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7月,他們關心的還僅僅是期末考試的成績和即將升入高中,但是外星文明的來襲讓一切改變了。
那個黃昏,加望着天空緩緩划過的宇宙航母,輕聲告訴阿升:「我要去搭那艘飛船。」原來她已經被選為人型戰機駕駛員。
她將在火星接受緊張短暫的訓練,而他在地球等待着遠方的戰果。
戰場上的殘酷使與升的短訊成為加唯一的心靈寄託,但是在近地球圈打敗敵人的地球軍開始大規模反攻,隨着追擊距離的增加,發送e-mail所需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一天、一月、半年、一年……升入高中的阿升也有了另一個傾慕她的女生,但由於加的e-mail,他在一個下雪的日子裏拒絕了那個女生。
宇宙中的加,地球上的升,兩個人都陷入了寂寞的等待中。浮雲、雨水、野草、放學後的教室、路邊凌亂的電線杆、畫着白線的柏油路……在一起的日子裏那些隨處可見的事物成了他們共同懷念的東西。這是一組連畫,畫上的內容都是單純的景物,但是連起來卻透露了那股由內而外的遺憾,每一張的構圖都和前一張不同卻有遙相呼應,讀者能在一頁頁的翻動中走過兩人的思戀之旅。在王社長看來這段回憶無疑是《星之聲》的核心思念。
身在外太空備受思念煎熬的加發出信息:「也許,我們是被宇宙拆散的第一對戀人。」而升回答她說:「也許,思念可以超越時間與距離。」
在激烈的外星大戰過後,地球軍不顧自身的技術劣勢,大範圍時空轉移到距離地球8.6光年的天狼星系追擊外星敗退的殘餘部隊,殊不知那只是外星的誘敵之計。在天狼星美麗的草原上,外星遺蹟前的一片太陽雨中,加給阿升發了這樣的消息:「24歲的阿升,我是15歲的加,我發現自己還是很喜歡你。」而這次所需要的時間
戰至最後,加拋卻一切情感上的包袱投入作戰最終嚴重破壞了對方的母艦。支離破碎、失去動力的追獵者消失宇宙空間中,加含淚向遠方的升微笑着:「升,我在這裏啊。」
&後,宇宙遠征軍的戰況傳到了地球:陷入混戰的其他戰機戰艦被全部摧毀無人生還一「倖存」的加的戰艦也因為能源耗盡在擺脫追擊時不知所蹤。而這天,已經加入地球軍,即將奔赴戰場的阿升也收到了8年前加的發出的短訊……他抬頭仰望藍天,回應着看不見的愛人:「加,我在這裏啊。」
細細翻看這古衣留下的複印件,王社長發現即使是自己這種四十幾歲的人,在拋開專業的眼光單純以一個讀者的心情來看也能被加和升的故事而感動。
纖細又美麗的背景、獨創的短片故事敘事,雖然在人物設定、戲劇性上還有不少的缺點但是王社長有把握說服出版社其他人為這部29幅細膩的圖畫組成的短片故事再增加3倍的初印。
這是一本值得畢生收藏的手繪書。他打動人心的理由不只止那細膩的畫風和唯美的意境,加和升的等待是每個人心中最美麗的夢。
王社長為《星之聲》的故事而心動,更為它背後帶來的另一種出版方式而心跳
現在的出版業已經不像過去一樣掌握着文化傳媒的咽喉,電子化的浪潮讓免費、低價成了讀者們心中書籍應該有的價位,在這種情況下很多很多的好書被淹沒了。就像金融市場常常講的一句話,劣幣驅逐良幣。為了補貼收益,現在的出版社書種越來越多,而單品種效益越來越低,圖書上架的周期越來越短,退貨越來越嚴重,而人工成本卻越來越高,使得出版社不增加新書品種就無法維持生計,於是就拼命擴大規模。大家都只是依靠增加品種去做大規模,彼此模仿,彼此抄襲,彼此重複,由此陷入惡性競爭。就像他們安陽出版社,在二十年前他們是我國排名前五的明星出版社,甚至整個中部教育課本都有他們印刷排版的功勞,但是十年前他們已經屈居在建寧一個城市,所有分部全部取消,而現在安陽已經淪落到給終點公司打工,所有出版作品中最賺錢的全部是終點的網絡快餐。甚至其他董事也準備明年就把出版社完全打包賣給終點公司。
王社長心裏清楚,現代人讀書的時間越來越少,看電視電腦的時間越來越多,安陽出版社的頹勢是歷史所向,他阻止不了。但是今天《星之聲》給了他另一種希望,他近三十年的從業經歷告訴他,《星之聲》就是他一直渴望的那種書,那種不會被電子化所代替,能讓現代人願意在有限的閱讀時間內翻看的書!
剛下樓的廖古衣完全不清楚王社長的思路已經比他這種靠想像力為生的人飄得更遠,他只是很好奇那個插畫家居然還在和編輯爭論。
&為什麼要改!難道他寫的那種東西能叫做懸疑嗎?正常人看第一眼就知道兇手的小說難道不是兒童讀物嗎?」
&俊清,我警告你,你要是再這麼隨意侮辱劉老師的作品你以後別想再在我們這通過任何稿件!」
&惱羞成怒,那上次你和那清高的不允許侮辱劉老師在我的畫稿上瞎寫什麼,我辛辛苦苦的畫稿不是給你們兩個混蛋隨意嘲笑的!要寫那些流氓話自己回家寫去,別拿老子的畫稿當草稿用!我畫背面那些噁心的情書難道不是你和你清高的劉老師傑作?到底是誰不尊重別人的作品。呵,我剛才可是看見你們王社長在樓上,你說你敢不敢和我一起去找你們社長談談到底是誰不尊重的問題。」一想起上次被退畫稿的慘樣李俊清就一肚子火。
&了,你到底想怎樣?」編輯也壓低聲音不敢再大聲喧譁,要真讓社長知道他隨意損毀長期合作插畫家的畫稿,他就別想再吃編輯這碗飯了。
原來是故意的,我說怎麼會有人給懸疑小說畫這種插畫呢。古衣摸摸下巴,拿人家的畫稿寫情書,還真是……這要多倒霉才能遇上這樣的編輯啊。
&想怎麼樣,小爺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小爺我不幹了!」李俊清將畫稿重重的甩在桌子上,他不幹了。
&說不干就不干,就你那文憑你以為你能找什麼工作,除了我,沒人會要你的投稿!」編輯也來了真火,這小子就等着在天橋洞裏喝西北風吧!
&我要行不行」古衣走到近處,微笑着提議。
李俊清轉過身,發現一個背着包的十幾歲小娃娃站在自己身後,也不知道聽了多久。「你說你要是什麼意思?」李俊清的確兩個月沒過一份稿了這段時間全靠零工支撐,要不是這次的事件實在是太氣人他也捨不得丟掉這份收入最高的工作。
所以哪怕是個小孩子他也要抓緊一切機會。
&是一個漫畫家,最近在找助手,我看你這個兒童插畫畫的挺不錯,你願意當我助手嗎?」
&畫家?你以為漫畫家是那麼好當的,你懂什麼叫做g筆線條的特點以及什麼是分鏡哪種角度是俯視、仰視嗎,小朋友不要以為會畫畫就能畫漫畫了,你哥哥我也是想過畫漫畫不受這份閒氣,」說到這李俊清又斜眼鄙視一眼對方。
古衣發現這個人不招編輯待見絕對是有原因的。
&過後來我就放棄了,那種難度再加上巨大的工作量,小朋友,漫畫可不是那麼簡單的東西。」作為一個插畫家李俊清怎麼會不知道由插畫轉變出的漫畫,但是只有真正嘗試過他才知道漫畫真的不只是看起來那麼簡單而已。
李俊清以為面前這個人又是一個才學過幾個月的畫畫,自認為能畫畫就能當漫畫師的天真公子哥而已,還獅子大張嘴說想要個助手,該不會他想找他只需要畫幾筆,然後助手負責全部的那種助手吧。這他可幹不了,他自己都還畫不出漫畫呢,別說他最討厭槍手,給別人當槍手也要會才行啊!更何況他才沒空浪費時間陪小朋友玩。
而這個看起來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子是這麼對李俊清說的:「我的筆名叫做丹衣,我現在想找《哆啦a夢》的助手,我認為你很適合,你覺得呢?」
為了像李俊清證明自己不是騙子,古衣還特意帶人到丹衣動漫公司去看了看,已經斷糧好幾天的李俊清在看着正規的營業執照後,思考了一分鐘。就在古衣以為這個難得的助手又泡湯了時,李俊清非常嚴肅的詢問道,「包吃住嗎?」
承諾了三險一金,包吃包住後,李俊清非常爽快的簽了(mai)合(shen)同(qi)。那迅速的程度讓古衣都忍不住問:「你就不怕我是騙子?」正常人不會這麼相信才認識半天的人吧。
&算你是騙子,那辦公桌上的畫稿也不是騙子,我可是個畫家,畫的好壞我一眼就能認出來!」
&說了,反正我今天早上剛被房東趕出來,不相信你我今晚睡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