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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很久很久以後的故事,邵華池歷經千辛萬苦總算把人給掰彎,哦,是追到手了。當然他覺得傅辰並不是真心實意的,怎麼看都是只喜歡女子的人,對自己接受起來艱難無比,那過程說出來都是淚,有好幾次,他差點想放棄了。
雖然到最後在他的堅持下,傅辰勉勉強強答應和他在一起了!
但怎麼看,主要因素都像是——皇命難為。
還加一點朕裝可憐的成分,額,非要說,那還有威逼利誘,軟硬皆施,斷絕後路,親友團助攻……這麼想想,怎麼感覺傅辰留下來,完全不是因為朕這個人!
他到底在不在乎朕?如果在乎的話,為什麼每次對那件事都興趣缺缺,難道沒?
房事不和諧,這是個大問題。
想想昨晚朕……朕都那麼主動了,居然只是翻身拍了拍頭,將他擁進懷裏,像面對無理取鬧的小孩似的,「別鬧,睡了。明日我還要去視察農業基地,看稻穀的產量。」
視察,視察,又是視察!
這些事比朕重要嗎?怎麼連幾顆米都能排到朕前面,這國家是你的還是朕的,啊?
別以為朕不知道,你每次視察時那些農女打扮得花枝招展,一個個看你的眼神如狼似虎,當朕瞎的嗎?還有那些個世家千金,知羞恥嗎,讀過女則、四書五經嗎,就算他是郡王,他也是個太監!
知道他是太監,你們還貼上去!不過你們也只能看看了!
邵華池這時候特別慶幸,早就很有先見之明的沒公佈傅辰男人的身份!不然怎麼阻止這群狂蜂浪蝶!
太監怎麼了,傅辰不是太監朕怎麼有藉口讓他一直住宮裏?
見邵華池一臉陰沉詭秘,傅辰努力讓自己清醒了些。
他與這個男人認識也有很多年了,該了解的不該了解的多少有些數,不會像以前以為此人又在耍什麼陰招,現在八成又在胡思亂想了,邵華池心思細膩,對感情執拗,也許是因為在乎,總是會琢磨些莫名其妙的事兒來問。
比如有一次問他:「傅辰,我和穆君凝一起跳到湖裏,你先救誰?」
「你。」這問題是有一次與梅珏聊天,當做笑話說過,沒料到邵華池居然還記住了。
「我和你娘一起呢?」
「……」
「救誰?」他很執着這個問題。
「我跳,成嗎?」
就算大家都是男人,傅辰有時候也覺得愛人的心思實在鬧不懂,他覺得無所謂的地方,偏偏是邵華池在意的,「瞎想什麼,視察完就回來了。」
「何時?」。
「嗯…,用晚膳前我會儘量趕回來。」傅辰耐着性子回答,並不因為對方的無理取鬧而生氣,即使他現在很困。
給懷裏人掖了掖被子,調整了一下手臂的姿勢,讓懷中的帝王能更好地休息。
感受到傅辰體貼的動作,邵華池稍稍紅了下臉,暗嘆了一聲:你果然是我的劫難。
「做不到的話你明晚就睡御書房去。」說完,邵華池一愣,遭了!
他怎麼說的那麼快,這話不是正中傅辰的意嗎!
本來傅辰就已經很少碰他了,現在他還自己把人給推出去,恨不得時光倒流,把說出口的話給吞回去。
邵華池做鴕鳥狀,一動不動地躺屍。
傅辰看着埋頭一臉懊悔的邵華池,輕笑了一下,「好,我知道了,睡吧,明日還要早朝。」
你知道什麼知道了!
果然早就想和朕分床睡了對不對?期待已久了是不是?
不行,堅決不給你機會!沒門兒!
邵華池冷着臉,埋胸,裝睡!
他才不會傻得因為這種事和傅辰爭執。
腦袋貼在傅辰胸口,溫熱的體溫緩緩傳來,成年後的傅辰擁有健康男子的體魄,強健優美的肌理,高大頎長的身材,還有沐浴後的淡雅味道,夾雜着墨香,應是剛才在御書房批覆公文。
有問題的是他!傅辰那麼敷衍的擁抱和說話,他居然覺得臉紅心跳,居然覺得這個男人的身材怎麼那麼好,被他這樣擁着……讓人特別想撕開那身衣服。
話說,這人的肌肉,那摸上去的感覺,真是……
咳咳。
邵華池嗆出了聲,這會兒他神遊天外地想着前一日晚上的事,卻忘了自己正在喝茶。
一旁的王寧德忙過來給皇上順順氣,王寧德這個名字是後來邵華池改的,原本內務府給的名字叫吉可。
要說名字的事傅辰也問過,為何改這個。
邵華池死活沒說,他當然不能對傅辰說,寧與凝諧音,德又是那女人曾經的妃位,朕就要讓一個太監叫這名字,朕樂意。
足見邵華池對德妃穆君凝這個女人怨念有多深。
「皇上,是有什麼煩心事嗎?」王寧德憂心問道,今日下朝寶宣王離開後,就看到皇上時而眉頭緊鎖,時而嘆氣,時而發呆,自從皇上登基後,勤勉克己,提拔賢能,御駕親征,減免賦稅……說出來的事情一樁樁,但哪一樁不是利國利民的好事,都那麼多年了,皇上已經很少在批奏摺的時候,如此模樣了。
「你說,一個男人要喜歡一個人,怎麼都會想着把對方拐……嗯……」拐上床?邵華池覺得傅辰對他,完全沒那方面的衝動,而這事兒他又不好與他人商量,若有所思中說了出來,才驚覺地看了眼王寧德的兩腿之間,他怎麼就對一個貼身太監說這事兒了,「算了,你是太監,你知道什麼。」
王寧德欲哭無淚,皇上,奴才一直是閹人啊!
邵華池想着,傅辰是正常男人,這點沒人比他更清楚,那問題就來了,正常男人對夫人,呸,朕怎可與女子相提並論。
算了,不是煩惱這些的時候。
現在的問題只有一個,到現在他也沒碰過朕幾次!
這該死的傢伙,朕除了是個男的,哪裏不好?
必須要想辦法,讓他主動對朕有興趣。
「寶宣王還沒回來?」朕都批了一天奏摺了,眼看着天要黑了,他還不來,要是沒有朕還牽着,這人就是斷了線的紙鳶。
寶宣王,傅辰。大部分時候定封號,是按照封地的州郡來命名,也是有取吉祥的字來表達美好的寓意,其次,王爺通常是皇帝的兄弟,或者是皇子成年後所封。像傅辰,屬於外姓王,外姓王是有極大的功績的人才能被封賞的,比如在某個戰役表現突出,或是對社稷有巨大貢獻等等。
邵華池也算開創先例了,其他的先不說,從古至今有哪個太監能被封王的,有是有,只是那都是非常時期,傅辰就是做了再多的事,封王是不是太過了。這事情遭到了諸多阻礙,但邵華池聽不進任何臣子的勸阻,無論多少彈劾摺子都置之不理,執意將傅辰立為開朝以來第一位以太監之身封為外姓王的。
「是,皇上,是否要傳膳?」現在已經到皇帝平日用膳的點。
「不必。」朕、等!
邵華池想到之前他與傅辰的約定,晚膳還沒回來就分、床!
呵呵,傅辰,你以為這樣就能順利和朕分開?
太天真了!
朕就不能推遲晚膳時間嗎?
山不就我,我就山。
半時辰後,傅辰還沒回來,邵華池在大殿上來回踱步。
王寧德也死死盯着外頭,傅哥,您就快回來吧,每次你出去,皇上就像屁股,呸,是金股都像冒了煙。
他現在忍不住慶幸,還好總管太監有好幾位,輪換制真好啊。
嗯?來人了!
王寧德精神一振,來人經過通報到了養心殿正殿,感受到大殿裏壓抑的氣息和上方帝王不怒而威的威壓。
一看不是傅辰,邵華池輕哼了一聲:傅辰到底還記不記得朕在等他?以他的性子,八成又是鑽進那什麼……穀物試種植里,與工部那群人談一些朕完全聽不懂的玩意兒。
那來人是傅辰的下屬,一看到皇上的臉色,連報告的聲音都打着顫,寶宣王您老到底是怎麼天天面對皇上還能面不改色。皇上就一個眼色,就讓屬下慌啊。
「皇上……寶宣王說,天氣漸涼,望皇上早些用膳。」
邵華池冷笑,他就知道!
傅辰,你有種別回來了!
邵華池黑着臉,也不再看奏摺。
所有養心殿的太監宮女一看到皇上的表情,大氣也不敢出,一個個謹小慎微。
「都下去。小德子留下。」
如蒙大赦,所有人如蒙大赦。
邵華池只是看着宮廷遠處,好似在透過皇宮看向傅辰的方向,「小德子。」
王寧德上前,「小的在。」
「你說藥、酒,哪個好呢?」
王寧德驚慌一閃而過,左右一看,呼了一口氣,還好宮人都被皇上趕下去了。
他對皇上經常這樣一驚一乍還是不太適應,皇上與傅哥的事他算是少數知道真相的人。
有些欲哭無淚,皇上,哪個都不好。
傅哥要知道您敢用藥,您還想下床嗎?別問他皇上想用什麼藥,他什麼都不知道。
「奴才……覺得,酒,比較好些。」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來個相對溫和點的吧。
「嗯,那就酒吧,朕會記得這事兒你也有參與。」邵華池微笑,直接無視王寧德哭喪着臉的樣子。
「……」皇上,不帶您這樣的,奴才這是被迫上賊船,您不能總拿親友擋着吧,傅哥面上不說,但心裏門兒清,您那點伎倆,那都是他玩剩下的。
覺得自己英明神武的邵華池甩了甩衣袖。
「派人取些烈酒,要那種入口清淡,後勁霸道的,今日朕要與寶宣王不醉不歸。」他的嘴角揚起莫名的笑意,讓王寧德聞言打了個哆嗦。
——晉江獨家,唯一正版——
灌醉他!
這計劃不是第一次執行了,咳咳,說到以前,往事不堪回首。
辦法不在老,有用就行,所以邵華池已經駕輕就熟。
傅辰回宮的時候,發現皇上居然在養心殿正殿等着他。
桌上飯菜雖然冒着熱氣,但從色澤來看是回溫過的,大為愧疚。
「不是讓你先用膳嗎?」
「朕批奏摺太久,忘了時辰,正好你回來。」邵華池親自倒了杯酒,「寶宣王,坐。」
「臣遇到……」傅辰眼皮一跳,聽到邵華池對自己的稱呼,知道這是生氣了。
「現在不想聽你解釋,也不想知道你在那兒遇到了什麼。」省的朕下次會忍不住跟去,邵華池淡淡地說,看不出喜怒,「膳食已經熱過了,過來吧。」
本來就理虧,傅辰現在對邵華池的要求當然沒有不同意的份。為邵華池淨手、布菜、擦拭,傅辰做得很熟練,兩人用膳時,一般旁邊沒有任何伺候的人,都是傅辰主動做這些,這伺候與以前做奴才時不一樣,這是對戀人的,他願意讓邵華池無後顧之憂。
邵華池有時候甚至覺得,已經被傅辰養得四肢不勤,懶散到不行,什麼都有人為你考慮好的感覺,簡直太美好,美好得他完全無法放開這個人一分一毫。
兩人喝着喝着,邵華池就有些暈頭轉向了,這酒後勁也太大了吧!小德子,朕是不是與你有仇?
怎麼傅辰還沒醉!
不管了,先上了再說!
邵華池趁着酒意,撲了上去,跨坐在傅辰大腿上。
傅辰也顧不得在吃飯,怕人掉下去,直接接住人,對方湊上來,兩唇相貼,傅辰眼底含笑加深了吻,直到雙方氣喘噓噓才罷休。
清清冷冷的聲音,似乎並沒有因為剛才的激情而有所影響,「陛下當心。」
那清冷的聲音鑽入耳膜,讓邵華池耳朵發麻,雙眼一咪,「吻過多少人了?」
吻技那麼好!總不能天賦異稟吧。
「這輩子就你。」
「花言巧語!」
他惡意地蹭了蹭傅辰那個部位,感覺沒一點起來,對着那部位摸了半天,他果然對朕沒感覺,邵華池又是心酸,又是痛苦,加上酒的後勁,像是為自己壯膽,頤指氣使:「朕,現在想要,伺候朕寬衣。」
混蛋,朕確實對不起你良多,但朕用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賠給你!
傅辰,看朕一眼啊!
邵華池拉扯着傅辰的衣服,拉得亂七八糟,那部位還不停休地磨蹭着傅辰的。
傅辰有些無奈,這麼磨蹭再沒反應就有問題了。
兩人的部位都有些抬頭,互相抵住。
「你有感覺了?」邵華池驚喜道。
「陛下,臣當然有感覺。」又不是不舉,看着在自己肩上微微抽氣的某人,傅辰輕輕咬了下邵華池有些微紅的耳廓。
一想到上次有些猛,這段時間傅辰一直研讀如何讓下方之人不受傷又能舒爽的法子,阻止了對方再點火,將自己的衝動壓下,「陛下,您醉了。」
「不准這麼喊我,你不是最討厭這些稱呼嗎?」
「臣沒有討厭。」
「滿口胡言!你不說不代表你真的喜歡,你什麼都放心裏,我只能靠猜的,蒙的,但你不喜歡那些稱呼,我很肯定……你當年對穆君凝如何,我看在眼裏……我是用了那麼多讓你痛恨的手段逼你,但我沒辦法,我不逼你你早就走了……走到我根本不知道的地方……」邵華池說着說着就目中含淚,皇帝的本能,讓他不會軟弱地哭,只是聲音痛苦。
說着說着,聲音慢慢下去。
傅辰只是聽着,輕拍着帝王的背。
看着懷裏人睡着了,傅辰默默看了會。
這人自己酒量並不好,剛才嘗了一口他就猜到了這酒的名字,便淺嘗即止。
抱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帝王,傅辰眼底柔軟了些,「若非願意,誰能留住他人一輩子。」
如果不是喝醉,很多話,身為帝王的他恐怕說不出口。
邵華池悄悄睜了睜眼,滿滿笑意,眼睛像是被點亮了。
總算把你的真心話給逼出來了吧!
酒勁上來,兩人又一次唇舌交纏,還沒享受到下面的,韶華池就迷迷糊糊的了,兩人脫了一半,傅辰正要動作,卻見某人衣衫半解,雙頰微紅,胸前若隱若現,嘴裏還嘟囔着什麼,看着有些另類的可愛。
想要卻睡着了,這可不是我不給你,捏了捏韶華池的臉蛋,「點了火又不滅,裝什麼無辜。」
傅辰嘆了聲打橫抱起帝王,為其寬衣洗漱,拉上帳曼。
走出門外,王寧德還在外面候着,他從小就被傅辰教育,可以說是被傅辰一手拉拔大的,對傅辰有天然的畏懼和敬愛。
基本上無論傅辰和皇上每晚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就是皇上咒罵,裏面打起來,他也是絕對當做沒聽到、沒看到,反正皇上對寶宣王是嘴硬心軟,絕對不捨得懲罰的,兩人怎麼鬧怎麼冷戰,那都是那人家的私房事兒。
「傅哥,」私下,他還是保持着以前的稱呼。「今天這事,不是我慫恿的,是皇上要求……」
皇上,別怪奴才出賣您。
奴才是您的人沒錯,但奴才也是傅哥的弟弟啊,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奴才這也是為您謀求緩刑呢。
哦,緩刑,那是寶宣王上位後,對監獄制定的新措施。
傅辰蹙了蹙眉,似有些不悅。
皇上,那是對您不放心呢,您又不是不知道,在晉朝您的威望和地位,無論是不是衝着您這個人,想要嫁您的女子每年都能出新花樣,皇上這是欲求……咳咳咳!
「皇上今日做了什麼,把所有的事說一遍吧。」
王寧德複述了一遍,包括皇帝說了什麼。
聽完後,傅辰哭笑不得,又是氣,又是無奈。
「等皇上醒來,傳一下話,這一個月臣有諸多要事,便在御書房歇下了。」
王寧德臉一僵:完了!
皇上,看您算計傅哥,把您自己給算進去了吧!
不,他該為自己默哀,這一個月皇上一定脾氣特別可怕,他們做下人天天面對雷霆才不容易。
人生這漫漫長路,皇上,您還需努力。
「你說,皇上這次會出什麼招?」離開前,傅辰回眸,露出風華絕代的微笑。
王寧德被煞到了,噢噢噢!秒懂,傅哥這是在釣胃口呢,一下子滿足哪有什麼意思,勾得人慾罷不能才叫高招。這麼你來我往,那是情趣。
一大早,沒摸到枕邊人,沒熟悉的懷抱,邵華池是驚醒的。
只穿着褻衣就跑了出來,難道,傅辰走了?
宿醉的痛苦,讓邵華池頭疼欲裂,他隱約記得自己做了什麼,好像後來傅辰還進屋,在床邊看了他很久。
他迷迷糊糊有些意識,然後傅辰說:「發什麼騷。」
騷……
騷……
邵華池瞬間臉漲得通紅,他捂着臉,不敢相信自己醉酒後居然扒着人的衣服不下來,還這樣,那樣傅辰……什麼臉都沒了,朕還做什麼人!
最可惡的是,那混蛋還沒做!
王寧德要下差了,下差前快速把昨天傅辰的話說了一遍。
邵華池聽完,晴天霹靂!
睡書房一、個、月!
他是想讓朕憋死嗎?
不行,今晚,就要把他拉到床上!
皇上沒想到他不過是用了酒,都還沒用上藥,寶宣王就真的把小書房當家了,每天早出晚歸,有時候過了宵禁的時間,還是禁衛軍首領鄂洪峰給特意打招呼,讓下面的將士把咱們寶宣王給偷偷放進來,整的和做賊似的,這整個宮裏大概也只有寶宣王有這個特權了。要說傅辰自從當上寶宣王那麼多年,也是沒閒下來過,但影響力也是與日俱增的,用肉眼也能看到皇上和他給晉國帶來的變化,兩人一個下令一個執行,想要離間他們君臣並不容易。無論初衷如何,寶宣王都是執行的人,自然就受到阻力,甚至還有落馬的官員直指着寶宣王的鼻子破口大罵,「奸宦之輩,有何資格插手朝堂,晉朝將亡啊!皇上被一醃漬之人蒙蔽了雙眼!天要亡我大晉!」
哪怕這段話最後被禁止並未流傳出去,但那裏瞞得過皇上的耳目,皇上聽聞後勃然大怒下居然也沒立刻殺了這位官員,反而供着他,皇上要此人活着,「那麼朕會讓你親眼看看,朕帶來的太平盛世!而寶宣王,不比世間任何一個男兒差!」
此話自然也被載入史冊,無論是正史還是野史,都對這段永順年間的繁盛有諸多記載。哪怕在寶宣王之後再也沒有一個朝代出過這樣一位奇特的太監,他不拘泥於後宮,不貪戀權勢,不諂媚主上,不曲意迎逢,他是開啟了晉朝邁向資本主義萌芽的關鍵人物。
之後的幾年,貪官污吏少了,百姓手裏有銀子了,生活水平上去了,軍隊強大了,都脫不開寶宣王的一次次改變,哪怕被千夫所指的時候,他都默不作聲地熬過來了,直到朝堂都承認了這位這位王爺的地位和能力。
誰都看得出來,寶宣王的事也許僅此一次,再也出現不了這樣的君臣,沒有皇帝會放權給後宮的宦官,後宮的宦官也不會如此拒絕權利的誘惑。在一次下朝後,御書房的朝臣討論中,寶宣王曾當着史官的面開誠佈公說過,皇上是個有大胸襟的人,哪怕看法不一,也願意聽取朝臣們的意見,正因為皇上的信任與開明,才敢於做出諸多嘗試。
史官將原話原封不動的放入記載中。
王德寧回憶着發生的這一切,若皇上是明君,那寶宣王就是千古賢臣,他們君臣也許能被傳頌成千古佳話吧。
不過,也許所有人都沒發現,王德寧看來傅哥和皇上不約而同的,連史書都沒放過,秀了一把沒人察覺到的恩愛。
王德寧,邵華池改的名,這位就是曾經傅辰曾經照顧過的小太監吉可,當年還是個小蘿蔔頭現在已經成為大內總管的太監之一,他對史官如何記載並不關心,就像傅哥說的,後人如何評價,都不是他能左右的,他只做自己想做的,該做的。
一想到當時,他腦子裏只想到當傅哥說出皇上英明的時候,皇上忽然轉過了身,離開了龍椅,擺手阻止他們靠近。
拱了拱背似乎在顫抖,這不是哭就是笑啊,但皇上怎麼哭,這九成九是笑岔氣了吧。他想皇上平日那張冷冰冰的臉那時候大概笑得很可怕,可怕到他根本不打算給其他人看到。哪怕後來皇上轉回來也掩不住眼底濃濃的笑意,還有看向傅哥那幾乎快要融化的溫柔。
不過這兩人也和普通人過日子一樣,偶爾鬧冷戰或者熱戰,冷戰大多和感情有關,傅哥幾乎全程沉默,熱戰多和朝堂有關,兩人都會參與爭辯。這兩人性格差太多,有摩擦也並不奇怪,冷戰有八成是皇上單方面的,用他家傅哥的話就是,皇上戲多,他需要做的就是配合,不過戲多是什麼意思?
每次冷戰,皇上總有千奇百怪的理由把所有錯誤都放到傅哥頭上,然後等着傅哥變着法兒哄回來,以此來證明自己在傅哥心中的地位。
傅哥大部分時候也會由着他鬧,兩人你來我往,過去那麼多年反而越來越融洽,也許正因為性格的差別他們才能互補吧。私底下這樣的相處模式王德寧是滿心羨慕,他多希望自己能有這樣一個知冷知熱的人疼自己,哪怕話不多,但卻是全心全意的。
不過有時候皇上鬧得過了,傅哥也會採取冷處理。
比如這次的灌酒誘床事件,從皇上的表現來看,肯定失敗了。
皇上已經三天沒笑過了,因為傅辰連續三晚沒進養心殿了。
今日剛下了朝堂,皇上就一臉陰沉,所有的太監宮女刻意放低了腳步聲,生怕惹到了皇上。
從半年前開始修建貫穿南北的運河,傅辰常常睡在竣工的地方,最近更是差點要把那兒當家了。皇上也是知道這次寶宣王的名聲更是達到空前的程度,但外人不清楚,可他們之間誰不知道,皇上能命都能豁出去,皇位再重要都比不過一個人的分量。
這次的河工,不但保證工作的百姓每日有工錢,甚至夏日有足夠的食物供應,充足的休息,到了現在入冬更是連冬衣都早早備上,自然引得百姓讚不絕口,絡繹不絕的人加入到這條運河的修建中,這與曾經歷史上的勞民傷財,哀聲哉道形成強烈對比,這次是在晉國有能力開鑿這條跨時代意義的運河下,才動工的,這也是傅辰剛開始幾年並沒有提出這個提案的原因,錢財跟不上來,還沒完全掌控晉國的前提下,再好的提案也要放到恰當的時間。
現在運河的建造已進入最重要的戒斷,以前至少一天還能碰到一次,現在倒好,他睡下了那人都還不一定能回來,回來了也是直接進的小書房睡覺,醒了再早都沒用,傅辰早就出宮了,他眼裏到底有沒有自己這個皇帝!他知不知道他是朕的男人!
「目中無人!」奏摺看着看着,邵華池忽然一拍桌子,冷怒道。
這說的是誰,不言而喻。
安靜的御書房裏,邵華池這樣突然的怒火爆發,是很突兀的,所有伺候的人都悄聲無息地跪了下來,不知道是奏摺什麼內容又惹皇上生氣了。王德寧揮揮手,讓所有宮女太監先下去,宮女太監們如蒙大赦輕輕離開。自己則是低頭裝作沒聽到,也只有他知道皇上可不會為了奏摺生氣,如今的皇上幾乎能讓任何人為之震懾,比開國皇帝,被盛傳為明君晉太祖都威懾力強多了。最近又沒什麼大事,能這麼動怒的必然只有因為傅辰這一個理由:傅哥可從未目中無人過,對皇上您可謂盡心盡力,傅哥說運河要是通了,讓您頭疼多年的南北運輸,經濟不協調等問題就能得到解決,這說到底還不是看您為此日夜輾轉難眠,才想的解決辦法,心疼您嗎。若真要說目中無人,那也大約是您慣出來的。
作為貼身的總管太監,王德寧師承兩位脾性迥異的前任總管劉縱、安忠海,一個擅長做事,一個擅長說,所以王德寧耳聽八面,八面玲瓏,善於揣摩上意。
正因為揣摩明白了,才會保持沉默。
那麼多年養成的血與淚的教訓告訴他,每當皇上和寶宣王鬧矛盾的時候,附和、反對、同仇敵愾,無論哪種皇上都會生氣。他們兩口子的事,誰都別去插手,皇上也不會允許別人插進來。
「要是再給他個什麼地位都要爬到朕頭上來了!朕要治他的罪,這次一定要治!」邵華池邊狠聲道邊打開一本奏摺,還沒看幾眼就扔了下去,裏面的頁面正好是戶部尚書彈劾寶宣王剋扣戶部的銀子,這什麼鬼東西!自從三天前他在上朝的時候斥責了寶宣王后,這幾天彈劾的摺子像是雪花片一樣,都在流傳着寶宣王要被皇上罷黜了,好日子到頭了。
「一群什麼玩意兒!」享受着傅辰給你們帶來的好處,背地裏見到風向不對就開始見風使舵,都不是好東西!特別是戶部尚書,他問你們拿錢不是應該的嗎,不拿哪來的錢造運河,天上掉下來嗎,不就是又從你這兒颳了一大筆,這老頭子,摳門的緊,固執的要死!
氣得扔了摺子,眉頭蹙着,戾氣縈繞其上。
王德寧聽到奏摺被皇上拍到桌子上,又掉到地上的聲音,眼皮微微跳了下,以最輕巧的姿態走了過去,將那奏摺撿了起來,裏面的內容自然也很規矩地沒看,在宮裏無論有多大的後台,都要守着規矩,有規矩的人才能走長遠,輕輕合上又放在皇上隨手可及的地方。
緩了幾口氣,邵華池才繼續平心靜氣地翻開奏摺。
過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