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時間,林郎都在傷兵營中度過的。
所謂的傷兵營,只是一片廣場,放了許多木板,上面安排的傷員。
根本沒有所謂的營帳,只有一些火堆,照亮了眾人慘白的臉,還有絕望的眼神。
但林郎帶給連他們希望,也帶來了新生。
隨着林郎不斷出針,療傷,走過,希望越來越貼近現實。
傷員在不斷減少,官兵的心,漸漸傾斜。
幸好林郎手中的萬載清空針是靈武,不會沾染任何病毒和血液,否則交叉感染之類的情況層出不窮。
他幾乎是腳不沾地的一走而過,但凡是被他出手的人,基本都控制住了傷勢。
跟着來的十來位破虛境高手,卻沒有那麼神奇的醫術,針灸的針,也只是常用的針。
因此救治的速度慢了百倍不止。
「神醫!這才是神醫!一晚上救治了接近十萬重傷員,等於挽救了十萬條生命啊!」
「太厲害了,白天消耗了千年壽命,晚上又要給我們療傷,他還能挺住嗎?」
「看他的臉色,好蒼白啊,出塵境的身體,竟然都搖晃了。我的命是他的了!」
「從今以後,我的命就是林郎的!」
「對,為我們付出了太多,一條命都不足以償還,但我們能拿出手,只有一條命!」
「林郎就是我的信仰!從今以後,家族都得靠邊站!」
「對,我們生死危機,重傷的時候,家族不在身邊。身邊有的只是林郎,他就是我們的信仰!」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療傷結束的人,眼睛就圍繞在林郎身上。
彼此見交流着,漸漸的林郎從一個英雄,變成了他們心中的信仰。
對於這些,林郎並不知道。
此刻的他,真元和精神力消耗太多,額頭上全是冷汗,臉色蒼白如紙,身體搖搖晃晃的。
如果可能,他恨不得將所有人,全都從傷痛中拉出來,讓他們快點恢復健康。
可是時間不夠了,他的身體也不允許。
「夫君,休息一會兒吧!你可不能累倒了,你是我們的主心骨啊!」
皇無憂一直在身邊跟着,眼看着他身體搖晃,肯定是消耗到了極點。
那一刻,她真的感受到了心疼,雙手扶住林郎的臂膀,給他一點力量和依靠。
這個在落日鎮三天的戰鬥中,從來沒有休息過的男人,終於徹底走進了她的心裏。
第一次真心實意,不帶任何其他想法的夫君,脫口而出。
林郎,累了!
「林英雄,你休息吧,我們不用你療傷!你現在的樣子,如果天魔統領來了,所有人類都得死!」
「對啊,你還是先休息吧,不能因為我們,讓整個落日鎮的人,跟着陪葬!」
林郎還想救人,但遭到了傷員的抵抗,不願接受他的治療。
他是所有人心中的信仰,不能讓他倒下。
「好,我就休息片刻,你們等等我,很快就會好的!放心,援軍應該也快到了!」
林郎感覺自己有些透支了,想到昨晚上的談話,卻是應該隨時保持戰力。
沒有推辭,直接席地而坐,喝下一大口五行靈泉,開始運功調息。
周圍的傷員,自發的向遠處挪了挪,深怕自己的呻吟,打斷他的調息。
崔旱煙也盤坐在他身邊,精神力籠罩在他身上,免得受到別人的驚擾。
在這個複雜的軍營中,誰也不知道誰的心裏存在着什麼樣的心思,防人之心不可無!
十多位破虛境高手,也紛紛放棄了治療,一切圍到林郎身邊,調息的同時也在給他護法。
林郎絕對不能有事!
他是落日鎮的希望,也是他們心中的希望。
只有真正與他並肩戰鬥過,才能知道他的拼命程度,才能被他的人格吸引,才能漸漸改變對他的態度。
皇無憂僅僅是靜靜的站着,她一直沒有什麼消耗,
最關鍵的,林郎調息,她要指揮軍隊的。
看着林郎緊閉雙眼的臉,心中一陣陣的酸澀,眼圈微微泛紅。以前沒有相處的時候,只是覺得他是妖孽一般的天才。
連續二十天的相處下來,林郎的重重行為已經刻進了她的心裏。
尤其落日鎮的三天,似乎將林郎完整的體現在眼前。
「轟隆隆,轟隆隆……」
林郎休息沒多久,大地的震動聲,就從地平線上傳來。
城牆上,調息一夜,已經恢復些許戰力的破虛境高手,紛紛站起身,迎着昏暗的晨光,看着滾滾魔氣而來。
邪魔如林郎所料般,準時來了。
所有人心中一沉!
林郎的事情,他們的精神力已經探測到了。戰士們經過一夜休息,還有戰鬥力的人並不多,
可是看着邪魔數量,絕對不小。
該怎麼辦?
傷兵營內的人,也聽到了聲音,視線不由得集中在閉目調息的林郎身上。
損兵折將的落日鎮人類,還能再次迎接戰鬥嗎?
百萬級以上的邪魔,也許還能撐住。
可是眼前的邪魔,根本不是百萬級的動靜。
「嗖嗖嗖嗖,呼呼呼……」
也就在這個時候,有人聽到北方傳來了無數衣袂飄動的聲音,好像有無數高手,在破空飛行。
「援軍!」
有人做出了大膽猜測。
聽到這個聲音的人,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關鍵時刻,終於等來了援軍!
「援軍到了,我去處理一下,爭取讓他們直接上戰場!」
皇無憂本來聽到邪魔的聲音,心中一片冰涼,暗嘆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死在這一戰中。
突然聽到北方傳來聲音,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各個家族派出了援兵。
想來,他們也沒想到落日鎮,能夠聽到現在吧。
與崔旱煙等人交代一聲,縱身向北方迎去。
「前方隊伍,是誰在帶隊!可有交接文書?這裏是落日鎮,閒雜人等不允許靠近!」
皇無憂並不是一個人,蘇天等人,能夠交手戰鬥的破虛境高手,全都沖了過去。
當然身為統領的水洛賦,也跟在他們身後。
本來這個時候,與人交接的事情,就是由他來做。
奈何,這個權利被皇無憂拿在手裏,不由他發揮,讓他牙根痒痒。
孤零零的十多個人,飄在黑壓壓一樣望不到邊的隊伍面前,沒有底氣,根本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