傅遙自是欣然同意,她馬上就要離開京城了,把曹家兄妹兩人從山裏帶出來,正不知如何安置呢,蘇家提了這個提議。真是太好了。不僅曹倩姑娘能得到最好的治療,曹淺也能有個容身之處,她也不算愧對他們兄妹了。
∝到府里,府中上下人都已經聽到消息,說蘇小姐已經死了。自少不了人給她白眼,曹淺的眼珠子更是瞪得大大的,好險沒吃了她。
傅遙費了半天唇舌才解釋清楚這不過是一個計謀,曹淺才鬆開抓緊她的手,「你早點說嘛。」
傅遙苦笑,她都不知道何時他和蘇小姐的感情這麼好了。她隨後說了蘇家的意思。讓他們到蘇家去住。
←他不語。輕聲道:「曹大哥,你就去吧,你們兄妹能安好,我也才能放心啊。」
曹淺臉色沉了半天。突然拽住她的手。「來。你跟我走。」
兩人到了後院,見四下無人,他才放開她的手。
傅遙道:「曹大哥。你這要幹什麼?」
「有句話我一直想跟你說,等說完我……我就離開。」
「曹大哥有話直說。」
他猶豫了一下,頗有些扭捏,「你可知道從山裏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我既然已經看了你的身體,就該對你負責,你等着我,我把妹妹安置好了之後,就向你求親。」
傅遙咧嘴,她第一次聽人這麼直白的示愛,贇啟雖也喜歡她,卻從沒對他說過一個愛字,還有杜平月,對自己若即若離,時而曖/昧,時而又愛答不理,讓她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
都說女人喜歡含蓄,但這麼熱烈的示愛,也讓人心中暗喜,尤其對她這種老姑娘,她雖不喜歡曹淺,但暗自里高興一下還是可以的。
曹淺見她喜不自禁的模樣,以為她也喜歡他,緊緊握住她的手,真誠道:「你要等我,我知道你有難言之隱,一時半會兒不能和我成親,但我會陪在你身邊的,我要陪你上戰場。」
傅遙「啊」一聲,他這也太強烈了吧?雖然有他相助,定是一個不錯的助力,但肯定不合適。若被杜平月知道,以他時陰時陽的小脾氣,備不住得捅他一刀。…
曹淺自顧說着轉身跑了,說要先把妹妹送到蘇家去,跑了幾步,又回頭對她喊:「你一定要等着我。」
看着他的背影,傅遙一臉呆滯,這也決定的太快了,連她插半句嘴的功夫都沒有,這事就算完了?
嘆口氣,低喃道:「這個曹淺……也真是的。」
就在這時,突然身後一個不陰不陽的聲音道:「真是什麼?真是太可愛?還是真是太喜歡了?」
傅遙一回頭,就見杜平月抱着肩斜睨着她,目光里隱隱帶着一絲不悅。
傅遙忍不住一撫額,他也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她和曹淺的話又被聽去了多少?
她尷尬一笑,「你,什麼時候來的?」
杜平月冷聲道:「這個曹淺到底是什麼人?他說看過你的身體又是怎麼回事?」
「這……就是那麼回事。」傅遙沒來由的覺得脖子一陣發涼,轉身就跑,沒跑兩步就被他拎着脖領子給抓了回來。
她尷尬一笑,「杜師爺,我好歹還是大人,在自己府里,你就不能給我點面子嗎?」。
「要面子?你什麼時候還要過面子了?」他笑得陰陰地,「說,他到底是什麼人,你又跟他什麼關係?」
杜平月一旦脾氣犯了,那可是六親不認的,就算他不會動手殺她,對別人可保不準的。傅遙無奈,只能把自己遇上曹淺的經歷說了一遍。他們被人追殺,夜遇狼群,又身受重傷,其間危險萬分,若是行差一步,就再也見不到他了。為了顯示自己的艱難,免不了再添油加醋一點,把那座山說得甚是恐怖,還有那些高手,都是殺人不見血的魔鬼。
這兩天杜平月生她的氣一直沒搭理她,可乍一聽到她經歷的危險,頓時一顆心化成一灘水,他手指輕撫着她的髮絲,柔聲道:「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我真的好怕你會出事,好怕。」
傅遙低聲道:「是我的錯,我要出去原是該告訴你的,還把陷到那樣的危險當中,真的很對不起。」
她難得這麼真誠的跟他認錯,杜平月也不好意思再罵她兩句,輕嘆道:「就當我上輩子欠了你的,這輩子當牛做馬也要還你。」
傅遙虛虛一笑,「那你沒還清之前不能離開我。」
杜平月難得臉上有了一絲笑意,他不想離開她,也不會離開她的。人就是這樣,一旦有了牽掛,便永遠放不下,而她就是他的牽掛。
「走吧,那個曹大傻想要跟你上戰場,你還是先想想怎麼應付他吧。」
傅遙苦笑一聲,這個粗枝大葉的人,只顧自說自話,要想跟他講道理還真不容易。
曹氏兄妹走後,傅遙就叫人悄悄給蘇家送了信,讓蘇寶靈想辦法留住曹淺。這招還真管用,果然到出征之時,曹淺都沒再出現。他這個鐵錚錚的硬漢,一碰上蘇寶靈那溫柔似水,也只有投降的份。
傅遙很覺這兩人挺般配的,曹淺雖然粗魯了點,至少比嫁給贇啟這個皇帝安全多了。
※
離出征的日子就差幾天了,他們也該準備準備了,看着收拾的行禮,和準備跟她去的人,她突然對杜平月道:「你不覺得少點什麼嗎?」。
「少什麼?」
傅遙摩挲着下巴,這些日子她總覺忘了點什麼,到底是什麼呢?
想了一刻,猛的一拍巴掌,「啊,我知道了少個能征會戰的武將。」…
「你看咱們幾個雖然有的會武,有的懂文,但能打仗的卻沒一個,我這個押糧官手下也有兵丁,總要有人統領的。」
杜平月睨她一眼,「你想幹什麼直說吧。」
「我的意思自然是找個幫手了。」看杜平月臉色微變,她忙道:「你放心,不是要帶曹淺的,你還記得黑風寨的匪首嗎?」。
「你說的是那個魯莽的陳堯?」
「那個人可不是魯莽,最多是識人不清,且他是將門之後,熟讀兵法,武功也高強,咱們那會兒本來就想關他些日子,然後再放出來為國效力,這會兒國家正是用人之時,怎能浪費人才?」
杜平月白她一眼,「你倒是一心為那小皇帝好。」
傅遙尷尬一笑,一旦什麼事涉及小皇帝,他總會生氣。
讓杜懷拿着她的名帖去縣衙牢裏把陳堯提出來,縣太爺一見是應天府來要,自然乖乖放人。
杜懷帶着他一路回來,這一路上可遭了罪了,他的嘴就不閒着,嘮哩嘮叨,不停大罵傅遙,說她是天底下最陰險的小人。杜懷不耐煩,脫下襪子堵住他的嘴,結果一進府里,剛拿下堵的東西,立刻張嘴大罵,這會兒倒換成罵杜懷了。
傅遙知道他這是在牢裏憋了快一年,憋屈的難受了。也不跟他一般見識,叫石榴給他安排了一間房,先在這兒住着,等出征的時候再一起出發。
陳堯罵了幾日,見好吃好喝好招待,也不好意思再罵了,一心盼着傅遙能給他個報效朝廷,重振家門的機會,對她變得言聽計從。
傅遙也知道他真有幾分本事,叫他沒事練練功,把以前丟下的兵書戰策重新撿回來學學。
幾天功夫說快也過得快,轉眼到了出征之日,一大早傅遙就命人打點好行裝,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趕往軍營報到。
他們出門的時候,正碰上隆親王派來的人,那幾個頂盔摜甲的兵士,打頭的是親王府里的護衛,他一見傅遙帶的這些人,立刻眉角皺起,「大人這是要去打仗還是郊遊,可知軍中不能有女人的嗎?」。
傅遙笑道:「這兩個丫頭是我身邊伺/候的,沒了她們真不行,我回頭會和王爺說的,想必王爺會網開一面的。不過……這位軍爺一大早來做什麼?」
那親衛輕哼一聲,「王爺叫我來接你們。」
怕是怕她突然跑了,叫人來監視的吧。(未完待續……)
第三十四章 熱烈的示愛。
第三十四章 熱烈的示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