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征服異世
在接到王子回來的消息時,沙鐵城的行政官切夫立刻出城迎接,鄒凱沒事也去圍觀了一把。
在沙鐵城城門,鄒凱第二次看到了普瑞斯王子,但是王子給他的感覺和第一次見到有點不一樣。他第一次見到的普瑞斯王子是一個親民的上位者,寧願微微為難自己也要和善的對待民眾。而且他第一次見到的普瑞斯王子總是笑容和善,配上一頭金髮就像是整張臉都在發光,但這次普瑞斯臉色陰沉,看誰……都像是想把誰千刀萬剮一般。
鄒凱對於普瑞斯王子因為失去父親變得憤世嫉俗的表情表示理解,他想了一下,發現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普瑞斯王子很有可能不記得他這個小人物,所以他決定表現一下。
王子回到沙鐵城的時候快到中午,肯定是要吃飯,鄒凱就在廚房裏做了一個紅燒獅子頭,炒了倆小菜,再做了個蛋花湯給王子送去。還好切夫也想藉助他討好王子,就將他做的送去給了王子。
在現在的情況下,普瑞斯王子無疑是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去繼承王位,而沙鐵城是他回去普蘭斯的必經之路,正好他也需要在沙鐵城做些補給。他的想法是在飯桌上向切夫討兩匹好馬,吃完飯就離開,他們的馬在趕回沙鐵城的途中已經快累倒了,實在不適合長途趕路。
只是他吃到的飯卻有點奇怪,不僅烹調方式奇怪,連味道也奇怪,但卻是無比的美味。普瑞斯離開想到了他在某個村莊裏吃到的飯菜,這才想起他讓這個廚子先來沙鐵,這些吃的大概就是那個廚子準備的。
既然想起來了,普瑞斯在要馬的時候就順帶問了鄒凱,切夫表示鄒凱在他這裏,他這就讓人把他叫過來。
普瑞斯王子卻說:「不用,叫他等會兒直接跟過來就是。」
切夫恭敬的應了,立刻就叫下人去喊鄒凱準備。
下人來的時候鄒凱正在廚房逗貓,今天他做飯的時候這隻白貓又來了,鄒凱照舊給力它一點東西吃。白貓吃完就準備走,鄒凱立刻拿出他特地烤的小魚乾在白貓眼前晃,這隻冷艷高貴的貓終於停下了它尊貴的步伐,冰藍色的眼睛緊緊看着鄒凱……手中的小魚乾。
&吃魚乾。」鄒凱將魚乾在白貓眼前一晃,然後手提高,處於了一個白貓不跳起來絕對吃不到魚乾的位置。
白貓看看鄒凱手中的小魚乾,又看看鄒凱,它似乎猶豫了,既沒有跳起來吃魚乾,也沒用走。
當然也有可能它心裏想着:愚蠢的地球人,還不把小魚乾給本宮放下!
想到這裏鄒凱不自覺露出個微笑,他壓低了手將魚乾遞到白貓嘴邊,白貓低下頭舔了條魚乾,就着鄒凱的手心吃了,吃完白貓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鄒凱手指。
見白貓吃了魚乾,鄒凱臉上欣喜,他又拿出一隻小魚乾,這次他沒有直接餵貓,而是稍稍退後了一點,引着白貓過來吃。
白貓果然跑過來吃了,鄒凱又拿出一隻小魚乾,退後了更多一點,引白貓過來吃,白貓看了他一眼,就在鄒凱以為白貓會過來時……它三兩步跳出廚房門口,走了。
鄒凱一愣。
這劇本不對啊!說好的白貓被他的小魚乾吸引,然後輕鬆被他引到角落抓住呢?
沒錯,鄒凱對自己的廚藝極其自信,他相信他可以憑藉這一餐和王子去普蘭斯,而這貓吃了他這麼多次白食,走得時候不帶走豈不是浪費了他這麼久的良苦有心?
不過這隻貓實在是太過於忘恩負義,完全不記得這幾天是誰給吃的給它,不僅不給人抱,連摸都不給摸一下,鄒凱這才想出了用小魚乾引誘的方法。誰想這隻貓不僅忘恩負義還清閒寡慾,吃了兩口小魚乾就不吃了,枉費了他一番苦心。
既然魚乾引誘大白貓計劃失敗,僕人也已經來叫他,他只得喊上麥爾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等他們東西收拾完,鄒凱見到的卻不是王子,而是王子身邊的一個侍衛,侍衛問兩人:「會騎馬嗎?」
鄒凱和麥爾齊齊搖頭。
侍衛立刻就給了他們一袋金幣,表情嚴肅說:「這是王子給你們的路費,王子殿下現在需要回普蘭斯,你們如果不會騎馬就跟不上,你們自己雇輛馬車去普蘭斯。」
此時鄒凱也聽了出來,這個侍衛說的不是要求,根本就是命令,是完全沒有商量餘地的。不過讓他自己過去,也就是可以慢慢走,他正好有沿途看看這個世界的風光的想法,也就完全沒異議。
吃過了午飯,王子一行人就出發了,鄒凱東西都收拾好了,也就不想再逗留,和麥爾上了輛送貨的馬車向着王城出發。
馬車並不快,因為走的前往普蘭斯的大路,路途上也不顛簸,這讓鄒凱很有閒心欣賞沿途的風光。
走了小半日,路途上都是一些起伏平緩的小山丘,這些山丘上大種了東西,一片片望過去整齊無比,又加上城外乾淨得不染絲毫塵埃的陽光,一派鄉野田園風光。
鄒凱在沃麗吉也沒用見過這麼大面積的田野,他沿途一路看來,只覺得這裏的農民過得似乎很好,每一個他所見過的農人都悠閒而自在。
天高雲淡,陽光溫和,路途一成不變的鄉野風光讓鄒凱昏昏欲睡,他也就順應自己的想法,靠在貨物上睡着了。等再醒時,他睜眼就看到滿天的繁星,天已經黑了下來,空氣中瀰漫着夜晚的濕意,有夜風吹過,鄒凱正好聞到一股香味,他的身旁也有火光亮起。
他側頭向着火光方向看去,就見麥爾和送貨的貨郎在路邊升起了一堆火,在火堆上架了一個鍋,鍋里燒着一鍋水。
鄒凱四下看了一下,發現貨車就停在了大路旁邊,四周沒有一戶人家,但升起的火堆卻不只他們這一堆。
路邊停了不只一輛貨車,連着排了有十七八輛,路邊也有好幾堆火光,想必這裏是貨郎們默認的休息點。
鄒凱正好餓了,就跳下車,去看麥爾和貨郎兩人做的什麼吃的。
麥爾和貨郎大概是起了爭執,貨郎正在和麥爾爭辯,見鄒凱過來,忙說:「凱,你這位弟弟挺固執啊,偏偏不讓我在水裏加蜂蜜,你快勸勸他,我跑了幾十年的貨,這麼吃也沒問題,這小孩偏要和我爭!」
&蜂蜜?」鄒凱好奇,「這是要做什麼?」
&要煮土豆。」麥爾氣呼呼說,「我告訴他加鹽比較好吃他不信!」
鄒凱突然就笑了出來,這是異世界的甜鹹之爭?
&鹽比較好吃。」鄒凱說。
其實他既不是甜黨也不是咸黨,他是甜鹹通吃黨,只要好吃放白糖和放鹽根本就不是問題。只是加蜂蜜的煮土豆?那是什麼?別鬧好嗎!
貨郎突然就不高興了:「給你們吃好東西你們還不樂意了!好好好,我就放鹽。」
&和蜂蜜好不好沒關係,放蜂蜜就是不好吃!」麥爾爭辯說。
&東西你們都不吃,我再也不會拿好東西出來了。」貨郎的腦迴路根本沒跟上麥爾。
鄒凱就在旁邊聽着他們爭,默默的去路旁的小河裏洗了碗,找出麵粉加水加鹽調稀,用勺子一勺一勺煮進燒開的水裏。
看到鄒凱的動作,貨郎放棄了和麥爾爭執,轉而瞪大眼睛看着鄒凱:「你做什麼?」
&麥雞公。」鄒凱回答,手上不停。
稀得可以流動的水和麵粉一下到水裏,被熱水一燙就變成了一團團的麵粉團,麵粉團的樣子並不規則。因為調好的麵粉的乾濕關係,用勺子舀下去的時候會一般落到水裏,一半沾在勺子上,麵團倒下去的時候就像是把兩團面撕開一般。每下一勺,勺子和麵團之間就會經歷一次生離死別。
而因為這種生離死別的關係,煮進水裏的麵團一半圓潤,一半又薄又不規則,就想是雞公的頂冠,麥雞公的名字也因此得來。當然它還有一個通俗的叫法:灰面坨坨。
&吃土豆?」問的是麥爾。
&豆有意見了,它說它本無味你們偏偏又要給它放鹽又要給它放糖,它罷工離家出走了。」鄒凱胡扯。
麥爾明智的換了個話題,問鄒凱:「這個怎麼吃?」
&嘴裏吃。」幾句話之間,鄒凱已經將所有麵粉都下進了鍋里,他用勺子攪了攪,水裏的麵團也跟着浮動,鍋里的水並不渾濁,配上白色的麵團,還挺好看。
在一邊看了半天的貨郎終於憋出一句評價:「你挺有想法的。」
&想法多了。」鄒凱笑着說。
鄒凱攪了一下鍋里,然後站起來找出碗,然後利落的從貨郎的貨車上找出了鹽大蒜辣椒醬醋,打了一碗佐料。
貨郎瞪眼:「你竟然比我還熟悉這些東西在哪兒?」
&緊張,我聞聞就知道了。」鄒凱說着,開始往碗裏舀水。
說是碗,其實就是一個凹下去的木碟子,舀了少許水,碟子裏就快溢出來了。
鄒凱找出叉子戳了一下水裏的「麥雞公」,一戳到底,熟了。他一個個將「麥雞公」舀進盤子裏,遞給貨郎和麥爾:「吃吧。」
麥爾接過就吃了起來,而貨郎還抱怨了一句:「出門在外也要吃得這么正經,你還真有心思。」
&門在外更不能虧待自己。」鄒凱說着,用叉子叉起一塊麥雞公,突然不知道從哪裏飛出來一隻鳥,從他身前一掠而過,叼起他手中的麵團又立刻飛走了。
三個人都跟見鬼似的看着彼此,片刻之後,先是貨郎,再是麥爾,兩人相繼大笑起來,笑聲在寂靜的夜裏傳開,驅散了幾分黑暗的陰霾。
鄒凱看着空蕩蕩的叉子,木然片刻,乾巴巴說:「看來出門在外的鳥兒略兇殘啊。」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兩更稍後奉上~