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深處終遇你
聽溪走了很久,身後都沒有人跟上來。她回了下頭,看到江年錦還站在警局的門口,遠遠的望不見表情,只覺得這樣的背景下,更顯他一身的正氣。
來到加安後的她總是陷入各種各樣的麻煩,而將她帶出困境的那個人,總是他。
眼前無盡的黑和身上徹骨的冷,讓她想起那日幽深的暗巷和那群步步逼近的**。這大概是她二十幾年的人生里最灰暗的一段過去,足以和莫向遠的離開比肩。
她不願記起,卻又無法忘掉。
聽溪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耳蝸,背過身去,最困頓無望的時候,耳邊似乎就會傳來那些**譏誚的笑意。
那日的她只會喊着「不要過來」,就像自己只會在夢中對着莫向遠喊着「不要離開」。
一切都是徒勞,一切只是自不量力。
她傾身,靠在了江年錦的車門上。她看到他正快步朝着她站立的方向走過來,明明他越走越近,可是他模糊的面容卻依舊模糊。她閉上了眼睛。
&怎麼了?」
頃刻間,江年錦的聲音已經在她的耳邊。
聽溪深吸一口氣,她又睜開了眼睛,視線就這樣清明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身上的味道所蠱惑的,他的眸子尤其的亮。
&又冷又餓。」聽溪咧了咧嘴。
江年錦看着她,黑眸里的情緒轉瞬即逝。
聽溪想起,他們第一次正式的對話,好像也是她說了這句話開始的。
而那日,也像今天一樣,耳邊久久沒有傳來回應。她正氣餒的不知如何是好,他終於上前了一步,她纖細的身子覆進他的陰影里。等到她抬起頭,望進這一雙略帶戲謔的黑眸,她這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剛剛流露出的脆弱有多親昵。
而江年錦什麼都沒有說,他只是挑了挑眉,將插在褲袋的雙手伸出來,慢條斯理的脫下了自己身上的大衣,他的指尖挑着領口,往前一遞,手一松,又暖又厚的大衣整個罩在聽溪纖細的身軀上。
聽溪抽了抽鼻子,鼻尖瞬間綻放出清冽的酒香和淡淡的煙草味。
&解決了,現在帶你去解決餓?」
他低魅的嗓音響起,骨骼分明的手往聽溪面前一遞,另一隻手則指了指不遠處那輛黑的鋥亮的轎車。
而她,連一下猶豫都沒有,就伸手握住了他暖暖的掌心。
眼前的男人,眸子裏明明是深無邊際的神秘,可就是無端的讓她心安。
……
她至今無從說起,這樣的信任究竟來自什麼力量。
&天沒什麼可以脫給你的。」
江年錦沒好氣的打量她一眼,明明,她穿的也不少,也不知道是哪裡冷,冷到要按着胸口僂着背。倒是他,只穿着薄薄黑色襯衫,唯一能脫的,也就是襯衫外面的西裝馬夾。可這一截短短的布料,又能遮什麼寒。
&沒有這個意思……」
聽溪想要解釋,江年錦依已經不耐的按住了她的肩膀,輕輕的將她推進車廂。
那個小小的空間裏,還有遺留他來時的暖氣,或者,是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