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深處終遇你
聽溪一早醒來,小腹處的痛感已經完全消失了,除了有些腰酸背痛其他完全沒有不適,睡了一夜感覺自己像是又活過來了一樣。
房間的窗簾緊掩着,她摸到了手機,那簇微光剛剛閃出來,陳爾冬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她按下接聽鍵,聽到爾冬在叫她:「聽溪。」
她應了聲,問她:「怎麼這麼早>
&快中午了,還早呢?」爾冬在笑。
聽溪扭頭看了一眼床頭柜上的鬧鐘,真的已經十點了。
陳爾冬打電話來其實也沒有什麼事情,就是問問聽溪身體怎麼樣了。她說這幾天一直都像個陀螺似的打轉,直到這會停下來才有空給她打個電話。
聽溪說了沒事,還沒和陳爾冬聊上,就聽見聽筒那邊有人在喊「陳設計師」>
許是陳爾冬捏住了聽筒,那邊忽然沒聲了,幾秒之後陳爾冬的聲音回來了,她說:「聽溪這兒又出了些麻煩,我得趕快去處理一下,等什麼時候我們再慢慢說。」
聽溪好字出口一半兒,那頭只剩下了嘟聲。她啞然失笑,難怪一色說陳爾冬這些天都快給自己的腳底心兒安上風火輪了。
聽溪下床拉開了窗簾,床沿上好幾處起了褶子,她還以為自己昨夜睡的安穩,瞧着這狀況看來並不是。
房門外管家已經在敲門了,聽溪拉開了門就聞到樓下一陣香味傳上來,她是有些餓了。
&燉了湯,想想你也該起了就上來看看你。」管家進來替她整理着床上的被褥,一邊整理一邊回頭看她,氣色稍稍好了些。
&兒是起晚了,我公司還有事兒呢,要遲到了。」聽溪拿着皮筋兒綁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往洗手間走,邊走邊問:「奇怪,鬧鐘是不是壞了,今早竟然沒響。」
&是壞了,是你設的時間被江先生給調沒了。」管家笑了一下。
聽溪按着牙刷從洗手間裏探出頭來:「江先生昨晚回來了?」
&不就是他回來了嗎?你瞧瞧床沿上這截毯子被他弄得,還嘴硬說自己沒有醉。沒有醉能挨在床沿上睡了整晚?」管家邊說邊拍打着床沿。
聽溪縮回身子,心想原來那些褶皺不是她自己搞的,她往鏡面里看了一眼自己憔悴的臉,原來昨晚迷迷糊糊之間的感覺沒有錯,江年錦真的回來過。
管家已經收拾乾淨了,出門的時候還提醒她快點下來喝湯,聽溪連連應聲。看得出來,管家因為江年錦回來了,心情也特別的好。
聽溪下樓之前先打了個電話給一色,她需要確認一下她趕不上的工作該怎麼辦?果然,江年錦會調她的鬧鐘,那就一定是幫她把後面的一系列瑣事都給安排了,他總是這樣的事無巨細,周到的讓人無法對他生氣。
這幾日的冷戰已經讓聽溪身心疲憊,她還以為他再也不會對她這麼好了。這會兒暖意漫上來,她覺得心裏特舒坦,就好像連日的陰雨天忽然多了一絲陽光。
她從床上抓到手機,隨手編輯了一條短訊問他:「今晚回家吃飯嗎?」
聽溪按下發送鍵的時候甚至有些緊張,就好像是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似的,她心裏暗暗笑着自己,才鬧彆扭幾日,怎麼感覺他們已經分開了很久很久。
她坐在床沿邊捧着手機等了一會兒,江年錦沒有回,這個點,他應該是在開會。
她正沮喪時,手機屏幕伴隨着鈴聲亮了起來。
她看都沒有看就下意識的按下了接聽鍵,不是江年錦,還是陳爾冬。
雖是陳爾冬主動打來的,可是她那頭略顯嘈雜,聽溪餵了好幾遍才聽到她的回應,她的語氣聽來好像是出什麼事兒了。
&溪,你知道房靜竹的家庭住址嗎?」
&知道,怎麼了?」聽溪一聽到靜竹的名字心裏「咯噔」了一下,她大概都可以猜到陳爾冬是為什麼事情找她了。
&昨天開始就聯繫不上她了,也不知道她怎麼回事,今天要債的都跑到公司來大吵大鬧了。這架勢我都覺得慎得慌,我有些擔心她……」
陳爾冬說到最後語調慢慢軟下去。
她說她擔心靜竹呢。
聽溪就知道,陳爾冬平日雖然對靜竹嚴厲,其實她並不是像靜竹想的那樣對她有意見。
陳爾冬和江年錦一樣,有時候她並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感,可是不表達並不能代表她冷血無情。
這樣的女子,若真是打開了她心裏的那道門,她也許比誰都火熱。
聽溪定了定神,連忙安撫陳爾冬:「你先別擔心,我知道一些她家的情況,我今兒正好沒事,我去找她,找到之後再聯繫你。」
和陳爾冬結束通話之後,聽溪匆匆下了樓,將放在桌子上的一碗湯一股腦的仰頭喝盡,管家在後院子裏幫着擇菜,聽溪來不及和她打個招呼就跑了出去。
自從靜竹她爸爸出事之後,靜竹和她媽媽已經從原來繁華的市區搬了家,當時的搬家公司還
&來吧。」靜竹倔強的抿着唇,看了一眼聽溪又看了一眼莫向遠。
屋子有些小,聽溪和莫向遠進去之後一下子連手腳都打不開。
聽溪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婦人,除了哭,還有些抽搐:「阿姨她……」
靜竹跑過去在床沿邊蹲下來:「媽,你怎麼了?媽,你不要嚇我。」
靜竹的母親抽搐的越來越厲害,聽溪和靜竹嚇得慌了神。
&來要馬上送醫院。」莫向遠轉了身:「你們等我一下,我去開車過來。」
?
莫向遠的車很寬敞,聽溪坐在副駕駛座上,不時的扭頭看一眼後車廂,靜竹的母親倚在她的身上,面色泛着奇怪的紅。
靜竹一直低着頭,將下巴抵在母親的額頭上,一下一下的安撫着她。
這一路折騰,到達醫院的時候天都暗了。莫向遠來回奔走,掛號排隊,等到輪上靜竹母親檢查的時候,他又出去給她們買了晚餐。安排好了一切之後,莫向遠他才說晚上還有事情要處理,得馬上回去了。
聽溪送他下樓,晚上的風有些涼,走到門口莫向遠就把聽溪給攔住了。
&先上去吧,你現在吹不得風。」
聽溪笑了一下:「還沒那麼弱。」
莫向遠還想說什麼的時候,靜竹也跟着跑了下來。
&先生。」靜竹氣喘吁吁的停在莫向遠的面前。
&事?」
&事,就是謝謝你,算上上一次,這已經是你第二次幫我了。」
莫向遠微微一笑:「舉手之勞。」
&放心,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只是……只是時間會比較長。」
&關係。」莫向遠看了一眼聽溪:「有聽溪給你作擔保。我相信你跑不了。」
靜竹嘿嘿的笑了一下。
莫向遠說了再見就去停車場取車了,聽溪陪着靜竹一起去取她母親的檢查報告,好在,她母親只是受了驚嚇,並沒有什麼大礙,只需要在醫院裏掛一夜的點滴就可以出院了。
&先生人挺好的。」靜竹看着入院手續上莫向遠的簽名,微微的出神。
聽溪只是點了點頭,除了作為男朋友,莫向遠把其他任何一個身份都演繹的很好。
&溪你真幸福,遇到的每一個男人都對你很好。」
聽靜竹這麼說,聽溪忽然就想起了江年錦。她手忙腳亂的從包里掏出手機,早上給江年錦發了短訊之後,她都沒有顧得上看。
屏幕上靜靜地躺着一個「回」字,連個標點符號都沒有。
聽溪看了一眼發送時間,是三個小時之前的事情了。她慌忙和靜竹告了別,跑到醫院門口隨手攔了輛出租車跳上去。
江年錦的別墅里燈火通明,他的車並沒有停在車庫裏,而是停在了大門外,一副隨時會走的樣子。
聽溪跑過庭院,想着馬上要見到他,她的臉都跟着熱起來,她搖着手機扇了扇臉,推門進了屋。
餐桌上滿滿當當的擺了很多的菜,江年錦一個人坐在主位上,整個屋子好像就只有他,靜悄悄的。
筷子擺在他的手邊,可他面前的碗很乾淨。
聽到聲響,江年錦也沒有抬眸,只是抱肘坐着。
&回來了。」
好久沒有和江年錦好好說話,這會兒竟然那麼緊張。聽溪心裏暗暗發笑,難怪別人都說小吵怡情,他們這一鬧,感覺鬧出初戀的感覺了。
江年錦沒作聲。
&不餓嗎?怎麼不吃?」
聽溪把自己的包放在沙發上,脫下了外套去廚房洗了個手,桌上給她備了碗筷的,她徑直走了過去。
桌上的菜沒有一絲兒熱氣,她走近了發現他的臉也是,冷冰冰的好像臘月寒冬。
&不是菜涼了?我去熱熱……」
聽溪剛端起一個盤子想轉身,江年錦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哪兒了?」他的嗓音皺巴巴的,比啞了聽起來更疲憊。
&去靜竹那兒……」
&
聽溪話音未落,江年錦甩了一下手,她端着的那個盤子飛了出去,凝在一起的湯汁四處飛濺,黏糊糊的。
聽溪低頭看着腳邊的碎片和狼藉,一下子愣住了。
&聽溪,你也學會撒謊了。」江年錦仰着脖子,那表情陰厲的很。
&沒有撒謊。」
&有撒謊?那這是什麼?」
?
江年錦一直放在桌下的那隻手提上來使勁往桌面上一拍,幾張照片從他掌心下面飛出來。
聽溪低頭看了一眼,畫面里是莫向遠的那輛suv,隔着車窗玻璃,有些被放大了的鏡頭裏隱隱綽綽可以看到莫向遠坐在駕駛座上,她坐在副駕駛座上。兩個人的頭像皆用紅筆着重畫了圈兒。
&年錦,你派人跟蹤我們?」聽溪厲聲反問。
&們?」江年錦挑了一下眉:「你和莫向遠?」
&先回答我!」聽溪瞪着他,剛剛還興致高昂的情緒一掃而空,她只覺得突然變得這麼冷,冷的全身都不可抑制的微微顫抖起來。
&本不需要我跟蹤,現在滿城的眼睛都在盯着你和莫向遠,自有好事的人把這些東西送上門來。」
江年錦低頭瞟了一眼,他回家的時候這些照片就妥帖的裝在一個信封袋子裏,靜靜的躺在門口。
他把家裏的人挨個問了一遍,可是沒有一個人知道是誰送來的,他一氣之下,把家裏的人都趕到城北那屋去了。
&都說了是好事的人故意挑撥離間,你還發什麼火?」聽溪更覺委屈,她隨手拈了一張照片,因為拍攝的距離有些遠,坐在後車廂的靜竹和她母親根本沒有露臉。
&穴來風,未必無因。」
&你捕風捉影。我真的沒有和他單獨在一起。」
&就是承認在一起了?」
&
江年錦扶額冷笑了一下,在聽溪繼續辯駁之前忽然站起來,抬手掀了整個桌面。
一時間鍋碗瓢盆丁零噹啷噼里啪啦的掉了滿地,聽溪掩着嘴看着江年錦滿面怒容,踏着滿地的殘骸拂袖而去。
&年錦!」聽溪喝了一聲。
他停了一下,不過沒有轉身。
&是不是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
江年錦沒有作聲,這一刻沉默比他直接承認更加讓人覺得尷尬。聽溪忽然想起自己初到加安時,他反反覆覆給她上的那一課「不要相信任何人」。
她一直做不到的,他卻言傳身教做得很好。
聽溪凜然嗤笑,笑聲滿是自嘲越來越大。
這時候江年錦轉了一下臉。
&聽溪,趁我對你還有一點耐心,趕緊和姓莫的斷了聯繫。如果還有下次,我一定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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