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做的?那會是誰?」
「這太醫憑什麼說不是她做的啊?」
「可是就算不是她做的,現在說還有什麼用?人都要打死了!」
秀女議論紛紛,只差沒把房梁掀起,康雲袖總算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撲過去拉住衣袍便問,「是有什麼證據嗎?快說,快說,是誰做的!」
「是臣的疏忽!」鳴暉拂開康秀女的雙手,一徑走下台階來,手中握着的,便是那盒香粉,「這香粉是臣親手所制,給臣的妹妹使用,而卻行事疏忽,裝在了這個,曾經用來煉製丹藥的盒子裏,眾位請看,」他說着,把香粉盡數倒出,那盒子邊緣,盒底,果然留着許多發黑的痕跡,「這便是毀了史秀女容顏的元兇,而在下,就是兇手。」
同眾人的恍然大呼和驚嘆不同,辛夷的心,依舊難安,鳴暉行事從來小心,怎麼會是疏忽,是他故意為之,而這故意,一定藏着他的打算!
「不是冰兒做的就好!不是冰兒做的就好!」康雲袖歡喜着撲過去,解開已經嵌入皮肉的繩索,將奄奄一息的冰兒摟在懷中,「冰兒,你沒事了,沒事了!不是你做的。」
冰兒已經奄奄一息,倚在康雲袖的懷裏,也幾乎要支持不住。
「只怪我才發現這齣事的香粉,是我親手所制,所以托盧秀女拿來給我一看究竟,才發覺這事後的蹊蹺,姑姑不必費事,等救治了冰兒姑娘,我自己去太醫院領罰。」鳴暉躬身行禮,衝過去打橫抱起冰兒,便衝進康雲袖的屋中,冰兒的傷勢,已經去掉了半條命,不能再耽擱,本來,他是不能認也不該認的,他歡喜不得的是這件事有一個替罪羊,可是,醫者仁心,他怎麼樣,也無法看着這個女子的性命就這樣因為他,而死在他的眼前。
這一刻將這個女子抱在懷裏,為這個女子診治敷藥,都多麼的輕鬆暢快,果然,那些苟且骯髒的事情,他做不出。
沒想到的,是一直等在門外的辛夷,她那樣看着他,叫他忐忑。
因為是春日,沒有蓮葉何田田的美景,荷塘旁僻靜無人,辛夷拂手摘下嫩綠的柳芽,在手裏摩挲,讓春日的芬芳氣息,停留的多一些,再多一些。
「哥哥,你就沒有什麼,該同我講的?」良久無言,她終於忍不住開口。
「妹妹聰慧,不需解釋。」
「那,我現在只能說,從前哥哥或許還可以有一點點這樣的想法,可是今後,請永遠不要這樣想,我的事情,也請哥哥再不要插手。」
「染......妹妹,哥哥只能說,從前,我盡我所能為你,以後,我也盡我所能為你,這份心,永世不改。」鳴暉躬身,「臣要去太醫院領罰,臣告退。」
辛夷目送他離去,那高昂的背影是她眼中絕美的風景,卻不想,她亦是是別人眼中,絕美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