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紅杏這種喝米湯的樣子,段竹的眉頭不由得皺了皺,不過很快又恢復如常,只是等到紅杏喝完了米粥,這才說道:「從今兒起,你就是我段家的人了,我倒是不需要你伺候什麼,但是軒兒你卻必須得伺候好了。[燃^文^書庫][www.yibigЕ.com]如果軒兒覺得你有不好的地方,我可第一個不饒你,知道嗎?」
軒兒?
肚子裏有了底氣的紅杏總算是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段竹這會兒已經不止一次的提過這個名字了,聽着段竹話里的意思,這個軒兒,應該就是自己的那個相公了吧!
只不過,姓氏怎麼好想和蘇錢氏之前提到的不太一樣呢?
當初蘇錢氏提到的是什麼家的彩禮來着?
蘇紅杏微微皺了皺眉頭,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蘇錢氏之前提到的那戶人家姓什麼了。
就在這功夫,外面突然傳來一個略微有些低沉的男人聲音。
「姨媽,我回來了。」
姨……媽?
紅杏忍不住渾身一震,一種很難言明的震撼,好奇又夾帶着緊張害怕的複雜感覺縈繞心頭。
能管這個段竹叫姨媽的,會不會就是她嘴裏提到了好幾次的軒兒?
雖然紅杏是打心底里反感這門所謂的婚事,可潛意識裏,她又忍不住對自己的那個所謂的相公有着好奇。
那個叫軒兒的,不知道長得是高是矮,是胖還是瘦。
唉,這門親事還當真是徹頭徹尾的盲婚啞嫁,別說對方的長相了,現在連對方的年紀家庭,紅杏都是一無所知。
但是,當那個叫軒兒的男人真的出現在紅杏的視線里時,紅杏確實忍不住狠狠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男人長得,也太……難!看!了!
紅杏自問自己活了好歹也是兩世了,要說見過醜男,就算是不計其數,卻也不少,可她卻從來都見過這麼丑的男人,丑得簡直是讓人頭髮根都要立起來了。
男人的頭髮束在了一起,紮成了個高高的馬尾,並不像是之前村子裏的男人將頭髮紮成一個揪揪,用布條纏繞或者是直接用布包成個包子。而且還有一點不同的是,這個軒兒的臉龐垂着些許碎發,擋住了他的半側臉。
可儘管這樣,紅杏還是看到了那些許碎發透出來的那半張臉,竟然是一片暗黑色。
那個,是胎記嗎?
紅杏的腦海里閃過這樣的猜測。
其實紅杏自問自己並不是地道的外貌協會會員,只是突然出現這麼一個醜男,眨眼就變成了自己名義上的相公,這件事對於紅杏這個還是很喜歡看帥哥的女娃子來說,打擊着實有些大。
而紅杏的這一聲倒吸氣的聲音,自然沒躲過屋裏的那兩個人的耳朵。
只見那兩個人皆是轉頭看向紅杏,段竹的眼神里有怒火,甚至還有殺意。
但那個軒兒露出的另外一隻眼睛裏,則是一片冰冷,毫無溫度,讓人看不出他到底是生氣還是憤怒。
不過這樣的眼神反倒讓紅杏心頭一緊,不知怎麼的,她對這個第一次見到的男人,竟然有一種莫名的恐懼,相比之下,反倒覺得那個對自己本來就不怎麼和善的段竹是個很和藹的老太太。
「姨媽,我去收拾廂房了,等會兒看看還缺什麼,我再去鎮上買回來。」那個叫軒兒的男人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轉身就朝着門外走去。
段竹起身就要追上去,可才一離開炕,卻又站住了腳,一臉冰冷的看着紅杏,說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去收拾廂房!難不成你還要讓軒兒替你幹活嗎?」
說完,段竹瞪了紅杏一眼,轉身快步走出了屋子。
這下紅杏徹底無語了。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今天應該是她出嫁的日子吧!
這新娘子出嫁當天,難不成還要收拾房子嗎?
怔怔的看着手裏的空碗,紅杏突然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心裏更是不住的哀嚎:「什麼勞什子穿越啊!傳說中的女主光環呢?傳說中的金手指打開呢?為毛我一傳過來先是挨凍挨餓,現在又是當着新娘子,卻幹着丫鬟的活啊?」
哀嚎歸哀嚎,紅杏還是放下了手裏的空碗,下了地,穿好了鞋,也朝着門外走了出去。
這一出來,紅杏才發現原來自己所嫁的這個人家,生活水平看着還不如蘇家的好。
別的不說,至少蘇家的房子裏,正房還是青磚蓋的。
可這個自己新嫁過來的家,院子不如蘇家原來的大也就算了,房子看着也比蘇家的差了許多。
自己剛剛躺着的那屋子,雖說牆面露出了摻雜在黃泥里的乾草,可棚卻還是好的,但院子裏另外的一間廂房,卻是絕不是一個慘字可以形容得了的。
牆面倒是還好,只是那窗子已然不再是窗子,而是只有幾根木棍的架子,棚頂更是多處都沒了乾草的影子,就這麼一抬頭,就能看見屋頂上的房梁。
突然到了一個新地方,紅杏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完全不知道要從哪裏下手。
而這會兒,那個叫軒兒的男人已經背着一捆乾草爬上了房頂,正要往房頂上鋪乾草。
至於那個叫段竹的姨媽卻是不見蹤影。
「那個……」紅杏站在院子中間,抬頭看着正在房頂上的軒兒,想要說些什麼,可一張嘴,卻又不知道該怎麼稱呼。
難不成要叫相公嗎?
就算理論上這樣的稱呼是成立的,可紅杏的心裏卻接受不了。
才見了一次面的人,就要叫相公,就算是拍電視劇,也得總有個對台詞的過程吧!
那叫軒兒嗎?
不知怎麼的,一想到剛剛段竹對自己的態度,紅杏當即可以想像得到如果自己叫他軒兒的話,段竹對自己的態度會變得怎樣惡劣。
「什麼事?」那男人倒是不介意,不過也沒回頭,只是幹着自己的活,回了這麼一句。
紅杏有些意外的同時,也很開心他能回應自己,所以鼓起了勇氣,大聲說道:「我叫蘇紅杏,你呢?」
先弄清楚對方的名字,然後再說其他的事好了。
「段澤軒。」段澤軒依舊是惜字如金。
段澤軒?
紅杏自言自語的念叨了兩遍,然後才笑着大聲說道:「這名字真好聽!」
房頂上,正在鋪乾草的段澤軒在聽到紅杏的話之後,手上的動作不由得一頓,不過很快又恢復如常。
這一次,他倒是沒再回應紅杏。
打了招呼,也自我介紹過了之後,紅杏心裏反倒沒了那麼緊張,「那個,我叫你段大哥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