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在天亮前漸漸止住了,雖然還飄着零星的雨點,已經沒有多大妨礙。天剛微微亮,然兒讓張大柱套上牛車,帶上另外兩位長工,把外公兩人送到西泠湖畔,僱到馬車後,護送出三十里地再回來。
早飯時,李爺爺過來,聽然兒說了夜裏發生的事情後,便回到夏村,把三個兒子,還有四個孫子都叫來,打算讓他們在王府護陵人未來之前,先臨時守護然兒姐倆。李順叔叔兄弟三人,加上武叔叔和成叔叔家的兩個兒子,五個人隨着李爺爺不大會就來到竹林山莊。然兒安排他們先到祠堂邊李爺爺所在的五間屋子裏住着。
張大柱是午飯前趕回來的。到家後,對然兒說:
&讓然兒猜中了,我們一行離開西泠湖畔不到十里地,就被兩位陌生人攔住了葛大叔乘坐的馬車。他們以為只有葛大叔和長工劉進二人,卻沒想到馬車和牛車是一夥的。等明白我們這邊是五個人時,就乖乖地退走了。」
&叔確定外公二人安全了嗎?」
&會有問題的,我們送葛大叔二人離開西泠湖畔有三十里地,走的是官道,路上人來人往的,他們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
&就好。還有一件事要大叔去辦。」
&兒吩咐就是。」
&兩人回去後,對方就知道了我們已經向王府求援。我要是他們,肯定會在王府派來的人未到之前動手。而王府派人最快也要五天後到達,所以我們要提前做些準備,以應付這五天內對方的行動。」
&兒打算做些什麼準備?」
&大叔到附近村子裏雇二十個人來。每天每天五百銅錢。要和他們講清楚,來此不是幹活,是守家護院。並告訴他們,總共僱傭他們十天,也就是每人無兩銀子。這十天內,不發生事情便罷,如果有事情發生,必然是動刀動槍的打鬥。所以要求被僱傭的人,一是對於會發生打鬥做到心中有數。二是要年輕體健,身手利索,最後是有功夫在身。對於那些有功夫的人,工錢可以加倍。三是,萬一在打鬥中受傷致殘,費用全部有我們包賠。」
&我馬上就去找人。」
&急,大叔吃完午飯再去晚不了。我估計,對方最有可能出手的時間,是後天夜裏。」
&什麼是後天夜裏,姐姐?」
青蓮不解地問道。
&兩個人攔截外公不成,必定知道我們會做防備。李爺爺早晨把三位叔叔請來,肯定已經被對方知道了。今天一天,明天一天,我們防備兩天後,見沒有動靜,按常理猜測,第三天會有所放鬆。所以,我猜他們應該會在第三天動手。如果再拖下去,等王府的人到了,他們就沒有機會了。所以,張大叔,你請人切不可大張旗鼓,最好悄悄地進行。不然讓對方知道了,會逼他們提前動手。」
&記下了,吃完飯就去請人,儘量不張揚。」
三個人的議論並沒有告訴任何人。就是張大嬸和小玉,張大柱都沒有說。只是讓小玉這幾天不要出門,儘量和然兒姐倆待在一起。
下午,然兒青蓮和小玉如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照樣陪着外婆到池塘邊的亭子裏納涼,練琴,讀書,寫字。只是晚上的時候,然兒藉口方便照顧外婆,把外婆搬到小樓上青蓮的房間內住下,姐倆則住在然兒的房間裏。
外出請人的張大柱一夜未歸,到晚上的時候,青蓮就有些坐不住了。不斷地向夏村方向的小路上張望。然兒見了,笑着說:
&兒,別看了,張大叔不會這麼快回來的。你以為請人來打架是件容易的事情嗎?」
&一今天晚上有事情怎麼辦?」
&心吧,不會有事的。」
果然如然兒所說,一夜無事。相對夜晚,白天更加安全。不過,看青蓮的表情,心裏還是十分緊張。到午飯後,青蓮已經有些坐臥不安起來。然兒安慰道:
&兒別擔心,張大叔今天下午肯定能回來。」
&姐怎麼知道?」
&的,不管張大叔有沒有請到人,今天都會回來說一聲的。張大叔不是那種冒失的人。」
&一張大叔請不到人怎麼辦?」
&會的,就算請不到二十人,總會請來幾個的。絕不會一個人都請不到,畢竟我們出的價錢不低。」
傍晚,正在池塘邊閒坐的青蓮,發現張大柱領着兩個人從夏村方向走來。不由對然兒說道:
&姐,怎麼只請來兩個人?」
&會的,後面肯定還有?」
&我明白了,張大叔是不想被人發現什麼。」
&兒真聰明。」
說着話,然兒讓小玉在亭子裏陪着外婆,自己和青蓮迎着張大叔走去。
&兒,幸不辱命,人我都請來了。怕引起外人的注意,分成好多組,天黑後陸續就都到了。」
&叔辛苦了,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是走了點路,不累。然兒準備讓他們住在哪裏?」
&李爺爺爺幾個先回家,空出那五間房子來,就讓他們在那裏擠擠吧。反正夜裏要守夜的,只是白天躲在裏面休息。好在也就三四天時間,問題不大。大叔是從哪裏請來的人?」
&來還真是運氣好。我到西泠湖畔打聽時,有人告訴我,讓去鏢局或者武館請人。我一想也對呀,不論鏢局還是武館,裏面的人都是干打架營生的,請來幫忙最合適不過。剛好我知道在西泠湖畔北邊就有一家武館,走到那裏和館主一說,館主當即就同意了。」
&道沒嫌我們給的工錢少?」
&初我也是擔心對方會嫌工錢少,所以準備等對方還價時,就加到每人每天一兩銀子的。不想對方聽說是來女兒坡守護芳魂祠時,連價錢都沒還,就同意了。」
&么女兒坡,什麼芳魂祠?」
青蓮聽迷糊了,不由問張大柱。
&哈,這是外人對竹林山莊和郡主以及主母祠堂的稱呼。」
青蓮瞪大了眼睛,看着張大柱問道
&們怎麼不知道?」
然兒聽了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
&里八鄉都這樣叫的。只是沒人當你們姐倆的面說過就是了。」
&叔,武館如此痛快的答應下來,是不是有什麼緣故?」
&有個緣故。和睿王府有關。聽武館的張館主介紹說,當年他在外遊歷的時候,曾經去過京城,不想被京城的幾個惡少欺負,因為忌憚他們背後的家門勢力,張館主不敢還手,恰好被過路睿王爺救下。從此,張館主一直想找個機會報答睿王爺的恩情。張館主還說,五月里,也曾來此想拜見王爺的,只是被王爺的護衛給攔下了,最終沒能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