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天下 第四十九章 賬簿遺失

    顏琛同樣的沒敢去告訴舒妃這件事，本該是天大的喜事，卻在後|宮被隱秘的壓了下來。

    皇帝的拒阻止，作為游氏族人的責任，壓得顏琛喘不過氣來。

    終日不怎麼開心還要強顏歡笑，這事兒賊鬧心。

    好歹不管是個啥結果，讓自己去看看啊。

    阿良和老師走了，姐姐也沒法兒給她出什麼主意。如今她更是不敢隨隨便便往姐姐那別院裏去，因為日子久了，更怕會引起別人的疑心。

    還是讓她安全些過活的好。

    一直以來她都不提遊子儀，不只是因為失望，因為鬧心，她也不願意去了解這其中的真相，因為怕那結果讓自己陷入恐慌。

    更直接的說，她屈從於現實的些許溫暖。無論現實如何，卻也好過那些自己從來不願意的知道的事情被確認。

    賀樓集結了大批前朝人馬，他們飽含着對陸氏的恨意，對家國覆滅的疼痛，洶洶而來。

    這恨意延續了百年，其中也不乏為復朝而刺殺，威脅的人們，卻一一以失敗告終。如今他們卻將自己的夢想交給了一個年輕人，不是因為他也是前朝的一員，而是因為他是——當朝的舊東宮。

    因為這怨氣，所以他們更能相信，他們是跟了正確的人。

    而賀樓一直遲遲不發，則是因為在等。正如前朝的人在等着他能帶領他們開闢新的天地一般，賀樓一直在等的，便是顏琛能夠將魏相拉下馬，完成她的夢想，隨後各自完成各自的夢想。

    魏相得知了自己的夫人吃了閉門羹，自然惱火，道：「這小丫頭還囂張了，老夫讓她生不出來孩子去！看她還怎麼囂張！」

    「不用不用。」魏相的夫人扯了扯他的袖子：「怎麼還生起氣來了，至於嘛！就一個小孩子！」

    「為夫不願意你受別人的冷眼。」宰相淡淡道。

    「日後我們攢了足夠的錢，就要做這天下的主宰好不好。」因為這樣。就再也沒有人能欺負的了我們。

    「我不稀罕權勢。」魏相夫人輕聲道。

    「我曉得，你喜歡銀子。」

    魏相咧着嘴直笑，扯出了一臉褶子。

    「對了，你那賬本呢？讓妾身看看。你給咱家浩哥兒攢了多少銀子。」魏相轉身去取，那賬本放在他的書架上，還包了個極為低調的外皮，一直以來這屋子除了他二人，便是自己的兒子們也未讓其踏入半步。

    「這裏呢！」魏相微笑着拿了出來。「要不是戶部尚書那個老傢伙說什麼募捐，咱這戶頭還能再進個幾萬兩。雖說是個小數目，可是蒼蠅肉也是肉不是嗎？」

    「是是是，咱倆啊，都是財迷。」

    魏相夫人一頁頁打開，只覺得這外皮雖是一樣，可內里的紙頁確是顯得嶄新。

    「老爺，您換賬本了？」

    魏相夫人簡單的翻着，隨意問着：「也真是奇了，你這十多年來都不換賬本的。怎麼這一回確是突然換了？」

    「說笑什麼呢？不還是那一本？」魏相嗤笑了幾聲，莫不是他這髮妻糊塗了。

    「我說的是真話。不信您自己來看看。」那筆跡模仿的雖像，卻仍是顯得生疏。更像是——刻意為之。

    這字體絕壁不是她家老爺的親筆書寫的字。

    魏相有個習慣，反是大一點數目的賬，事必躬親，一定要自己記錄才覺得牢靠。所以常年來記賬，自己也獨有一番風格。

    魏相抓過賬本一翻，其實在他掂着那賬本的時候就有些發覺了，重量都是不一樣的，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揉了一把臉再次定睛一瞧，果真不是他的那一本。

    心中當即料想到，這是被人偷了。

    可見這府內必有內奸。可這是誰，他也不好確定。也不能大肆張揚。否則是會更早的將這些事情倒弄到皇帝眼前。

    若是會被皇帝看到，擱在從前他也不害怕，可自大殿之上看出來皇帝搖搖擺擺的態度之後，他還是有了些許不確定。

    更何況，如今看來，這賬本被人偷走。也是有蓄謀的。

    平白無故會有人把他的賬本抄一份，然後把假的留在這兒？就連紙張都用的四不像？故意的換了外皮？還是說根本就是這樣故意來提醒自己的？讓自己知道對方已然掌握到了自己貪贓枉法的證據？

    一連串的反問落在宰相的面前，答案已經非常明確了。

    宰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中瞭然這就算自己不會毀了，也定是元氣大傷。

    自古以來，因着被泄露了賬而落得抄家下場的人，不少。當然，歷史也未必會獨留下他一個。

    「夫人，你聽為夫的。今夜就簡單的收拾些衣物，去江南的銀莊提十萬兩銀子的銀票，帶着幾個兒子一塊兒去淮南。為了以防萬一，為夫不能看着你們有絲毫危險。」

    「沉哥，我不走。」

    「不過是丟了一本賬，一切還未有定論呢，你幹嘛非要我們走？」

    魏相搖搖頭：「為夫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有人會拿着這本賬大作文章。皇上的心如今已不像從前那樣偏袒着我們了，為夫雖然混跡官場幾十年，也不能保證這一次一定能洗白成功。」

    「洗白？」魏相夫人表示不解，「真要是到了那一步，大不了我們把銀子全都交還出來就是了。」

    「你不懂。」

    「那裏面的賬記得有，這幾年來為夫給遼國國主送的銀子，每一年都有將近十萬兩。」加起來不是一筆小數目。

    銀子還不算是最大的問題，被指出通敵賣國才是大罪。

    有心人拿來大做文章，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他。

    魏相於官場沉浮，自一介小小的九品芝麻官 至刑部官吏，之後步步高升，焉能不知曉律法之中對這種罪行的決斷。

    凡通敵之罪，皆誅滅九族。

    他不怕死，反正自兩年前生了一場大病，被診斷再活不過一年之時，魏相便覺得人生多活一天就是又賺了一天。

    可他唯獨怕的。便是自己的妻兒陪着自己受罪，更甚是陪着自己入碧落黃泉。

    黃泉路應是一個人獨自走完的，不該有他們的。

    魏相夫人仍是覺得魏相有些小題大做，就說這賬本如何重要。想要把裏面的銀款全部清點清清楚楚還是要花費一些時間的，魏相於朝堂上幾十年政治人脈的積累，也不是說說而已。根基深厚，又豈是這一件事情就能夠把他擊敗的。

    「沉哥，你說。遼國的那國主，會承認這件事麼？把已經到嘴的肥肉從嘴裏吐出來，是小氣的契丹人能做出來的事情麼？」

    「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

    魏相愁眉散開了些：「不過，若是有更多的好處擺在他面前，他未必不會出賣了為夫。」

    「皇帝會開出更好的條件？契丹人多少也是有些重情義的，不要想這些個有的沒的了。」

    ………………

    可是事實證明，魏相的隱憂才是對的。

    幾日以來，他仍是微微有些忐忑，時不時看看皇帝的臉色。有沒有什麼特殊的。

    不過皇帝似乎根本沒有要關注他的意思。

    當然了，皇帝顧着操心自己的兒子，哪裏注意得到魏相時不時有了些小心思呢？

    尚書冷笑的看了魏相一眼，你這個老東西也有今天？

    等着吧，也就這兩日了，以後不會再有你的好日子過了。

    事實上，尚書拿到的那本賬也是經過謄寫的，最原始的那一份藏在顏琛的床頭櫃裏，這麼重要的東西，她畢竟也不能真的就給與別人百分百的信任。

    就算是他再公正。再廉明，再為了皇帝為了朝廷無私的付出。

    得到了那一份賬本之後，劉尚書抓緊了時間召集了幾個自己信得過的門生，一部分核實這一筆筆重要的款項的去處。另一部分則是給這些個工程做預算評估。

    而關于于遼國之間的幾筆款項，他為了不打草驚蛇，則是選擇了以魏相的名義去了書信一封，言及今年的十萬兩銀子不能夠再給了。

    字跡模仿的不像，他就專門暗暗收集了魏相從前的字紙臨摹，整日整夜的熬夜練習。最後給出的那封信字跡雖仍不是完全相同，但他想，遼國君主一是與魏相之間書信並非太多，二是他看了書信必然惱火，也就不會細心的注意到這上面的字跡那微小的不同。

    那封信到現在，應是有回覆了吧。

    只待那信一到手，便可試探出魏相與那國主是否確有交易。

    只要想到要不了幾天，就能親自 幫皇上除掉魏相這個眼中釘肉中刺，心情就不由自主的明媚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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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良走進綢緞莊，和一男子擦肩而過，也是在這一瞬間，他的手中多了一封書信。

    是賀樓的。

    前朝的那些人在等着賀樓，也是在等着他阿良的一個準信。

    阿良回了客棧，鋪開了宣紙，着了墨於紙上寫道：「不出三日。」

    是的，等到他的岳父大人終於再也支撐不住要垮掉的時候，這一切便是快要結束了。

    可，也是新的開始。

    是兄弟情的了斷，是家族恩怨的了斷，這之後，各自決定能不能放下一切。

    從此忘卻紛擾，各自安好。(未完待續。)

    PS：  今天，首先要祝願大家一切都好。當然，這或許也是作者菌話最多的一天。真的要斷更了，不得不屈從現實。作者菌今年大二，學校要求湊夠八個學分畢業。而大三時候提交學分，也就是說，學校要讓考的幾個證必須都麻溜的給考了。半個月以後會計證，一個半月以後四級英語，兩個月以後期末考，這些壓力都壓得作者菌喘不過氣來。今年三月考的計算機成績出來了，沒有通過。作者菌覺得，日子不能渾渾噩噩的過下去了。所以目前的打算是停更一個月，接下來真的不好說，最遲，最遲七月一日復更。這本書自開書以來，成績不是很理想，但作者菌知道仍然有一直支持和幫助我的同學們，是你們的鼓勵讓我走到了今天，這句話是真心實意的。其實早在一個月以前就想要說這個了，因為大家都知道，這些證書都不好考，而且考之前要準備很多很多東西。也是在重重壓力中走了過來，真誠的和大家說一聲，對不起。特別特別特別對不起。最後用個句號結束吧，作者菌會回來的，言出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