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丁的帶路下,李斌騎着馬來到東市。已近黃昏,車馬魚龍川流不息。李斌想買點做燉肉的作料,甘草,陳皮,桂皮等物。
費了好大事,最後還是去藥店買的甘草,陳皮等。還買了豬腳魚等物。
回到府上,剛走進後院,一陣琵琶聲傳入耳中。仔細一聽,是從小晴屋裏傳出。李斌輕輕推開小晴房門。
「啊,公子,你回來了」小晴有些驚慌的放下琵琶。
「小晴,琵琶彈的不錯」李斌笑嘻嘻道。
「多謝公子誇獎」
「呵呵,我也甚喜音律,小晴以後不妨多彈給我聽,能看懂曲譜嗎」李斌坐再胡凳上,自己倒了杯茶。看着小晴說道。
「奴婢學過,應該看的懂」
李斌走過去拉着她的手「我們去書房,帶上琵琶,我有一曲,與琴和之,很是美妙」說着拉起小晴就走。
片刻之後,小晴拿着一張宣紙,上面寫着月滿西樓。仔細看了起來。李斌見此,悄悄退出書房。
「王嬸,洗淨即可,皮不用去掉。」李斌正在廚房忙碌着,不時的說着。豬肉在大唐都是低等人吃的東西。
剛進廚房,李斌說今晚要自己做菜。王嬸幾個跪在地下又哭又鬧,公子不可來廚房,此等鄙夷之地不時公子來的。半天解釋都沒有用,最後,李斌說教他們做幾道菜品。此乃師尊獨門絕技,才堪堪讓其答應。
「王嬸,你們看着我怎麼做」李斌把豬肉切成塊狀,用開水一過,然後另起鍋家冷水,放肉,加鹽,甘草,桂皮,香葉,大料還有姜等。
「大約一個時辰,就可以出鍋了」李斌說着便往書房走去,留下幾個大嬸面面相覷。估計小丫頭也研習完了。一想到小晴,李斌臉色露出微笑,小丫頭很單純。每天捉弄小晴估計是李斌在大唐最快樂的事情了。現在想想遇到的人都是大蟲級別的,先不說李二,就是程咬金,尉遲,房玄齡等人,自己在他們面前可以說幼兒一般。
來到書房,小晴坐在胡凳上,偶爾還撥弄琵琶,看樣子音律是都懂了。現在李斌是不敢小看古人的智慧了。
「晴兒,此曲如何」李斌搬了把胡凳坐在小晴面前。
「公子,真是好曲,按照此曲譜,我基本會彈奏了。」
「合奏一曲如何」
兩人來到琴房,也就是裏屋,李斌點起了香爐。李斌把詞輕輕哼了幾遍,待小晴記熟,便正坐起音。隨着琵琶和琴生應和,一首熟悉的音調在李斌耳邊響起,不禁有些潸然淚下。
紅藕相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子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孔疑達今日心情很是複雜,在書房呆了一天,不斷的揮寫儒家二字,腦中不斷出現李斌的話語。我儒家真的已經衰退了嗎?心神不定,大聲吩咐管家,背馬,拿上拜帖,去往李斌府上。
李斌府上門房一聽是孔疑達,連忙一路來到後院書房。聽到如此美妙之音,如歌如泣,時而委婉,時而高亮。透着隱隱哀傷。仿佛看見舟中女子盼首而待,失望之聲嘆息耳邊。
一進門便聽此樂曲,悲傷之情更加悲傷。嘆息一聲,整理下衣物。
聽門房說孔疑達前來拜訪,李斌呆了呆。急忙起來出了書房。
看見李斌出來,孔疑達一記大禮「孔疑達冒昧前來拜訪,本想請李大人解惑,剛走到此處,聽到一曲如此美妙之音,實為幸事」
李斌嚇了一跳,趕忙避開,天下誰人敢受孔疑達大禮,就是見到李二,他都不敢受,作揖道「孔大人,折煞晚輩,但有何事,請吩咐便是,請隨斌進書房一談如何」
「正想請教」
書房裏面,兩人正坐,中間是一案,小晴倒好茶水便退走了。李斌是真討厭這種談話方式,還是習慣後世翹着二郎腿,邊喝茶邊聊天。
「孔大人,但凡何事,只要我能辦的,請儘管言明」
「李大人,我儒家真的正在衰退嗎」孔疑達問出此言,隱隱帶着希望。
「哎!孔大人,可以想像,漢帝廢除百家,獨尊儒術,是為國家安定,而儒家卻是合適當時的安國之策。可數百年來,朝代不斷更替,是否需要儒家,就言現今大唐,大唐以武立國,而儒家可曾給出一個好的保民安國之策,其儒家思想根深蒂固而已」
過了片刻,孔疑達像是老了十歲,問道「李大人,可曾度過儒學」
「孔大人叫的我真心慚愧,我字子和,若孔大人不棄,叫我子和可好,」李斌苦笑道。
「甚好,老夫字仲達,子和呼我沖遠即可」
「萬萬不可,孔大人乃聖人之後,加之輩分遠高小子……」
孔疑達微笑打斷李斌之言,說道「老夫,老夫的確年長,但視子和為友,莫非子和不願相交於我」
「這…這…如此我若在推辭就淪為小人了」
「哈哈,子和莫要做小兒之態,一計定草原,獻食鹽。今日早朝陛下還言,我李姓又出大才」
李斌頓時覺得不好意思,撓了撓頭說道「都是小子妄論」
「哎,若是妄論能平定草原,老夫到是希望多妄論幾次,老夫已是半百,經歷戰亂十幾次之多,往往大軍過去,死傷遍野,民不廖生」
「子和,你讀過哪些書籍」孔疑達問道。
「讀過的到不少,天文,地理,算學等。一天師傅帶我去書房,指着一屋子書到,你隨意看看」
「如此說來,你師傅未教你書中之學?」
李斌想着小學初中的課本說道「也不能如此說,師尊說書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能老是看書,不知變通,經常提一些問題,讓我自己尋求答案」
「哦……不知你師尊提何問題」
「有一天,我練完字。師尊把我叫出書房,說道,你認為世上最大的學問是何學問?我答道是教化之學,師尊搖頭道,教化之學,首先是教的人會,而他會了多少就能教多少。片面耳」
「這世上最大的學問就在身旁,你看這山川,樹木,動物與人。我等立身大地,卻連大地都不了解,何其悲哀。作為汗人,眼看世間紛爭不斷,卻不想如何解決爭奪。哎!隨指着一顆小樹說道,此樹如何生長。十天後,我需你答案」
李斌看了一眼孔疑達說道「我費了三天把小樹從地底拋出。孔大…仲達,說來也奇怪,你可知那株二尺小樹,其根部足有四尺,其根上有密密麻麻的小根。每個根上也有密密麻麻的小枝,小枝上還有小枝。放在地下,半天葉子就開始枯萎,放入水中半天。葉子又鮮活,但是慢慢變黃。植入地下葉子如舊也。由此可見其生長,必離不開水分和地下之養料,以數不清的小枝吸取水和養份,供給全身生長」
孔疑達低頭深思,如此教學方式真是前所未見「令師真乃奇人也,可惜,可惜無緣得見,大憾也!」
李斌偷笑,我師傅可不止一個。有教數學的,物理的,化學的,語文的,你要見一個。
孔疑達突然起身,對着李斌深拜了下去,說道「子和,儒家斷斷不可從我手中衰敗,還請教某,某願以師禮待之」
什麼!孔疑達,別玩我,此事要是傳出去,我就不用活了「仲達,不可如此。你我乃好友,剛方才言之。若有何想法,我幫你便是」說着連忙起身去扶孔疑達,孔疑達執意的拜下,李斌也無法。
「仲達,先說明,你我乃好友,其他勿提。儒家若想延續壯大,實則很簡單,一本論語註解方且疑問多多,何況其他儒書」李斌才說道此處,聽見屋外王嬸說肉煮好了。
李斌大喜,正好不知如何解釋。這就有了現成的事物,叫他們把吃食拿進來。兩大碗肉,一大盤豬蹄,還有幾樣新鮮小菜。便擺在方才案子上。
「仲達,你乃我親自下鍋,你覺得如何」
「這……」
「哈哈,仲達可是想到君子遠庖廚,此言出自何處,你定是知曉,無他,就是在講國主心善,不忍殺生也。世人不知,在加上某些大儒註解男子不能入廚房,所以君子都紛紛避廚房而遠之,但是你可知道,我們的祖先,天天狩獵,不論男女,日日吃着自己烤的肉和樹上的野果,祖先如此,而我等還避之廚房不急,真乃可笑」
「仲達,你可重新註解此書,吃乃是天性。既然肉都已下口了,還在想着君子遠庖廚,掩耳盜鈴乎,如此豈不有利於大唐子民,至少可減少大唐女子負擔,也可使婦人不在家時,其男子吃的上飯」
孔疑達沉思,片刻後站了起來又是一記大禮說道「多謝子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淚花都出現了。
李斌也懶的在去扶了,看樣子孔疑達是悟了,便說道「仲達,讓儒學適合每個朝代,民政,國策,包括軍中,儒學豈能衰敗乎」
「哈哈,甚是,甚是,我忽聞案上之肉如此之香,口中生涎,未想到子和做吃食如此之好」
「嘿嘿,自小跟隨師父,閒來無事到有些研究。快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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