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婧回眸望了綠翹一眼,對她道:「綠翹,你出門看着馬車,這兒有錦秋守着就好。依照慕容府的待客之道,我真擔心他們砸了咱們的馬車!」
「是。」綠翹傻得很,根本沒聽出東方婧話中含義。
東方婧其實是想將她支開而已。
慕容淵聽得着急,可是一下子搞不懂狀況,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管家急急忙忙跟着綠翹出門。
東方婧站直了身子,靜默走到慕容淵跟前,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後清透的眼眸瞪大到了極致,與他對視片刻,終於喚出聲來:「淵哥哥。」
慕容淵渾身一顫,「你,你是……你真是……」
「是的,是我,我是婧兒。」東方婧不再隱瞞,也沒有必要向他隱瞞什麼,直接當着他的面承認了這個事實。
「你真的是婧兒,前太子妃東方婧?!」慕容淵顯然是不敢相信,確認再三。
「是,我就是東方婧。」東方婧當着錦秋的面承認。
錦秋嚇了一跳,與慕容淵的表情,大差不差。
「怎麼會?怎麼可能?」慕容淵看着她的臉,不停地搖頭,「婧兒不是這副模樣的,即便是後來受人陷害,毀容之後,她也不是這副模樣!個子、身形、相貌,你沒有一點像婧兒!」
「因為不像,你就不信我了麼?」東方婧反問。
「不!」慕容淵一口否決,「這竹蜻蜓的事,除了你我,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你一定是婧兒!你折的竹蜻蜓,比別人折的複雜許多也好看許多……當時我比你大兩歲,很沒骨氣地求你,求你將你的竹蜻蜓讓給我,你不肯,我就搶……就是這麼一拉一扯之間,竹蜻蜓才折斷一根翅膀!」
「都那麼久的事了,淵哥哥竟然還記得這麼清楚!」東方婧忍不住感慨出聲。
「怎麼可能會忘?」慕容淵又接着道,「當時我們兩個經常玩過家家,我扮演娘親,你扮演爹爹,至於隱玥姑姑養的那隻貓,就扮演咱們的女兒……」
「你還說!」東方婧瞪了他一眼,「我從來沒見過哪個男孩子厚顏無恥道要扮演娘親的!」
慕容淵見她搭了他的話,更加確定她就是他的婧兒。
他上前一步,顫抖着伸出手來,撫了撫她的臉頰,感慨出聲:「怎麼會變成這樣?你為什麼變成了這副模樣?!」
東方婧垂眸不語,「說來話長,等有機會,我再跟淵哥哥慢慢解釋吧。」
「七歲那樣,我們慕容府因為家道中落,舉家遷往南陽!十四年,整整十四年,我都心心念念想着回京城,想着重新見到你……」慕容淵將剩下的話吞進了肚子裏。
他努力了十四年,當他考上狀元,自以為可以創造一個完美的重逢之時,一切早已偏離了最初的軌跡!
當年跟他玩過家家的婧兒,已經成了太子妃,已經成了他可望而不可及的舊夢!
「我們之前,不是見過了麼?」東方婧扯了扯嘴角,強顏歡笑,「在鴛鴦閣的時候,淵哥哥曾經是我的座上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