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真的不假,還未等幾人在屋中坐穩,便有人來傳話,「韋妃娘娘在雨花台設宴,邀幾位小主前去。不知小主可願意賞臉?」
說了是邀,可是這言語之中,哪給人反駁的機會,郁歌笑笑,「既然韋妃娘娘相邀,哪有不去之禮?」
「韋妃娘娘是請了一眾姐妹,還是單單請了我們幾人呢?」蓓蓓冒冒失失的問着,被霏微攔住,「韋妃娘娘是為我們姐妹接風洗塵,哪裏會有偏倚?妹妹不要冒失。」
「我知道了。」蓓蓓撇撇嘴,躲在辛夷身後,等着傳旨的人走了,悄悄耳語道,「我們去換了漂亮衣服,叫那個康雲袖再得意。」
辛夷回以微笑,等她和霏微去了,卻只是收拾宮人送來的自己的物件,並不熟妝打扮,大選之時被皇上親自帶走已經出盡了風頭,韋妃疑心已經夠大,自己在她面前更要小心謹慎,不然,一個不小心便死無葬身之地。
叫她吃驚的是,郁歌只是靜坐品茶,也沒有收拾打扮的意思,而那兩個隨行的丫頭,也只是靜靜的陪着,並不收拾,忍不住一問,「姐姐一會兒赴宴,難道不要裝點嗎?」
「妹妹不是也一樣灰頭土臉的嗎?」她只是一笑,冷冷道,「這是別人的戲台,咱們只是唱丑角的,何必奪了別人的風采?」
辛夷討了沒趣,默默的收拾了旨意的物件,換了一身乾淨的蜜色常服,藕荷長裙,簡單的小家碧玉衣衫,發間的木蘭簪依舊,打算自己去取些水來浣洗一番,那取水的木桶竟然那般沉重,剛剛搖搖擺擺費盡心力才將木桶取出井口,一巴掌從身後推來,直接將她整張臉都推進了木桶,狼狽的跌倒在地,那滿滿的一桶水就由頭而始,澆遍全身。
身後,是好些歡聲笑語,「姐姐說的對,這女人連脂粉都用不起,浣洗了也是白搭。」
冰冷的水叫她渾身打顫,萬千青絲順着水流濕噠噠的掛了滿臉,若是從前,那一個敢這樣對她?辛夷心裏咬牙,掙扎着起身,厲聲質問,「既然入了宮,同是姐妹,你們何必這樣奚落與我?」
「姐妹?誰的姐妹?」以為粉裳女子嬌笑一聲,指着圍觀眾人譏諷道,「是你的姐姐?還是你的妹妹?誰同這女人是姐妹,倒是出來認認親啊!」
「本來就是下賤坯子,還要同咱們稱一聲姐妹?也不知皇上看上了你哪一點!」又一位珠玉滿頭的女子譏諷道,果然,這樣的眾矢之的,叫這些女子嫉妒,僅僅是因為洛偃在大選時伸來的那雙手。
「辛夷姐姐,你怎麼了?怎會會這樣?」蓓蓓扒開眾人衝過來,見她濕漉漉的站在中間,立刻解了衣裳給她披上,「姐姐,我們先回屋去。」
霏微也一起過來,為她拭去臉頰的水滴,「辛夷妹妹,你且忍耐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