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兒和青蓮在外婆家住了下來。期間詳細對外公、外婆、舅舅、舅媽講了姐妹倆這些年的經歷。比如建房,買地,買毛竹林,醃酸筍,挖池塘,種蓮藕,養魚等等。聽得四人只嘖嘴。
&是薇兒當年有然兒姐倆一半的心機,也不會落到如此地步。」
外婆很是感慨。
&年,你們娘離開謝家後,擔心給家裏帶來非議,只是和你們舅舅打了聲招呼,便偷偷離家。本以為只是到附近躲避幾日,不想一去再無音訊。你們外公和舅舅連續尋找了四五年,依然沒有音訊,當時就以為你們娘已經不在人世了。」
外婆的話不禁讓然兒想起當年葛壯找到夏村的事情。
&姥,五年前,謝家的一個叫葛壯的曾經找到過我們。」
&壯?那是你爹謝雨的貼身長隨。既然找到你們了,為什麼沒有帶你們回來?」
&臨終時囑咐然兒,十五歲前不可認親,不可打開娘留下的有關然兒身世的紅色盒子。」
&兒是過於小心了。」
外公嘆了口氣,接着說道。
&雨在這件事上,雖然最初欺騙了大家。不過,事後卻一直在尋找你們娘倆的下落,至今也沒有中斷過。」
&兒和蓮兒這次回來要不要見見謝雨?」
舅舅顯然對然兒的爹爹沒有好感,直呼其名不說,語氣也不是很客氣。
&兒沒有想好,要不過幾天再說?」
&然回來了,就不用再回去,有的是時間考慮,想見的時候,告訴舅舅一聲,舅舅去通知謝雨。」
&舅,我們還是要回去的,然兒和蓮兒早就打算陪娘一輩子。」
&怎麼行?你們吃了那麼多苦,現在有舅舅在,怎麼還讓你們回去受苦?」
&事先放一放,等過幾天我去薇兒墳前看看再說。」
外公打斷舅舅的話,說道。
&舅,舅媽,怎麼沒見表姐妹和表姐弟他們?」
然兒和青蓮來了兩三天,一直沒有看見舅舅家的孩子,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所以試探着問道。
&們有一個表姐,兩個表弟。表姐已經許了人家,年後就要嫁人了。兩個表弟,一個十四歲,一個十歲。你們來的前一天,姐弟三人剛到外婆家,過幾天就回來了。」
舅媽對然兒和青蓮如此說。
私下裏,舅舅也跟外公外婆商量,不想讓然兒和青蓮再回去夏村。兩個弱小的女孩子,無依無靠的,艱難可想而知。只是,外公一直在猶豫。
&沒見然兒態度很堅決?這性格倒是很像當年的薇兒。再說,她們姐倆也置辦下不小的家業,又一直在心裏依戀着薇兒,怕是一時半會說服不了她們。」
&謝雨那裏怎麼辦?要不要通知一聲?」
&過幾天吧,雖然謝雨已經再娶,卻一直掛念着薇兒娘倆。怎麼說然兒也是謝雨的親生女兒,不告訴他也說不過去。只是聽然兒說,五年前葛壯就找到然兒姐倆了,怎麼後來沒動靜了呢?你抽空先找葛壯打聽打聽再說。」
爺倆商議不久,然兒舅舅就從謝家下人嘴裏打聽到葛壯的消息。
&親,從謝家下人那裏打聽到,自從薇兒妹妹離開後,葛壯一直在外尋找。只是五年前突然失去了葛壯的消息,至今仍然毫無音訊。」
&年前?葛壯找到然兒時也是五年前。難道葛壯在見過然兒後,出了什麼意外?不然,也不會自那次之後,再沒有去找過然兒姐倆。」
&家人還不知道葛壯找到然兒的事情。」
&來,自從葛壯找到然兒後,還沒來得及傳回消息,便出事了。」
&要不要告訴謝家一聲?」
&等等,聽聽然兒的意思吧。」
然兒來到外公家的第七天,舅舅家的表姐,兩個表弟從他們外婆家回來了。表姐長的很俊俏,叫葛蕾,依稀有些然兒娘的模樣。大表弟叫葛亮,小表弟叫葛童。兄弟倆長得都隨舅舅。
&兒蓮兒來認認蕾兒表姐,看是不是和你娘長的有些像?」
然兒姐倆和舅舅家的表姐弟三人,是同齡人,表姐和表弟們也都讀書認字。兩個表弟還在私塾讀書。所以,五人很快便熟絡起來。葛家的院子裏,時時傳出姐弟五人的笑鬧聲。看着眼前活活潑潑的孫子孫女外孫女,外公外婆心內對然兒娘的傷痛,減輕了不少。
然兒和青蓮一直不知道舅舅叫什麼名字,和表姐葛蕾熟悉後,才知道舅舅叫葛禮。舅媽娘家姓孫,舅媽叫孫怡。大表弟葛亮已經通過了童生試,只是還沒有參加過院試。小表弟葛童明年才參加童生試。表姐葛蕾的婚期定在來年的三月十六。現在外婆、舅媽、表姐正在為表姐的嫁妝忙碌着。然兒的女紅還拿得出手,也跟着幫忙。只是青蓮就尷尬了,私下對然兒說:
&兒丟人了,回去一定好好學學女紅。」
&呵,現在知道不好意思了?當初是誰說的,做不做的,有錢就能買了?」
說的青蓮不好意思地伸了伸舌頭。
&兒的女紅是跟你娘學的嗎?」
外婆見然兒的女紅已經有了些功底,不由問道。
&在的時候,然兒還小。是娘沒了之後,然兒自己學的,只是給我們姐倆做些衣服,繡幾塊帕子。只要我們自己不嫌棄,也就沒人說什麼。」
&己琢磨着能做到這樣,可見然兒是個心靈手巧的閨女。」
舅媽誇讚道。
&兒沒跟着一起學嗎?」
外婆見青蓮一直沒上前湊,知道可能不會做什麼。
&里事情多,又是養雞,又是餵豬,還要做飯。蓮兒忙家務比較多,也就沒時間學女紅了。」
然兒怕青蓮難堪,便替青蓮打着圓場。
算算日子,來到臨康城已經十來天了,然兒和青蓮約着表姐,一起來到南城謝家女婿的雜貨鋪,和謝大叔見了個面。
&叔決定了什麼時候回去嗎?」
&婿女兒的意思是讓我們到月底再走,你們姐倆呢,打算什麼時候走?」
&們也還沒定下來,可能外公也要跟我們過去看看。等定下來,再來告訴大叔大嬸吧。」
來到外婆家,轉眼就過去十來天。這十來天是然兒和青蓮第一次享受到家庭的溫暖和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