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竊國[末世]
士兵們陸續走出校門,路上像個嘴碎的女人們嘰嘰喳喳地小聲討論着,蘇韻覺得不成體統,想讓人過去維持秩序,回頭卻發現工作人員談論的熱情度也不遜士兵,無奈地嘆口氣,轉頭笑着對幾步前的幕西山說,「您的課程不僅學生受益匪淺,連旁聽者都大感震撼,相信不久後,這些努力也會給我們基地和這個時代注入新血……我如此虔誠地期待着。」
蔣麒走在幕西山並肩的位置,聞言突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轉頭,親吻了幕西山的耳朵,觸感綿軟,微涼。心尖微微一顫,蔣麒側頭注視着幕西山的雙眼,低語:「……我也如此期待着,你給我的驚喜……西山。」最後呼喚名字的聲音像在唇齒間迴蕩,仿若呢喃,朦朧而充滿感情。
旁人霎時愣住!
不論是身後的跟隨者還是校外圍觀看熱鬧的居民,他們對蔣麒愛慕他們城主的事有所耳聞,聽聞這次過來,還專門出資在城主府臥室和基地街道上建立多出通訊亭,就是為了保證能隨時到聯繫幕西山,卻因為方便了居民,在民聲中得到很多好評。
蘇韻捂住嘴巴,從善意彎起的眼睛可以看出在笑。
幕西山本能地抬手擦耳朵,表情微冷,不解風情地問:「你這是做什麼?」
冷若冰霜的臉讓蔣麒的表情凍住一瞬,湊近幕西山耳邊說話,在嘴邊豎起手,用以遮擋住聲音,用別人的角度看像是親密私語。
蔣麒用正經的表情,說出近乎*的話,儘管蔣麒和幕西山都沒意識到這是*,蔣麒說:「……別人讚揚你時,我既有撫摸你發頂鼓勵你的衝動,也有想要用灼熱的視線凝視你的衝動,但這兩股感覺,都不屬於我……西山,我給你時間考慮,但也不會坐以待斃。你可以當成試用期,在得出決定前,先看看你自己的接受度。」
幕西山還在沉默,蔣麒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旁邊傳來小聲起鬨的聲音,但誰也沒敢打擾兩位城主的「打情罵俏」,只能悄悄圍觀,交頭接耳傳遞着笑語,「你說這倆大老爺們談個戀愛還怪讓人害臊的,蔣城主的臉嚴肅得跟老頭一樣,咱們城主就冷硬得像塊牆……明明對居民都是很溫和的態度,對自家人咋就……嘖嘖。」
蔣麒沒有估計周圍的聲音,起碼對幕西山的事情上,他不打算繼續在意別人的看法……他如今在意的,唯有幕西山和他自己的看法。
&看。」蔣麒說,「我現在心跳得很快……這是屬於我的。」他用自己的情緒,壓下其他意識的情緒。
掌下的心跳快到像是得了心悸,如果可以擬人,一定是個張皇失措的小男孩。幕西山抬眼看到蔣麒英俊的臉上,更顯僵硬的表情,微微皺眉。
蔣麒立刻鬆開幕西山的手,「你不用有壓力。」轉身率先邁步。
圍觀的人正嘆氣好戲散場太快,幕西山低頭看着手掌,突然快步走上前。
蔣麒感到手腕被抓住,尤其是脈搏被指頭按住,這是相當危險值得警惕的事,但身體似乎熟悉那人的氣息,並未抵抗,蔣麒回頭,果然看到幕西山——正握着他的手,冷淡的表情中意外摻雜好奇。
幕西山的愛慕者中,有低頭繞道走的侍女,被他稍微注視就立馬臉紅。有貪婪注視他的貴族男女,男士們偶爾用閃躲的目光看他,女士們施展着若即若離的勾引。這些流於痕跡,很輕易就能看出,但對於西蒙的感情,他卻一無所知。
就像是現在,如果不知道蔣麒的心跳,從這張沉穩的臉上根本看不出分毫。因些微緊張而僵硬的五官,也必然被他忽視……在許久之前,西蒙是不是也這樣?一臉平靜地隱藏真心,把所有感情都壓在無人可知的心底。
幕西山突然很好奇,這種表現若無其事,獨自張皇失措的感情——是怎樣的感情?
指下脈搏的跳動蓬勃有力,蔣麒的身體健康,心跳也很有趣。如同莽撞張皇的男孩極盡全力的偽裝……有些可愛。
幕西山抬眼看着蔣麒自持冷靜的表情,明明額頭都微微冒出汗來,也不知是緊張的,還是熱的。
&吧。」幕西山扯着蔣麒的手腕,沒有鬆開,邊走邊道:「帶你去試試我們基地的『交通工具』。」
在別人看來,這分明就是兩個城主在大街上秀恩愛,雖然兩人誰也沒有這麼想過。蘇韻等人和幕西山告別,轉身後一個工作人員回頭看了一樣,悄聲在友人耳邊笑嘻嘻道:「說句大不敬的話……你注意到沒,當咱們城主握住蔣城主的手腕後,蔣城主整個人都傻住了,走路都差點同手同腳,跟給沒談過戀愛的純情小伙一樣。」
&說!」友人推開亂說話的人,回頭看了一眼依舊高大威嚴讓人難以直視的蔣麒,「還不是老樣子?」
幕西山帶着蔣麒,讓司機送他們出城,幕西山坐在副駕駛席看着錶盤上的路程,一公里,十公里,三十公里……一路上幕西山不說話,蔣麒也一頭霧水……不是說看交通工具,難道就是這輛車子。打量一眼,並無特殊之處。
車行兩個多小時後,幕西山讓司機停車,大門後隔着玻璃彎腰對蔣麒說:「下車吧。」
蔣麒環視周圍的沙坡,路段荒涼,連個路過的車輛都沒有……蔣麒內心遲疑,腳下的動作卻很迅速。幕西山等蔣麒腳落在地上,轉身拍拍車門,對司機說:「你可以回去了。」
打量荒漠環境的蔣麒立刻回頭看向幕西山,沒有阻止司機離開,只是疑惑:「……在這看什麼交通工具?」
幕西山從白色的軍裝口袋裏掏出兩片顯舊的紙,從材料上看,蔣麒在士兵第二堂捲軸相關課程上就旁觀過,但造型卻不是摺紙樣子,而是被捲起來,像個細細的短筷子。攤開後看,就像是畫卷上下捲軸中少了一頭,只有一邊纏着木棍,中心位置有一道紅痕,下面跟隨一段剪裁過的斷裂線,似乎只有紅痕位置一斷,紙張就會順勢碎裂。
紙業是雙層粘合的,內部寫着符文,以大量的光系金色基液為主,輔助其他各色基液。外部印着字體,幕西山遞出一張給蔣麒。蔣麒低頭讀完,字詞熟悉內容陌生,一知半解伴隨着心中不敢確定的震撼,手指因用力捏緊捲軸讓紙張皺起來,微微作響。
只見上面寫着——
&是……」蔣麒欲言又止,幕西山直言道:「交通工具——撕破就好,然後閉上眼睛,第一次使用會有點頭疼,可能站不穩。」
若是以往,蔣麒必定要全盤了解後才去實踐,貿然行事不是他的風格,可這次蔣麒看見幕西山隨手撕破,也手快地跟着撕開紅痕位置。
隨着撕裂的軌跡,浮光遊走,似乎在紙頁上組成了什麼畫面,然後霎那從捲軸裂口中灑出碎光,光芒愈演愈烈,紙張像在碎光中燃燒盡,又像變化成碎光,金光大盛後讓人驚嘆訝異,蔣麒抬手遮擋住刺目的光,眼睛差點都睜不開,就在那一瞬間,似乎有風在腳下流動,更似乎是時間滑過胳膊。他頭痛欲裂,渾身肌肉像是被扯開重組一樣,骨頭似乎都受到擠壓變形。
蔣麒卻不知道這股壓力來自哪裏,然後一雙手握住他,沒讓他狼狽地跌在地上,也就是睜開眼的霎那,他感覺到了變化——
原本在荒漠的道路上被高溫燒熱脊背的感覺,變成了陰涼感。
蔣麒抬頭,看到一間陌生的房間。像是倉庫或者地下洞室,裝修的樣子與在石林看到的那間洞室相同。
&主,實驗成功了?!」等候已久的高參等高層雖然被幕西山提前打過預防針,但親眼目睹了幕西山和蔣麒憑空出現的全過程,還是止不住震驚,一邊讚嘆着一邊紛紛上前道喜。
幕西山鬆開握着蔣麒的手,抬眼打量着房間,「構架不穩,傳送過程中接受感應浮動大,容易讓被傳送者產生噁心頭暈頭疼骨肉顫動等不適感,看來還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其中蔣峰走過去浮起臉色微白的蔣麒,看兄長實在不適,扶着他在室內的椅子上坐下。
蔣麒壓過胃中像被人顛倒過的翻騰感,這才觀察了這個房間,魔元石打造的地板與牆壁,掛着熒光燈照明,圍着牆是一排椅子,房間中心有一塊圓殼突起,他仔細辨認,才看出似乎是固定在地板里的龜殼,在石林的那個洞室里也見過。
蔣峰在一邊介紹道:「那個變異龜殼就是這個傳送陣的陣心,你腳下踩的地方,是原本s基地躲避活死人的避難所,在公告區的小廣場後面,不久前剛被城主改造。」
&是說……我在一瞬間,從近兩百公里的地方,回到了s基地?」蔣麒艱難地理解着這些超前的知識,抬頭卻發現蔣峰習以為常的樣子,並且連其他高層都是雖然震驚,卻並不為奇。
幕西山還在跟高參排查需要修改的地方,盧寶拎着水走到蔣麒面前,遞出去。眼尖地看出蔣麒的疑惑,解釋道:「從城主掌管基地以來,不論是法律改革,戶籍變更,還是侏儒,巨人……嗯,這個不好宣傳,其實居民都心照不宣了,哪怕沒有好感,但礙於城主的面子也沒人在外人面前亂說,城主驚人之舉太多,我們都習慣了。我們城主這麼天縱奇才,發明一個兩個小東西都是試手,像您今天看到的,才是我們城主的真本事!」
盧寶言語間的崇拜和追捧讓蔣麒忍不住彎了彎嘴角,喝下水把瓶子放在一邊,感覺身體的不適消退些許,起身走向幕西山……比起這些手下,蔣麒更了解幕西山的來歷。
他驚嘆的是,幕西山敢一點點改造這個世界的魄力。
走過去,正好聽到幕西山在說:「晚上召集一百個人,帶上表,試下傳送陣的人限有沒有問題。然後收集完問題,之後一起修改。」傳送陣使用時,同一秒可傳送極限是一百人,不論是向另外一個傳送點傳送,還是從野外回程,如果同一時間傳送人數過多,會出現傳送延遲,耗時增長。幕西山需要測試的,就是這個百人傳送陣是否有誤差,在承運多少人後,會出現延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