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后一走,柳兒趕緊關了宮門,陪馮豐回到了房間。
傳說中的太后終於露面,馮豐才明白,今天晚上,廚房飯菜送得如此及時的原因。也才明白自己如此忤逆皇帝,都還能苟且活命的原因,原來,馮昭儀和他幾乎還算得上是表兄妹,他不是念在往日的情份,而是看在他老娘的份上而已!
OMG,馮昭儀和皇帝可是近親結婚啊,生的小孩很可能會是白痴的。但是,馮昭儀進宮四年並未生育。莫非也是近親結婚的原因?
柳兒面露喜色:「娘娘,太后回來了,您就有機會了……」
「有什麼機會?」
「重新贏得皇上的寵愛呀。皇上很聽太后的話的。」
「切,誰要他這種男人寵愛?」
馮豐摸摸自己隱隱還在發疼的面頰,想起那負心漢的狠毒不禁齒冷,早已下定決心,一旦離開了,就決不會再回到這個可怕的地方了。
整個晚上,柳兒都是喜滋滋的,馮豐卻越來越惴惴不安,明天就要見到馮昭儀的「父母」了,可得小心應對,免得露出馬腳。
第二天一早,馮豐就起床開始梳妝打扮了。柳兒完全領會了太后的意思,這次參加家宴,也是告別宴,一定要給皇帝留下良好印象,才會為將來萬一病好重新回宮留下一線希望。要給皇帝留下好的印象,唯一的辦法就是打扮得儘量漂亮。
馮豐自然是決心再也不回皇宮了,但是也不想灰頭土臉地出現在那個什麼「家宴」上,並且是首次見「父母」,所以良好印象還是非常必要的。
柳兒為她試了十幾套衣服都不合適。馮豐試得厭煩起來,忽然心裏一動,心想,這宮裏天天見到的都是宮裝麗人、滿頭珠翠,自己何不換一種裝扮?現代女人的很多清爽打扮不是也挺好看的嘛?
她翻了翻衣櫃,目光落在了兩件白色絹紗衣服上。這兩件衣服都很長,而且輕薄,上面還有淺紫色的暗花紋,看起來特別清爽悅目。馮豐拿在身上比劃一下,心念一轉,改良一下,可不是上好的晚禮服?
她選定一件下擺有多幅褶皺的絲衣,在柳兒的幫助下改動了一下領口,將裙腰收窄,內襯了絲薄的抹胸,上衣貼身,裙長曳地,薄紗輕袖,雲紡堆曼,穿在身上,可不正好是一件改良版本晚禮服?她從剩餘的首飾里挑了一條珍珠項鍊,然後全身再不佩戴任何首飾,只將烏黑的長髮用一條金黃色的發冠簡單束了,盤成髮髻。
接着,她開始化妝,化妝的最高境界就是看不出化妝來,宮裏的女人為吸引眼球,很喜歡濃妝艷抹,好些人看起來跟七八十年代的香港古裝劇里那些嘴巴特血腥的女配角類似。馮豐只淡淡地塗了一層粉,又將胭脂塗抹得很淡,面上只得若有若無一絲紅暈。
以前,馮豐一直以為古代的化妝品很落後,如今才發現,這宮廷里的化妝品可完全是「高檔貨」,她尤其喜歡的是粉,那是真正的天然珍珠粉加了一種特殊材料製成的,又光滑又細膩,塗抹起來十分均勻。她對着鏡子看了看,想起以前電視裏常見的那個廣告「看不出我擦了粉」——這才是真正看不出擦了粉,而臉色完全呈現珍珠一般天然的淡淡的柔和,將憔悴和病容都完全遮蓋了,看上去,皮膚真有點兒水噹噹、白裏透紅的效果。
她再淡淡地塗了一點類似口紅的東西,如此,整個人看來,又精神又清爽,十分淡雅、青春。
柳兒舉着鏡子看了半晌,道:「娘娘,這樣好是好看,可是,會不會太奇怪了一點?沒有人會這麼穿的……而且,太簡單了。」
「簡單就是美,知道不?呵呵。」
柳兒退後幾步,上下打量她幾眼,忽然道:「娘娘,奴婢咋覺得您穿這身衣服比那件寶藍雀金裙更漂亮更精神呢?」
「柳兒,算你有眼光,哈哈。」
馮豐又幫柳兒選了一身合適的衣裳,主僕二人打扮停當,吃了早已送來的早餐,就坐在別離宮裏靜靜等待侯爺夫婦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