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軌的聲音咯嗒咯嗒地掃着夏日綠油油的山川河流往一個陌生的城市而去。
漸漸地,進入了一片綠油油的山谷,兩面是那樣連綿起伏的群山,望去,那樣的蔥綠直指天空,仿佛天都是綠色的,蒼翠、欲滴。
他忽然站了起來,失聲道:
秦嶺,這是秦嶺!
這就是秦嶺。能夠看到秦嶺,這是馮豐喜歡坐火車的原因之一,儘管一個接一個的洞口帶來的黑暗讓人鬱悶,可是,每一段黑暗之後,就是特別藍的天,裊裊的雲,那樣幽深的沖向天空的綠,讓人期待而又神往。
在秦嶺的頂端,又會住着什麼樣的神仙?
看到這樣熟悉的秦嶺,李歡心裏卻別是滋味,他低吟:
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
他曾在一次征戰中路過秦嶺,走了一條不為人知的捷徑山道。那時的秦嶺還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即便現在有了轟隆轟隆的「大火馬車」——馮豐是這樣告訴他的——秦嶺本質還是沒有變化的!
看來,經歷了一千多年,變化最大的是人類和人的心靈,而大自然——沒有被破壞的少數大自然,依稀仿佛舊日的面目。
馮豐也不理睬他的傷風嘆月,倦了,蜷縮在臥鋪上,面向裏面,準備睡覺了。
「喂,馮豐……」
儘管她不理睬他,他還是希望她醒着,那至少讓他覺得心安一點。
「別吵,今天下午就會到了,你看着包包,我睡覺。」
他怒極,自己是皇帝,她是「臣妾」:「為什麼不是你看着包包我睡覺?」
「因為你吃人嘴軟,你現在靠我養着……」
「誰希罕你那些粗劣飯食?我天天山珍海味的時候……」
「那你吃你的山珍海味好了,跟着我幹啥?火車上東西奇貴,一個盒飯要15元,我也是窮人,養不起小白臉,哼……什麼東西……」
她恨恨地罵,翻着白眼,完全是一個粗魯兇悍的女人,哪裏有絲毫馮妙蓮的溫柔高雅浪漫多情的樣子?
他已經徹底明白,她真的不是馮妙蓮!
她和馮妙蓮的差距,是一千多年!
「你這種凶女人,誰願跟着你誰倒霉。幸好我喜歡的是妙蓮,絕非是你馮豐!你連妙蓮一根手指頭都及不上!」
她不怒反笑:「那你滾,你馬上給我滾!」
「我偏不滾!」
「不滾就看着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