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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這種事情,就是曾經的沈家兄弟,主公都不一定告訴。
其實傅辰當然不知道,李皇身邊的親信也是分層次的,比如像他屬於最後一個加入親信隊伍里的,從親疏程度來說,當李皇無意中得來了那個針筒,是不會給李遇提前知道的。
扉卿當然不可能拿這種事情去問李皇他是不是真的和李遇一起做的針筒,那就等於是自己打臉,承認了自己想要在最後的時間裏控制李遇,而無論他出發點為何,以李遇在李皇身邊的地位,再加上那巧舌如簧,定然是能讓李皇更加不信任自己等人。
傅辰要的就是扉卿這種想法,扉卿絕不是好相與和欺騙的人,要讓對方相信,就要似是而非,這類聰明人最常見的毛病就是自作聰明,比如現在這種時候,他不用說太多的話,剩下的都讓扉卿自己去腦補。
沒一會,扉卿就收起了針筒,沒有絲毫尷尬,「你也知道李遇的身份,是陛下的近身太監,若是有人想要冒充他,我也會很麻煩,正好用這針筒來試探你一下你的真偽,這也是萬無一失的做法,希望李兄可以諒解。」
對傅辰的稱呼,從李遇到了李兄,另一種層面上來說,也是在向傅辰道歉。
傅辰不是揪住不放的人,也同樣回以微笑,「扉兄客氣了,大家都是為陛下辦事,自然要團結一致才是最好的。」
兩人你笑我也笑,但扉卿知道因為自己理虧的緣故,接下來在這晉國的領導權,至少要分李遇一半才能平息干戈,而到時候如果他不在了,憑着休翰學以及陸明兩個人真的有辦法控制住李遇嗎?
兩人各自有不同的心思,扉卿還有西北諸多官員要照顧,他留下了幾個大夫給傅辰,就離開去打通人脈了,而往往這種關係網是進展最慢的,所花下的時間也是最長的。
當然無論李遇多嚴重的傷,現在最重要的是需要休息。
這個時候,瑞王舉行的火把節已經開始了。
傅辰打發了幾個大夫,又讓早就準備好易容的屬下扮做自己躺在床上,雖然解毒後還有慣性虛弱,不過現在他已經基本能應對任何情況了。
「陸明在哪裏?」傅辰出門後,就問向暗處的青染。
「在頂層,不過您的身份……」頂層那是只看臉的。
「你現在看看我的臉。」傅辰說道。
青染聞言,當看到傅辰臉上換了一張陸明的臉,自從知道休翰學和陸明是在晉國屬於扉卿的左膀右臂,傅辰就叫上了薛睿,早在幾年前就開始偷學戟國的易容技術,做了幾張幾乎以假亂真的面具,雖然還是有瑕疵,但是在這麼暗的地方,幾乎分辨不出來。
當傅辰走上樓的時候,果然被處於五樓樓道口的侍從給攔下了,當看到傅辰的臉時,「陸大人。」
傅辰學着陸明的樣子,點了點頭,並不說什麼。
侍從看着傅辰的背影,有些奇怪,剛剛明明看到陸明大人在樓上,怎麼又出現了?
這兩人,就和以前沈驍蔣臣一樣,是一文一武,休翰學是文,陸明就是武。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催眠陸明。
陸明此時應該還在自己的屋裏頭飲酒作樂,武將向來不被李皇黨重視,李變天這樣的心理對他的諸多屬下也是影響頗深的,這也導致往往這些武將雖然武力值頗高,但心態上並不是那麼平衡,就像以前的蔣臣和沈驍,其實當初在他弱小的時候,若是那兩人能夠更信任對方一點,那麼結果或許會不同。
傅辰站在走廊的柱子後面,這裏每個房間的人都是非富即貴的,一般走廊上也是沒人的。
那麼最重要的就是等,外面怒放着煙火的時候,傅辰就知道時間到了。
下方是瑞王在主持的火把節,綻放的煙花也是從戟國帶來的,用在這樣喜慶的節日,歡呼聲傳到樓上,傅辰通過光線的明暗錯覺讓自己站在最隱秘的角落,看着一群群妖嬈的煙花之地女子從房間裏出來,似乎古往今來,賞煙花都是一件浪漫的事。傅辰的目光卻始終在一間屋子前面,果然以前待在戟國看多了各種煙花的陸明根本對此興趣缺缺。
他單獨留在房間裏獨酌,砰砰砰,隨着煙花在空中綻放的聲音,傅辰踩着點進入了那間屋子裏,而這個重疊的聲音讓裏面人根本沒發覺傅辰的存在。
當看到門被人關上,陸明才有所警覺,抬頭一看就看到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陸明:!
身邊是扉卿和韓雪秀,他沒想到在炎中閣還能有這樣的么蛾子,這簡直是不能想像的事,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猛地站了起來,一點酒還無法讓他全然醉過去,他猛地從桌上站了起來,就要朝着傅辰衝過去。
這時候沒什麼好說的,難道還要問對方是誰來浪費時間嗎,當然是先擒住人,再行審問,遇敵最忌浪費時間。
傅辰一進門就低下了頭,他的瞳孔慢慢出現變化,他正在醞釀情緒,這位同樣不是輕易能催命的人。
在陸明攻過來的剎那,他抬起了頭,嘴邊還透着沒有逝去的笑容。
陸明的攻擊一頓,下一刻就被那雙好似能將人吸進去攪碎的眼睛給不由自主的吸住,危險絲絲縷縷擴散開來,他想要閉眼,卻完全沒用,腦中像是被一個個重錘擊打,痛得幾乎要暈過去。
此時傅辰也很痛苦,每次催眠一個意志力強悍的人,他所受到的痛苦不比對方差,特別是像李皇那樣的,還很有可能會失敗,此時他全神貫注,將陸明徹底由自己操控。
——晉.江.獨.家,唯.一.正.版——
薛睿醒來的時候,發現身體沒有一個地方不痛,稍微動了動,發現沒有着力點,周圍是完全的安靜。
就在之前選人選的的時候,他被傅辰一臉微笑地邀請去做領舞的時候,他內心當然是不願意的,明明傅辰自己才是最合適的人,要知道雖然每次自家主子總是往丑了去扮,但實際上的俊美程度,能讓不少人把持不住吧。
當然,他是不敢拒絕的,這原因也很簡單,五年前在地坑院,他已經形成了反射,無論自己現在有什麼地位和能力,對傅辰的恐懼感都沒有變過,大約是當年實在印象太深刻了。
當傅辰要求薛睿上去的時候,也證明了傅辰的眼光,雖然他是臨時抱佛腳學的,但以薛睿的能力想要駕馭這樣的舞蹈,並不難,一個時辰就讓他融會貫通,這事情還被青染笑話了許久,直呼自家主子高明。
如果他跳得足夠好,那麼那個人一定會動手。
所以當他來到後台,發現的確有人動手腳的時候,他就順理成章暈了過去。
他沒傅辰的本事,就是裝都裝得天衣無縫,像休翰學這樣的人是不是裝的一目了然。
用傅辰的話就是儘可能往李燁祖給人感覺上面去做,也許會事半功倍,在李皇那兒知道以前的沈驍,現在的休翰學的資料,傅辰也是驚訝的,他沒想到李變天會把這些人送給李燁祖,對這個哥哥如此放縱。
五年前,他也曾想過會不會把自己送人,出乎意料的,李燁祖根本看不上他。
「醒了嗎?」休翰學笑着他,看着掛着上方的薛睿,薛睿四肢都被掉在天花板上,這裏是頂層,挑高的頂部比其他樓層更高,這也是專屬於施虐愛好者的房間。
這才是這個地方的六層、七層不能輕易進入的原因,不是屬於這一國的人,如果能被其他人信任,到底這裏都是顯貴。
薛睿睜開了眼,驚恐地看着衣冠楚楚的休翰學,在自己懸空身體的正下方,是一隻足以容納一個人的木桶。這間屋子非常高,這樣吊着他,大約離應該是炎中閣的最高的地方,也是最安靜之處,這屋子四處都像是被鮮血染紅了,淺紅的、深紅的、紅黑色的,那都是成年累月一次次疊加上去的,這裏不知道已經莫名其妙死了多少人了。
那鮮血的濃重的讓人噁心的程度,
休翰學卻最喜歡每次抓來的人這樣的神情,那會讓他更加興奮。曾經他也是這樣的人,李燁祖用盡辦法折磨他,那個男人完全沒有人性,把他們都但一隻只畜生玩弄,所以他喜歡強壯又勾人的男人,那會讓他感覺像是在折磨李燁祖一樣。
他沒給這個男人嘴裏塞布條,但男人卻很乖。
聽慣了驚恐尖叫,休翰學發現自己現在喜歡這樣乖巧的。
「別害怕,待會就解脫了。」休翰學這麼說的時候,薛睿抖得越發厲害了。
他呵呵笑了起來,慢條斯理的拿起一旁陳舊桌子裏的一些工具。各種各樣的都有,每一樣都是令人頭皮發麻的存在。
在上方的薛睿自然是能看到的,每看一樣就心驚肉跳,主子,就算你羨慕我的天生之才,也不能真的把我放在這裏不管啊,看這架勢不等你過來,我就沒命來見你了。
薛睿發現四肢上纏着的繩索是特質的,無法輕易掙脫,又不能逃開,武功越是好的人,越是無力。
就是他有再好的腦子,都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解救自己。
這會兒,休翰學已經完全進入興奮狀態了,全身都因為興奮而微微顫抖,他在看到飛鏢的時候眼睛微微閃爍着莫名的光芒,他想到了那個讓扉卿去調查的來源的敵人射中李遇的那一隻毒鏢。
想到李遇躲避飛鏢時的動作,流暢又漂亮,不愧是主公親手教導出來的。
他轉頭對掛在那兒的薛睿道:「剛才我就覺得飛鏢很有意思,今天我們來玩玩這個怎麼樣!」
薛睿眼睜睜看着休翰學走過來,然後拿着飛鏢射到他的身體上,也許是有意的,也許是無意的,有的擦身而過,有點卻是刺入他的血肉中,悶哼出聲,好痛啊,這個變態!這種變態也難怪他家主子剛回到晉國,就要第一時間殺了,為民除害,乾淨利落不留痕,幹得好!
他穿着薄紗的衣服,只要被刺中定然是血流如注,目前他就是個人肉靶子。
漸漸的,刺中的越來越多,薛睿因為失血過多,眼前陣陣發黑,公子,你再不來,你就再也看不到薛睿了。
本公子怎麼說也是曾經的宰相家公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算是後來告老還鄉,他也是衣食無憂,現在還沒娶上老婆,就要英年早逝嗎?
薛睿緊緊咬住牙關,不讓自己喊出來,儘可能保持住清醒,不斷用腦子裏的想像來轉移注意力。
他流下的鮮血滴在下方的木桶中,他終於知道這個木桶用來幹嘛的,從資料上顯示這個休翰學是個愛喝男人血的,別看文質彬彬的,內里卻是個黑的。
在薛睿傷口越來越多的時候,休翰學也越來越興奮,看着那鮮血從雪白的肌膚上滑落,滴入木桶中。
在他正準備淌入木桶中喝這熱乎乎的新鮮血液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了什麼,還沒轉頭就感到了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抵住自己的脖子,「誰,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對方是個力道很強悍的人,只是個文弱書生的休翰學根本不是對手。
還沒說完,脖子上就感覺到一道刺痛。
一個人瀕臨死亡就是那麼眨眼間,似乎特別容易,休翰學身後的人似乎根本沒打算給他說話的機會。
他腦中不斷回放着自己從小七步成詩,是遠近聞名的才子,遇到李燁祖被搶了回去,受盡了羞辱,然後看到了雄才大略的李皇,他發現自己有了為之奮鬥的目標,但還有比他更適合也更聰明的人選,那就是沈驍,有沈家兄弟在,他的頭上就好像一直有一座大山,他不甘心,很憋屈,明明他並沒有比沈驍差,憑什麼沈驍就能得到一切資源。
終於,沈驍死了,其他人都在憎恨着七殺,只有他很慶幸,沈驍終於死了,終於死了!他的機會來了,總算沒多久後就被派給了扉卿。
這五年,若是沒有他,扉卿只會越來越落寞。
他以為李皇已經看到了他的價值,再也不會派人過來了,沒想到不但派人來,甚至還是這些年最寵幸的李遇,一個比他年輕,比他受寵,被賜了國姓,甚至聽說比沈驍還厲害,最令人可恨的就是李燁祖根本沒碰他,憑什麼,大家都是男人,李遇是什麼東西,他才來了五年,就什麼好處都有了。
陛下,您瞎了眼啊!
休翰學不甘心,他當然不甘心這樣死。
他一定要看到對方的模樣,傅辰在他的脖子下面割了一道,卻沒有趁勝追擊,在休翰學轉過頭看到自己的時候,他也抬眼看過去。
休翰學萬萬沒想到,轉頭後看到的人居然是陸明,他的搭檔。
怎麼可能,為什麼!?
「咕嚕嚕。」他想說話,卻已經說不出來了,喉嚨里只有血泡的聲音。
傅辰這一刀割的深度是有講究的,割深了人就死了,割淺了就還有反擊的能力,這樣剛剛好,還吊着幾口氣。
他當然不是剛來就直接上來,他在這間屋子潛伏了許久,如果太早被發現會被休翰學察覺,所以他依舊在等,等待對方興奮到極點,在休翰學最亢奮的時候,靠近對方,才能萬無一失,只是要苦了做出巨大犧牲的薛睿了。
這邊,青染易容成陸明的一個屬下,用從陸明那兒搜刮來的特質飛刀割斷了上方的繩索,滿身插滿飛鏢的薛睿哇哇哇大叫,青染猛地發力飛過去,踩在那木桶上,將掉下來的薛睿接住,兩人一起滾落到地上。
薛睿沒想到五年來第一次得償所願是在這裏,主子,主子你看到了沒,美人救英雄啊!快來看一眼,小染她主動抱住我了!你快點去信給夙玉,他這徒弟,老子預定了!
不過這時候傅辰完全沒看薛睿的打算,他還看着地上匍匐前進的休翰學。
休翰學這時候看到那個救舞男的人,是陸明的手下,完全確定是誰殺了自己。
陸明,你原來隱藏了那麼多年!你騙的我好苦啊!
傅辰三人很快離開原地,這個屋子裏只剩下還喘着口氣的休翰學。
就在這個時候,陸明走了進來,他的目光和平時並沒有什麼兩樣。
但休翰學用自己的寫在地上的「明」字,他卻好像沒看到一樣,正當他要給休翰學最後一擊的時候,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休翰學猛地爆發出生命最後的力量,將胸口剛才還殘留的一支飛鏢狠狠插入陸明的脖子上。
陸明痛叫一聲,兩人搏鬥了起來,休翰學到底相對弱勢,加上幾乎垂危,很快就被受傷的陸明從地上抱了起來。
休翰學有不好的預感,死亡似乎正在步步逼近,「你……要……做什麼!?快停下,陸明!」
兩人已經來到了炎中閣七樓的露台,外面還在放着煙火,格外熱鬧,下方是正在和民眾跳着西北舞蹈,共同慶祝火把節邵華池。
砰。
有兩個人影從炎中閣的頂層掉了下來,腦漿迸裂。
原本喜氣洋洋的的氣氛被破壞殆盡,到處都是尖叫和恐慌,邵華池也第一時間去看了掉落的兩個人,居然是扉卿的左右手,而且在京城有自己的官職,也很受父皇器重,他一直想尋找這兩人的破綻,怎麼可能在這裏雙雙死亡。
特別是這個休翰學,可是害了不少西北百姓,不少人家的男丁總是莫名其妙死了,那屍骨有的找到了,有的沒找到,此人也是邵華池除掉名單之一,只是苦於沒有證據,這是一樁大案子,理應交給知州,但現在嘛……
一瞬間划過不少想法,最後邵華池冷靜的吩咐人群退散,將這個地方空出來,又親自出面安撫群眾,還派人去通知了國師扉卿。
等一切都快速吩咐好,讓小牧帶着傅家姐妹先到安全的地方,他幾乎風一般竄入炎中閣。
如果,如果是他的話……
不,一定是他!只要是那人在,那人想,就能攪動風雲!他要動了扉卿,傅辰,果然那麼多年你都沒變過,還是那個亡命之徒。
找到自己的暗線,「他人呢?」
隨着暗線的目光方向,邵華池就看到扉卿已經走入傅辰之前待得那間屋子裏,心跳猛地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