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湘老夫妻二人的商議,並沒有事先告訴蕭逸然和嚴端。自然也沒告訴蕭逸然已經寫信給她的父母,並托寇準前往燕山府提親等事。蕭逸然雖然從老夫人的言談話語中感覺到是有意要撮合自己和嚴端的婚事,因為一直沒有名言提及,也只當是什麼都不知道。****還是和嚴端一起陪伴着先生讀書彈琴。
只是,五月初的時候,突然接到了風塵僕僕由燕山府趕來的母親孫氏,蕭逸然心中頓時激靈了一下。
&娘怎麼來了,爹爹呢?」
誤以為燕山府出了什麼大事的蕭逸然忙不迭地詢問。
&兒,娘想然兒了,所以來看看,家裏無事,然兒不要擔心。」
從母親臉上也未曾看到異常,蕭逸然這才放心下來。
孫氏先是拜見了寇湘老先生,便來到後院老夫人房中,稍事問候,就由蕭逸然陪着到寇府早就安排下的房間裏,梳洗打扮,並藉機休息休息。也好問問女兒的真實想法。
孫氏在拜見寇湘時,已經見過站在寇湘身邊的嚴端,在老先生的引薦下,嚴端當時也是以晚輩之禮拜見了孫氏。
&兒,老先生信中對嚴端不吝辭色的誇獎,果然話語不虛。」
已經多少猜出來一點母親來意的蕭逸然,聽母親幾句話就繞到了嚴端身上,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測,不由羞澀地低聲問道:
&先生何時又給爹爹去信了?」
&是月前,不僅先生有書信送到府里,然兒的師兄還親自跑了一趟?」
&
蕭逸然驚呼一聲後,便再也沒有了下文。
孫氏明白,以女兒的聰慧,自然都猜到了。
&兒實對娘說,願意嗎?」
紅着臉憋了一會,蕭逸然才用輕若蚊蠅的聲音答覆了一句:
&古兒女的大事都是父母做主,然兒怎好做主。」
顯見女兒是願意了,孫氏自從聖旨賜婚之後一直懸着的一顆心才算徹底放了下來。
&不說然兒也猜到了吧,這次千里迢迢就是為然兒的婚事而來。你師兄在燕山府的時候,曾經出過一個主意,既然這邊寇老先生已經認下嚴端為義子,然兒就不好在寇府出嫁了。所以,你師兄建議,讓然兒與師嫂拜為姐妹,到時就從宋佳出門吧。」
&怎說都是。」
蕭逸然只能低聲答應着。
接下來幾天孫氏要和寇湘,以及老夫人商量兩個孩子的婚事,所以便早早打發人把蕭逸然送到了宋家。
作為祖輩都是讀書人的宋家,雖然沒有出什麼高官大宦,在當地還是頗有些名聲的。來到宋家的蕭逸然的起居自然都是晴雯和麝月照顧,就是房中的擺設家當,也大都是從寇府送過來的。蕭逸然早就知道宋家清貧,卻沒想到會清貧到如此地步。
隨後的日子,蕭逸然便留在宋家安心讀書彈琴,至於婚嫁之事自然無需她操心。幾天之後,母親孫氏過來,一是看看蕭逸然在宋家住的是否習慣,二是告訴蕭逸然婚期定了,就在立秋的前一天,算算日子只不過還有一個月零六天。
&兒還住的習慣嗎?」
&挺好的。宋家伯父伯娘都對然兒極好。」
&就好,娘可要回去忙女兒的嫁妝了,倒是會陸續送過來,然兒可仔細收好了。」
&道了>
蕭逸然輕聲答應着,送孫氏到宋家大門外。
因為宋家還有另外一處宅子,考慮到女孩子出嫁事物繁雜,夫妻兩人年齡大了不說,身子骨還不是很好,既然什麼都幫不上忙,所以乾脆搬到了另外的宅子裏,直接把住宅讓給了蕭逸然。
儘管寇府和蕭逸然都很過意不去,但是拗不過宋家夫妻,只好聽從二人的安排。
一天天隨着做好的嫁妝,陸續送到宋宅,婚期也漸漸臨近。
&爹爹會來了嗎?」
蕭逸然一直想問,直到離婚期還有十天的時候,才終於問出口。這時候嫁妝已是準備的差不多了,所以孫氏也搬到了宋家,陪着女兒。
&爹爹說,只要沒有天大的公事,就儘量趕來。」
&是爹爹來,豈不要向禮部請假?」
知道女兒擔心什麼,孫氏解釋說:
&爹爹早就想好說辭了,就說是江寧府你舅舅家有急事。還有,你師兄一家也要回來。」
&嗎,都好幾年未見師兄了。不知他們又添丁進口沒有?」
&麼沒有,你師兄現在已經有了兒子一女了。」
聽母親的口氣里充滿了羨慕,反而讓蕭逸然不好再問下去了。
&兒有沒有想過將來在哪裏安家?」
蕭逸然豈能不想,知道寇老先生夫妻體力越來越差,早晚要被師兄他們兄弟接到身邊去,自己成親後也不便總是借住在寇府。
&和爹爹可有好的去處?」
&和你爹都聽然兒的,只要然兒高興,爹娘都跟着去。」
蕭逸然沉思片刻,便輕輕說出來「太倉」兩個字。
不想母親孫氏一聽就笑了。
&然被爹娘猜中了。」
&什麼意思?」
&和你爹就知道然兒一直念念不舍太倉那座小院子。娘臨來之時,你爹爹已經打發人趕往了太倉,想辦法再把那座小院子買回來。」
&的?」
&然是真的,不僅如此,你爹爹已經寫好了手本,只等秋後就呈報給聖上,請求告老還鄉,我們一家人也過過清閒的日子。」
這樣的消息是蕭逸然最想聽到的。
轉眼又過去七天,眼看離婚期只剩下三天,蕭國良果然會同寇準一家一起風塵僕僕趕到了下邦縣。
&爹一路辛苦了。」
蕭逸然拜見時,看到一臉風塵的蕭國良難免心疼。
&哈,然兒出嫁,爹爹就是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不得不說說寇老先生的為人,儘管蕭逸然和嚴端都不是嫡親的子孫,寇湘還是按照婚嫁的禮節,一樣不省的為兩人操辦了一樁光光彩的婚禮。這讓蕭國良夫妻格外的過意不去。蕭逸然和嚴端自然也是從心底里感激。
七月初六,當一乘花轎從宋家抬入寇府,蕭逸然的心也隨着緊張起來。端坐在當年師嫂宋霞曾經做過的大床上,一直到喜宴散去,輕微的腳步聲來到身邊,蕭逸然的心差點從心口蹦出來。
&兒。」
聽到嚴端溫言細語的叫聲,蕭逸然微微垂下頭去。
當頭上的蓋頭被一點點揭開,蕭逸然的頭垂的更低了。
&兒。」
&
輕若蚊蠅的答應聲,連自己都似乎沒有聽清,蕭逸然真懷疑究竟嚴端聽到沒有。
&兒,餓了吧?」
蕭逸然搖搖頭。
雖然不餓,可還是在嚴端的服侍下,吃了幾口桌上早就擺好的飯菜,還按照禮數一起喝了半杯合卺酒,這才在半推半就被嚴端抱上了婚床。
等嚴端吹熄了房間的紅燭,蕭逸然終於放鬆了一點。只是當嚴端的雙手在自己身上摸索着,試圖要為自己寬衣解帶時,蕭逸然再次緊張起來。
&君。」
似乎這兩個字一直在嘴邊含着,輕輕一張嘴就跑了出來。
聽到蕭逸然改口稱呼自己夫君,嚴端如同受到了鼓勵一樣,雙手連動,很快就脫去了蕭逸然身上的大紅喜服,由於心中的羞澀,蕭逸然不由緊緊抱住了嚴端。
&兒。」
&君。」
在嚴端刻意的溫存下,兩人終於坦誠相對。
畢竟都是未經人事的少年男女,歷來只讀聖賢之書的兩人,幾經周折才終於入巷。
記得曾經讀過一句戲文叫「痛並快樂着」,直到嚴端的堅挺深深進入體內,蕭逸然才終於明白這話的真正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