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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千賓樓,月驚華到了泊羅城靨場的車馬行,沙爾曼的玄獸古蛋還得委託靨場來找。
(盜夢人小說網更新最快)簡陋至極的車馬行在喧囂的街道上,微渺的恍若烈日下的一枚塵芥,沒有引來多少注意力,誰也不知道,它的背後會是物慾橫流的靨場。
馬行里,充斥着馬匹的臭味和夥計此起彼伏的叫喊聲,顯得嘈雜不堪。
取出了象徵靨場身份的二星丹玄卡,月驚華的手在車馬行那名打着瞌睡的老掌柜的眼前晃了晃,老掌柜渾濁的老眼才有了幾分神采,身將月驚華請進了車馬行內的隔間裏。
雜音和外間的臭味全都被隔絕在外。月驚華說明了來意,老掌柜露出了幾分難色:「收購玄獸古蛋?這事有難度,靨場已經有好些年沒有玄獸古蛋出現了。」
月驚華並不意外,玄獸古蛋難求,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委託老掌柜多留意後,她起身告辭了。
將月驚華送出去後,老掌柜掩上了門,從袖子裏取出了一個細嘴長脖的瓷瓶。
瓷瓶的材質很像是現代意義上的玻璃,透明,裏面晃動着琥珀色的液體。
自瓶中取出了滴水後,老掌柜將水滴落在地,那滴水猶如生了腳般,在地面上鋪開,變成了梳妝鏡大小的鏡面。
雖是鏡面,裏面顯現出來的卻非老掌柜的身影,而是位妙齡少女。
「小雅,藥夫人要求留意的那名客人又上門了,這一次她要買玄獸古蛋,」泊羅城老掌柜的影像和聲音透過了水面,與之對話的,卻是與月驚華有過一面之緣,得了真玄丹之利晉階的雙胞少女之一,小雅。
靨場作為東大陸上最神秘的組織之一,傳遞消息的方式也和外界不同。
老掌柜和小雅此時所用的傳遞媒介叫做音鏡泉,是取了東大陸上最有名的靈泉之一的子母鏡泉。這種泉,只要隨意取上兩滴,就可在十里之內的地方,形成音鏡,讓持有者可自由溝通。
泉水只在靨場的中高層之間才能流通,小雅是藥夫人的貼身侍婢,專門看管這種泉水,每日午後,她都會遵從藥夫人的吩咐,與泊羅城的老掌柜互通消息。
「玄獸古蛋?」小雅沉吟着,眼底,一抹異色快閃而過。
月驚華離開了車馬行後,換回了行裝,先去了月塵的住處。
她答應了烈柔要給月閩之回信,那就得「回」只不過是找人回。
月閩之的信中,並沒有提到月塵,兩兄弟間並無多少情分。月塵的來歷不明,離開龍戰國時年紀又小,性子又孤僻了些,難免不得兄長的喜歡。
打虎不離親兄弟,何況如今的月家勢單力薄,考慮再三,月驚華覺得有必要鞏固下三人的兄妹弟情誼。
過了迴廊,月驚華聽到了陣孩童的啜泣聲,聽着猶如蚊蟲吱咬(百度搜索「盜夢人」看最新章節),聲音是從半人多高的花壇旁傳來的。
前世月小七最怕三件事,小孩哭,女人八卦,男人說話不算數,本想改日再來差使小正太月塵,哪知她眼太尖,一眼就瞥見了月塵身前的東西。
月塵哭得正傷心,包子似的臉上爬滿了淚痕,手裏抱着個花盆。
身前多了雙腳,月塵慌忙停了哭聲,抬起頭,入目的先是一副窈窕的身影。
在看清了來人後,小正太臉色大變,經歷了上一次的街頭事件和紅菱的事,月驚華在月塵心目中的形象可謂是翻天覆地,發生了大變化。
他忙用胖乎乎的手背擦了擦臉,可玻璃球似的大眼裏淚水還是不爭氣地滾了下來,鼻子一吸一吸的。
發現了月驚華視線黏在了他的手上,他忙將身前的那盆花往身後藏,偏他個頭小,那個花盆又有半人多高,這麼一遮,反倒更明顯了。
月塵的身後藏着那盆花,葉綠翠綠如碧玉,葉簇上開着十餘朵花。每朵花都有拳頭大小。遠遠看去,就如一團團熊熊燃燒的炎火。
「九炎芍,」當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月驚華腦中已經跳出了個名字。
她的懷裏,還揣着由邪玉轉交的靨場送來的那幾味用來煉製第二種藥的藥材,獨獨就缺了一味九炎芍。
靨場沒有找到九炎芍,倒是幫忙收集了與九炎芍有關的所有資料,藥夫人順手做了人情,就一併送給了月驚華。
傳說只能生長在九州河的九炎芍怎麼會在月塵的手中?
「不是,九炎,是八炎,」青澀的嗓音,從月塵的嘴裏吐了出來,「它還不是九炎,失敗了,」說罷,小嘴又扁了起來,只是他在聽到月驚華報出了炎芍的名稱後,大眼裏多了幾分歡喜,往身後藏的動作也遲鈍了不少。
月塵從小自閉,鮮少開口,他也不肯進玄學院讀書,只喜歡躲在院子裏擺弄些花花草草。只可惜他身旁沒有人與他共同鑽研。
烈柔憐惜他身世可憐,就由着他的性子替他購置了大量的奇花異草。
早前的「月驚華」覺得一個男孩子,只會擺弄些花花草草,靈花靈草又貴,心裏對月塵可謂是嫌棄的很,也從來不會主動上門看月塵的花草樹木,更不會主動搭理月塵。
本着女間諜的習慣,月驚華任何資料到手,都會先過一遍。
資料中所載炎芍是一種火屬的凡花,論起品階,只能算是很普通的花卉,花名里所帶的「炎」,是指炎芍形如火焰的花瓣,「幾炎」就是一朵花有幾片花瓣。
五六七炎的炎芍都是凡花,市面上並不少見。可只要炎芍達到了八炎,甚至是九炎,它的品階就會從凡階,直接晉升到靈品,這樣的炎芍市面上就少見了。
「八炎芍也已經很了不得了。你手中的這盆芍藥是娘親買來的?」月驚華也知她是多次一問,即便是八片花瓣的八炎芍,在商國也很少見,價值不菲,烈柔不可能買下這盆堪稱珍貴的芍藥,那剩下的解釋只能是一個。
「買來,六炎,」月塵平日與人說話的機會不多,話也說得不是很利索。
「你把它種成了八炎?這事其他人知道嗎?」月驚華以手撫胸,平息心裏的驚濤賅浪。
小正太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
「院子裏的全都是你種的?」月驚華再度打量着楠廂,這裏的一草一木,細細看下,每一種都和烈家堡中栽種的奇花異草,在外行人眼裏看着相差無幾。
月驚華上一次到這裏來時,也沒有細看。
這會兒一細看,頓時收回了輕視的心來。
眼看不一定為實,月驚華悄無聲息地用精神力在院落里探尋了一番。
這裏的每一株花草,在經過了月塵的栽種後,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都有了從凡品到靈品的蛻變,其中又屬月塵手中的那盆八炎芍玄力變化最大。
「這盆花借我一晚上,」月驚華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不,」月塵緊張了起來,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那可是他廢了很大心思的一盆花,即便不成功,也不能隨意送了人。
「借我一晚,我明早還你一盆九炎芍怎麼樣?只是一個晚上,否則。」月驚華目光灼灼,比烈火還要惹眼的紅唇一張一合着,恩威並濟,像極了拿着棒棒糖哄小蘿莉的怪蜀黍。
「不,不要,不准,當我是,小孩,」小正太麵皮發紅,臉頰一鼓一鼓,又是怨氣又是害羞。
對花草養植一竅不通的月驚華竟然敢說將八炎完善成九炎,這不可能,可是,可是她的聲音真的很好聽,讓他的腦子嗡嗡作響,舌頭都跟着打結了。
「再不答應,就把你院裏的花花草草全拔掉,」額頭又吃了一記爆栗,小正太慌忙抱住了比白玉瓷瓶還要光潔的額頭。
護了上頭,疏忽了下面,這一動作,讓月驚華有機可趁,將花盆搶了過來。
「你,你,欺負人,」月塵急了,小脖子小臉全都漲紅了。
「就欺負你,」月驚華愛慘了小正太短手短腳在旁跟個沒把陀螺似的轉個不停,跟只小鵪鶉似的,「想拿回去也成,現在立刻回到房裏,把衣物換了,洗漱後,提筆給大哥月閩之寫封信。記得要寫長點,寫好了明日一早用信來找我換花,就這麼說定了,」說罷,她伸出了纖白如玉的玉掌,擊在了月塵小小的手掌上。
一聲脆擊後,少女的身影在了花叢中如蝶影一般穿梭而過:「以後記住了,月家的兒郎,流血不流淚,可不許再哭鼻子了。」
月塵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掌,過了半天,才嘟嚷了句:「無賴,」這一句倒是罵得利索,沒有半分結巴。<!--章節內容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